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邓美嘉被整了以后仍然不死心。
路上,她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看似是闲聊,其实都是旁敲侧击。
“余斌,你们直播间现在做得不错吧?每天流水有多少啊?”
我回道:“我没看过,都是周疏桐处理。”
邓美嘉不甘心,继续说:
“那你们现在准备永远留在这里吗?还是大都比较好吧!城市发达,交通便利,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其实你把这儿的房子卖了,再努力努力,凑个首付,能在大都买一套房了。”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没事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发挥发挥余热。”
别!
千万别!
我摆摆手,立马把她这个可怕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您这岁数,其实转型做育儿嫂有点儿晚了。”
“……”
她声音中夹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怒火,语调徒然变得尖锐,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余斌,你别太过分,我可一直忍着你呢!咱们关系这么僵,你也检讨一下你自己。”
呵呵,她不想忍也不行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当初把路走窄了。
我检讨了一下自己?
我气笑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检讨了一下,我长得不行,家庭不行,工作不行,钱包更不行。”
邓美嘉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嗤笑道:
“亏你还知道,菲菲和你在一起,已经是你高攀了好嘛!你说你什么行?”
我嘴角扬了扬:“我气人行。”
“你……”
“您要是不想在我找的房子住了,那就下车,如果还需要我,就别说这么多。”
我掷地有声,一剑封喉。
她哼了一声,没再吭声。
我后悔了,早知道这么说有用,应该早点这么说,耳朵也能少受点儿罪。
后面邓美嘉没再和我搭过讪,透过中央后视镜,我扫了她几眼,她一脸“宝相庄严”,面无表情。
直到开进了小区,邓美嘉看到错落有致的绿化环绕在楼宇之间,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
“哇塞,这么好的房子,这比我在老家的别墅看起来还香啊!”
“我的天啊!小区里居然还有假山,喷泉,石亭,余斌,这的房子得多少钱啊?”
我懒得理她,摇摇头,只是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不知道。
邓美嘉也不计较,声音中透着迫切,“我现在都有点儿迫不及待想看看,住的地方什么样了。”
她老人家喜欢享受,这套房子特别合她胃口,从踏进门开始,她老人家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哇塞,余斌,这套房子也太棒了,是我喜欢的风格,还带顶层呢啊!这么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掏出手机,“不行,这么棒的房子,我必须得发给我那些个闺蜜和亲戚看看,让她们之前看不起我,哼……现在老娘也住上大房子了。”
我一怔,狐疑地问:
“您不是欠她们很多钱不敢联系嘛?”
杜美嘉脸色微变,哼了一声,“我在昆城多少赚了点儿钱,开始还她们了,虽然不多,但至少让她们看到希望了。”
她嘴角扯出一个玩味地笑容,“不过现在我又没钱了,再消失不还她们钱之前,我得好好向她们炫耀一下。”
我懒得和她多废话,何况我不愿意在这个房子里久留,把钥匙什么的交给她,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回到家,林菲菲正各个屋子乱转,一看到我立马咬牙切齿地问道:
“老公,你看到猫咪那个扎脚垫没有?怎么找不到了?刚才三千又拉外面了!”
我失笑,从腋下把卷好的扎脚垫塞到她手里,“给你,刚才给你妈用来着……”
我原原本本说完以后,林菲菲笑得前仰后合。
她用手指头轻轻戳着我的脑门,“可真有你的,这么损的事,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我也笑了,“只要你不生我气就行。”
“我不生你气,就是觉得你这也太损了。”
我笑得更欢畅,“也是,不管你妈怎么瞧不上我,嘲笑我,打击我,但我现在还能帮她找这么舒服的一个房子住,她应该谢谢我猜对。”
林菲菲“切”了一声,“她要是知道这间房子死过两个人,你看她还谢谢你嘛!”
“她有得住就不错了,要饭花子还嫌饭嗖?再者说,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就算有鬼,也是吴双和赵岳怕她才对。”
林菲菲没好气地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最担心的不是她知道不知道,我最担心的是她一看这个房子这么好,回头她和别人嘚瑟,万一她把我大姨,二姨她们都喊来,那就麻烦了。”
“不会吧?那么老远,她们谁没事跑这么远过来,专门就为了看她吹牛逼?”
实际上,还是林菲菲更了解邓美嘉,才过了一礼拜,邓美嘉就开始呼朋引伴,把她们一大家子都,都喊来云城旅游,她保吃住。
我还是她今天给我打电话,和我说客厅灯泡坏了,让我过来帮忙换一下,我一开门,卧槽!满屋子烟味儿和香水味儿。
里面沸沸扬扬,好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刚一进来,邓美嘉和她介几个姐妹就向我靠拢,一个个热情洋溢:
“余斌来了啊!你是来给我们做饭的嘛?”
“一直听说你厨艺好。今天可算能吃到了。”
“……”
我差点没绷住,翻了个白眼,做你妹啊!老子是来换灯泡的。
我看了邓美嘉一看,她笑得特有亲和力,连忙解释:
“你别误会,刚才我和你几个姨说起来,你做饭好吃,看看一会换完灯泡,做不做饭,你没时间就算了。”
我点点头,从善如流:
“嗯,我没时间。”
我懒得和她们说话,搬过来一把椅子,开始换灯泡。
我忙我的,她们继续打她们的麻将。
她们边打边聊,聊着聊着,话题忽然聊到了吴双身上:
“我听说余斌那两个哥们,就死也在这边了,好像也是挺大的一个房子,哎,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这么爆裂。”
“我说的不是人,是房子,当时我看报道,房子好像挺大的,以后谁敢住啊!余斌,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