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在唇齿间含糊不清,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但这逃不过白轻轻的耳朵,最后三个字成功让她顺毛:“算了,你分析得也没错。”
“就这么取消婚约,很难跟家里人交代。”
“假结婚,我可以接受,但这总归要定个期限吧。”
白轻轻恢复之前的高冷女神模样:“一旦结婚起码要几十年吧,几十年对我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对你来说,可是一辈子。”
一拳默默捶下,腿上吃痛。
宴千溟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他已经数不清,今天在这女人面前失控,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
他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人。
看着这样的老父亲,宴小白小小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爸爸,你的黑眼圈这么重,不会有好几天都没睡觉了吧。”
“爸爸,要不咱们回家再说。”
“姐姐,我爸爸的失眠症严重,长时间不睡觉,就容易情绪失控。”
“姐姐,你别怪我爸爸好不好。”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就仿佛在她心窝子里挠痒痒,让她很受用。
她宠溺的揉了揉小奶包的头:“看在宴宝的份儿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
鉴于宴千溟之前的粗鲁行为,白轻轻对宴千溟也没什么好脾气,一把抓过宴千溟的手腕,平静切脉:“三天没睡,普通人类居然还活着,你也算是个奇迹。”
“找个地方吧。”
宴千溟一愣,刚刚这女人,是在给他切脉吗?
一只狐狸,会中医?
想想就很奇怪。
白轻轻懒得搭理这男人的疑惑:“看什么看,我可是跟昆仑那老头学了十年医术。”
“单论天分,我可未必输给你们人类。”
宴千溟不语,但这里的确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就开车将未婚妻带回了家。
“王婶,带夫人去她的房间看看。”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
奶娃子果然凑过来,一只小肉手紧紧攥住白轻轻的手,一边走,一边说着卖亲爹的各种广告词:“姐姐,这房间可是我爸爸亲自给你挑选的哦。”
“姐姐,一会儿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王婶会记下来的。”
“姐姐,我爸爸体贴吧,温柔吧。”
“隔壁就是爸爸的房间哦。”
对于这娃卖爹行为,白轻轻选择直接忽略。
有件事情,宴千溟做得很对,他们都是被迫的,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姐姐,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爸爸。”
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宴小白有点坐不住了。
那动静,宴小白能听到,白轻轻自然也听到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姐姐,爸爸真不是故意针对你,他的失眠症太重了……”
浑身浴血,看不清容颜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将拼命护在怀里的婴儿递给他,女人的声音颤抖,全身颤抖着,看的出来,女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溟,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不,不要!”
宴千溟呐喊着坐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浸湿了身下床单。
一旁拿着秒表记录的医生,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30秒,宴总,您现在的身体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如果您超过72个小时不合眼的话,随时都有猝死的危险。”
助理林清焦急询问:“那用迷药呢?”
“麻醉剂也行啊,宴氏集团可不能没有宴总啊。”
医生颓败的摇了摇头:“因为之前宴总过量使用这些药剂,宴总的身体已经对任何迷药都有了免疫力,没用的。”
“刚刚那个剂量,已经是人类能使用的最大剂量了。”
“这可怎么办?”
“爸爸,我可以进来吗?”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宴小白奶呼呼的小声音。
宴千溟给林清使了个眼色。
林清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了房门,刚想劝小祖宗离开。
以前这时候,这小祖宗都是听话的,哪知小祖宗今天直接拉着一个陌生女人闯了进来。
白轻轻按住对方的脉搏,脸上的神色一僵:“什么事儿,让你兴奋到,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
“咚~”
女人清淡的体香钻入鼻腔,宴千溟只觉眼前一黑。
“咚”地一声,宴千溟的头捶在白轻轻的肩膀上。
林清焦急大喊:“医生,快看看宴总。”
医生凑近,正巧宴千溟轻微的鼾声传来,出于谨慎考虑,医生用了各种医学仪器,给宴千溟仔细检查了一遍。
白轻轻准备离开,悲剧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抓得死紧,她刚想用力掰开。
医生连忙道:“别动,宴总好不容易睡着,万一惊醒宴总,后果很严重。”
“姐姐,爸爸会死的。”
宴小白也可怜巴巴的用小肉手摇着她另一只手臂,对上这还会冒鼻涕泡的小奶娃,白轻轻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我这个大姑娘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我很亏。”
奶娃子直接回了她一个大白眼:“姐姐,你都是要做我后妈的人了,你和我爸爸住在一起,也说得过去吧。”
“哎,你们大人可真幼稚,连宝宝这种小孩都懂的事情。”
“姐姐这么的人了,居然不懂。”
“你就是白小姐吧,我是宴总的助理,这是我的名片。”
“白小姐有什么需要的事情,尽管给我打电话。”林清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
原本林清对宴总的未婚妻并不关注,他是宴总的助理,又不是宴总未婚妻的,可今天看到宴总见到未婚妻就睡着的事情之后,他还是有必要和白轻轻有个联系方式的。
白轻轻礼貌接过。
可这才两个小时,白轻轻就感觉她的肩膀快蹋了,她摇摇欲坠。
而说好陪她的小奶包,早就枕在她腿上呼呼大睡……
她不光得管大的,还得应付小的。
“咚咚咚,白小姐该用晚餐了,您是在屋子里吃,还是去餐厅。”门外传来王婶敲门的声音。
看着赖在自己身边熟睡的两父子,白轻轻要哭的心都有了。
她艰难张了张嘴。
“餐厅吃。”
正在她犹豫要怎么说的时候,男人略微沙哑的自耳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