何生早就听到了叶永安的脚步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公文。
“醒了。”
叶永安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何生面前问:“我们这是在哪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何生已经看完手中的公文,他把公文放在桌面上,提笔边写批示边回答叶永安。
“我们已经到了离火阁总坛,我怎么说也是个坛主。出去那么久了,落下了不少公务正在忙呢。”
叶永安没想到个杀手组织的老巢会是这个模样。而一个杀死组织的小头头的工作不是去杀人而是在这批公文。
她又看了看这间寝室,问何生:“这屋子是你住的?”
“嗯。”
何生回答得简明扼要。
“这屋子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
何生停了笔,抬头看向叶永安。
“有什么问题吗?”
叶永安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我只是从未见过如此金碧辉煌如此大气的寝室,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先出去找老二,她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叶永安刚要出门,何生又说:“等等,你今后要不叫我主子,要不就叫我公子。不能再连我的姓出来。这是离开火阁的规矩。你问把你的姓去掉给自己取个新名字。”
“那么麻烦呀!我想想叫什么好。”
叶永安还在思索,何生已经帮她做出了决定。
“就叫阿青好了。记住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阿青?我还阿红阿绿阿黑呢!取个名字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随意!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出去找老二去,我很忙没空理你。”
何生又埋下头去看公文,叶永安只能从他房里退出去。
金色的大门打开,一阵寒风卷携着雨丝袭来,叶永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冬天的还下大雨,又湿又冷。
她回身把门关好,正为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老二发愁的时候,老二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叫了她一声:“阿青姑娘,跟我到这边来。”
老二怎么知道她的新名字叫阿青?她还在纳闷,老二又催了她一遍。
“你快点。”
老二给她递过来一把伞,率先走出屋檐走下了台阶。叶永安撑开伞赶紧跟上。
两人走在雨幕里,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雨下得极大,没走多远叶永安的鞋子和裙子的下摆都被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
脚上又湿又冷,难受得不行。
她问老二:“我们这是要去哪?”
“阿青你快点吧,过了前面的演武场马上就到了。”
穿过门洞,眼前是一片极大的空地。下着这么大的雨天还是在这么冷的天,演武场中竟然有十来个孩子在扎马步。叶永安惊奇的问老二:“那些孩子这是在干嘛?”
老二瞟了一眼平静的说:“练功。”
“下那么大的雨,怎么还让这些小孩子淋着雨练功呀,就不怕他们生病吗?”
老二觉得这很正常,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而淋雨练习只不过是在成为一个合适杀手的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淋雨练功算得了什么。这帮孩子距离成为一个杀手还有很多苦要吃。”
叶永安回过头去看着那些孩子被雨水淋的早已经湿透的孩子,他们一动不动稳稳的扎着马步,脸上全是倒灌而下的雨水,可是他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般小小的年纪就能有那样的毅力,实在是让叶永安佩服得不行。别说扎马步了,就现在这么大的雨水,让她不拿伞走在雨里她都不可能办得到。
看来要成为一个杀手还是要吃很多的苦的。
过了演武场,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大道两边排列着许多的小院落。
老二带着叶永安来到比较靠后的的一处院落,指着门边墙上盯着的一块写着“女乙”的木牌说:“你看好啦,牢牢记住这个院子的牌号。这边院子都长的一样,你可别走错了。”
叶永安点头,两人进了院子,只听老二喊道:“红姑,我带人来了。”那叫做红姑的女子从正房里出来,约莫三十岁上下,是个长得极其妖艳的大美人。
“这就是主子带回来的小美人?我看很一般嘛,瞧瞧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呀!”
这见面第一句话就在戳叶永安的痛处,她捂着脸不想让红姑再看。红姑话锋一转:“真是可惜了,主子不打算给你治治?应该能治好的。”
叶永安心中一喜,看来何生的医术是有得到大家的认可的。她的脸这次说不定真的就能彻底恢复了。
红姑打发走了老二把叶永安带到了西厢的一间屋子里。
“你的东西小三子已经送过来给你放桌子上了,以后你就住这间房。对了你叫什么?”
“红姑我叫……阿青。”
叶永安差点嘴快说出自己的真名,还在及时想起来何生的交代。
“阿青,红姑我问你个事。”
“呃,你问,”
“你和主子是什么关系呀?我可是看到主子亲自把你扛回的星云阁的。”
叶永安懵了,她是被何生扛进他住的屋子的!这不是让人误会了嘛!就不能把她叫醒自己走吗?
“我和何……公子就是主仆关系。”
红姑没再问只是看着她笑得极其诡异。
“你先收拾收拾,晚点吃饭了我再来叫你,这院子里现在就我和你住着,她们都还没回来。你有事就到正屋来找我。”
等红姑走后叶永安关上门,把湿了的鞋子脱,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上床躲进了被子里。实在是太冷了她的脚都快僵硬了。
天空划过轰隆隆的雷声,叶永安脑子里炸出一道白光。大雨、打雷,前两次和原主的灵魂会面不是也是下雨打雷的天气嘛,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和原主见上一见。
因为两次都是在睡梦中见到的,所以叶永安脱了外裳躺下把被子盖好打算睡一觉试试。
这刚醒来还没多久,叶永安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睡不着。她闭着眼睛数绵羊,终于在数到三千两百三十四只羊的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