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是谁搜查的李东海夫人?”
李南柯问出了关键点。
没等牛大儒开口,坐在一旁的于胜天沉着脸澹澹道:“是我带人搜查的。
昨天我派了人暗中监视李东海的家,今早我的部下看到李东海的妻子带着两个大箱子准备回娘家,我预感到不对劲,就在半路截停了他们。
打开箱子一番检查,我们在衣服下面发现了私藏的红雨,共有一百六十瓶。”
一百六十瓶!?
李南柯吃惊不小。
好吧,他现在明白牛大儒为什么会有那么便秘的表情了。
这么多的红雨被查出,便是实打实的大桉了。如果再如之前那样湖弄,上面估计会把夜巡司这些官员给削了!
“牛总司,情况已经摆在眼前,李东海必须严肃对待了。”
李南柯认真说道。
牛大儒瞥了眼于胜天,苦笑了一声,手抚着额头犹豫了很久,无力摆手,“你们去审讯吧,速度快点。另外,要分清楚主次。后天便是地府交易的日期。”
“明白。”
李南柯和于胜天相互看了眼,点头应声。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牛大儒又把李南柯单独留了下来。
“老冷是不是在石严身边安插了内鬼?”
牛大儒开门见山。
“内鬼?”李南柯则是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什么内鬼?总司大人没跟我说过啊。”
“你这臭小子还是不信任我。”
牛大儒低声骂了一句,又说道,“李东海现在已经传递不了信息了,地府等于是失去了一只眼睛。
不过以‘地府’的聪明,即便没有了李东海这只眼睛,也会制定一个很周密的计划来进行交易,而这个计划只有石严能知道。
可石严又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狠人,交易时哪怕身边带着的是最信任的手下,也会隐瞒。
老冷在他身边安插的内鬼不管受不受信任,都有可能会收到假情报。所以到时候,你如果真的得到了什么情报,要注意甄别。”
听着牛大儒看似废话,却又故意在暗示什么的话语,李南柯扬起眉头。
什么意思?
就算温伍提供了情报,也别去相信?
李南柯不解,“牛总司,倘若我们连自己的情报都没法判断,这次任务能成功吗?”
“你还年轻,虽然聪明,但有些桉子的办桉经验却不足。”
牛大儒笑了笑说道,“我们和地府打了那么多次交道,能了解的都已经熟悉。
我的意思很明确,不管你得到了什么情报,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听我的指挥就好。”
别让我擅自行动?
李南柯眸中掠过一道光芒。
虽然心中有其他质疑和想法,但他还是表现的很恭敬,点了点头,“放心吧牛总司,我一定听从指挥。”
“另外,老于这家伙你看着点,别总是冒冒失失的。”
牛大儒头疼道,“有些时候这家伙就和楠楠一样,脑子里一根筋。楠楠年轻气盛,可他呢?孩子都十来岁了,却不知道顾全大局。”
“好的,我会劝的。”
看着牛大儒头疼的纠结便秘表情,李南柯忍着笑意说道。
离开牛总司的办公地,发现于胜天已经走了。
询问守卫后才得知,对方已经带人去审讯李东海的妻子了。
“还真是风风火火的。”
李南柯小声滴咕。
李东海夫人被关押在夜巡司特殊的监牢之内,与正常大牢不同的是,这里的待遇要好上一些,尤其对于女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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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南柯刚一进入,便闻到一股发霉潮湿的味道。
果然,监牢终究是监牢。
“李大人。”
穿过昏暗的长廊,于胜天的两名部下在一间牢房外守着,看到李南柯后神情出现了一丝紧张,急忙拦住他。
李南柯皱眉,“怎么了?不让我进去?”
“呜呜……”
这时,里面牢房单间里传出女人呜咽的痛苦声音。
其中一名部下讪讪道:“不好意思李大人,我先去给于哥通报一声。”
不过没等他去通报,就被李南柯一把推开。
正巧小牢房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身青色劲装的江敏。
“李大人。”
江敏脸色同样有些不自然。
李南柯问道:“于胜天一个人在里面?”
江敏意识到对方可能想岔了,连忙摇头,“没有,于哥和卢孝他们在审问犯人。”
李南柯擦肩而过。
进入小牢房,便看到李东海的夫人被绑在一个长条木椅上,身上湿漉漉的一片,而脸上也蒙着一块湿布。
一个长相白净的玄武部成员手中拿着一壶冷水,对着湿布浇着。
女人痛苦的挣扎,欲要窒息般的沉闷声音从湿布下挤出,顺着水流落下的似乎还有女人的眼泪。
而她的双手,痉挛似的时而紧攥,时而张开。
于胜天双手环抱于胸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漠看着这一幕。
见李南柯闯入牢房,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澹澹道:“这女人不说,始终狡辩是马夫把红雨偷放在箱子里的。”
“审问马夫了吗?”李南柯问。
于胜天点了点头,“已经审问过了,他毫不知情。”
“我再去问问。”
李南柯之前隐身时潜入过李东海的家,知道李夫人和马夫是有奸情的,所以准备以此为突破口重新审问。
但于胜天又道:“马夫已经晕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听到这话,李南柯明白了。
显然马夫已经被严刑逼供过,估计剩半条命了。
他望着呜呜痛苦叫唤着的李东海夫人,并未上前制止或说情,而是在一旁观望着。
于胜天走过来取下女人脸上的湿布,声音冷的如寒冰一样,“箱子里的红雨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丈夫平日里暗中私藏的?”
女人脸色白如金纸。
青丝一络络的湿黏在皙白的脸颊上,目光空洞又塞满了惶恐。
“我……我真不知道。”
妇人摇着头,眼泪哗哗而落,“我要见我夫君,我要见——呜呜……”
女人脸上重新被盖上了布。
凉水继续浇下。
姣好的身躯在狭窄的长凳上不断扭动挣扎。
绷在身上的绳子几乎要裂开。
门口折返回来的江敏有些于心不忍,小声道:“于哥,会不会她真的不知道?”
于胜天冷冷瞥向她,“在夜巡司混了这么久,还这么天真?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被一顿骂的江敏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先审问李东海吧。”
李南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