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毕竟和我罗网关系匪浅。”地连躬身,对着田言请示道。
“又没说让你以罗网的名义行事。”田言闻言,看着地连冷冷一笑道。
连带着这栋木屋都因为这份阴冷而仿佛冷了几分。
“更何况,他根本就做不到公堂对峙。”田言平静的对着地连道。
他哪怕有人证,但只要没有能把田仲钉死的物证,他就不可能扳倒田仲。
倒不是说人证无用,而是凭朱家的影响力和实力,他做不到仅凭人证就让农家上下信服。
你说你掌握了田仲买凶害你的证据,我们还说你是自导自演,恶意构陷田仲堂主呢!
所以他想求一个公道,就只有两种办法,一,上报农家侠魁,二,由六大堂主一起,召开炎帝诀!三,从她的布局之中找出破绽。
农家侠魁田光,这个点应该刚吃完饭,然后就该去搬石头了,总归,他不可能站出来主持公道。
而炎帝诀……
六大堂主之中,就算把已死的田猛刨去,也还有三位姓田!
只要朱家堂主不傻,就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而事情到最后,无非有这样几种结果:
一,地连失败,朱家不信他,他直接被朱家做掉。
那她也没什么损失。
二,地连成功了。
那么她就进一步强化了田仲和朱家这对父子之间的仇恨,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不可在被调和,如今朱家虽然恨田仲这个叛徒,可却没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八壹中文網
如此之后,哪怕未来罗网真的掌控了农家,她也能确保还有人来制衡田仲一系已经彻底倒向罗网的人,以确保自己不会被架空,而仅仅成为罗网在农家拖选出来的一个代表。
更重要的是,她在朱家的身边钉了一颗钉子,让朱家这个不可控因素变得稍微可控了那么一些。
想的有点远了,她还没成为农家侠魁呢,不过想想自己的竞争对手(田虎,朱家),她觉得自己失败的可能性……不算太大。
至于第三点,那么唯一的破绽就是地连本人了,她相信地连作为赵高的亲信,忠诚是有保障的。
“我明白了,大人。”地连低头对着田言道。
真毒啊,玩套路的人心都脏……
“你还可以叫田仲堂主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帮助帮助你嘛,相信他听到罗网愿意为了他除掉他的好义父,会非常愿意帮忙的。”田言继续对着地连道。
“卑职明白了。”地连低了低头回答道。
再次抬头时,他瞳孔一缩,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初,因为他的眼前,房间内已然空无一人。
以他罗网杀字一等的修为,竟然丝毫动静都没有察觉。
……
四季镇外的一座悬崖之上,田言又换回了那一身星蓝色衣裘,头戴纶巾,面容精致清秀,腰佩装饰的宝剑,整个人显得潇洒绝伦。
剑鞘上点缀着的几颗血红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耀眼。
田言立于高处,一只手背于身后,望了一眼脚下的四季镇,而后转身离开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该回烈山堂了。
离开这么久,也该回来看看了。
……
两个时辰后。
农家,烈山堂。
一道星蓝色的消瘦身影立于烈山堂内一栋建筑上。
她从四岳堂的地盘去炎帝六贤冢,而后又从炎帝六贤冢来到了芒种岗,然后回到了烈山堂。
简而言之,就是从大泽山的一边走到了另一边。
然后她在烈山堂内部徘徊了一阵子,终于,利用察言观色这个方便的能力,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找到了梅三娘,典庆,哑奴等三位烈山堂干部。
就是她此刻脚下的这栋建筑。
这不是未来放田猛灵柩的地方吗?
后来还被王离一顿开火炸塌了。
房间内只有这三人,田猛不在,夫人离奇失踪,他们三个干部就是烈山堂的主心骨。
至于田赐……
唉……
哑奴一身农夫衣着,面容消瘦,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他的两侧头发花白,面部偏凹陷,眼中无光,目光呆滞,一言不发,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师兄妹商议,同时一言不发。
他的武功并不是很高,相对于田言这一级别的高手,他与普通人别无二致,真正致命的是他弱不禁风的外表。
大意之下,有谁会对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设防呢?
而他一个“病入膏肓”的农夫,又能有什么坏心思?
梅三娘橙色短发马尾辫,两旁留海下垂,锥子脸,她一身橙色衣襟,此刻,平日里性格刚烈顽强,性情火爆,为人正直忠义,重情重义她,却面带忧色。
典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哑奴则是一个完全的执行者。
他们都忠心耿耿没错。
这一段时间内,烈山堂上下事宜皆是梅三娘在中心调度处理,代理着堂主的职位。
因为堂主丢了,而且丢了有一段日子了。
堂主夫人跟着堂主一起丢的。
田猛夫妇刚刚失踪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有什么要事要处理。
三天以后,典庆察觉出来有哪里不对劲了,七天以后,连梅三娘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而到现在,他们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堂主和夫人出事了,因为出走这么久,不可能毫无交代,他们也派出了一些弟子去搜索,只是至今毫无线索。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像堂主自己把自己送走的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呢?
“唉,三娘,二当家又派人来询问大当家是否归来了。”典庆开口,对着梅三娘道。
他身材异常魁梧高大,肌肉发达,双眼位置被布条蒙住。
“也不知道大当家和夫人究竟去了何处?办什么事儿需要这么长时间?”梅三娘开口道。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田虎了,就告诉田虎田猛还没回来吧。
正当典庆准备继续开口时,忽地,他敏锐的听到了门口处有一些轻微的响动。
他目不视物,听力却极为敏锐。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