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接到电话,一路疾驰,没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帮苏槿一把东西拎了上去,就看着老爸老妈都在车旁等他。
他担心地问道:“咋回事啊?奶奶怎么就摔伤了?”
“唉,老人家就喜欢留东西,什么都不肯扔。箱子柜子塞了一大堆,找起来又爬上爬下乱翻。
今天就是翻衣柜顶上的箱子,凳子没踩稳,一下就摔了,头磕在地上晕了过去,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咱们赶紧去医院吧。”徐芳萍心里担心,却仍是忍不住念叨起来。
老人家就那样,陆建军劝了多次也没用,无奈叹道:“唉,少说两句吧,快走,快走。”
说着就拉开车门,让老婆赶紧上车。于是陆泽开着车,三人急奔县医院。
等他们到了县医院,再次给小叔陆建邦打了电话,这才找到了住院部,见到了他们。
陆泽奶奶吴莲香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了过去。爷爷陆新远看着老伴儿满脸担心,看见陆泽这个孙子来了,都没怎么有反应。
陆建军赶紧问了起来:“建邦,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唉,万幸,幸亏这次命大,没有磕到脑袋,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而已。不过,脚踝扭伤了,有点轻微骨折。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两天,确定没事了,才能出院。”小叔陆建邦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差,随便一个摔伤就有可能是大事。
平常就听说谁家谁家的老人摔重了,没想到今天轮到了自家老母亲。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对一大家子都不是好事。
徐芳萍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没大事就好,回头我炖点骨头汤,给妈补补身子。”
陆泽见爷爷一脸愁容,上前劝了一句:“爷爷别担心,奶奶肯定没事的。”
陆新远木然地看了陆泽一眼,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言语。
虽说老两口有些偏心眼儿,但本性不坏,而且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感情自然是深厚无比。
今天看着陆泽奶奶摔了,可真把陆新远吓坏了,生怕老伴儿出点啥事弃他而去。
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更惜命。
每个月都能看到镇上老街有老人离世出殡,陆新远就很担心,万一哪天他们老两口谁先离去,剩另外一个孤苦伶仃。
这会儿虽然得知老伴儿无大碍,可心里仍旧牵挂不已。
突然,小叔的手机响了。
“喂,老大...”
“还好,还好,没啥大事,就是要住院再观察观察,过两天才能出院...”
“没事,放心,有我和二哥呢...”
电话是陆泽大伯陆建国打来的,人家在省城当领导,肯定没那么快能赶来。
现在听得老母亲没大碍,那更是干脆就没打算回来。
挂了电话,没多久大姑陆秀珍也打电话过来了。和大伯一样,听闻陆泽奶奶只是住院观察观察,也借口说赶不过来,打算隔天再过来看望。
陆泽爷爷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不由地升起一丝悲凉。
原本最宠爱的大女儿、大儿子,纷纷找借口不来。反倒是一直不待见的二儿子和小儿子,最为紧张。
尽管老伴儿没啥大事,可这俩儿女的做法,总归是让老头儿感到一阵寒心。
陆建军又拉着弟弟陆建邦去找医生问了问,看看后续有什么要注意的,可以提前准备。
没一会儿,二人就回来了。
“爸,医生说了没大事,您跟我们回去休息会儿吧,今晚让小萍在这陪着妈,这样也方便一点。”陆建军安慰了一声。
徐芳萍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爸,您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妈就行。”
老头儿摇了摇头,就担心的望着老伴儿心有不舍:“我在这陪着就行,你们都回去吧。”
“嫂子,麻烦你回去做点饭吧。今晚我和爸在这陪着,明天你和二哥再来换我们。”知道老头子倔劲儿上来了,今天肯定是劝不动的,小叔陆建邦于是建议道。
陆建军和徐芳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陆泽开着车,陪着爸妈去菜场买了不少好菜,回家好一阵忙活,有鱼有肉,还有大骨头棒子炖的汤,很是丰盛。
做好饭,第一时间就给医院送了过去。
再次来到医院时,陆泽奶奶已经醒转过来,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外,看状态还可以。
老人胃口也不行,饭菜都没吃几口,倒是把汤都喝了,大家这才放心。
直到老两口吃完饭,陆泽一家这才收拾好碗筷,回家吃晚饭。
接下来两天,都是这种节奏。陆建军和徐芳萍二人,也在医院照顾了一晚。
家里老人出事就这样,一大家子都要围着转。
当然了,某些人除外。
出院这天一早,做好早饭一家三口又赶到医院送饭。吃完饭,就可以为老人办出院了。
刚进病房,就听见一个气氛的声音在嚷嚷。
“说了多少次,把那些破烂玩意儿都扔了,就是舍不得。一把年纪了,还爬那么高翻东西。大过年的,这不是存心给大家找事儿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泽的大姑陆秀珍。
今天好容易让老公安排了辆小车子,送她来县里看老母亲,身为官太太,她可不高兴坐脏乱差的大巴。
一来,就对着陆泽奶奶埋怨个不停。
“大姐,好在没啥事,少说两句吧。”陆建军给二老端上了早饭,伺候起来。
可惜,陆秀珍并不买账,依旧叨叨个不停:“就是你们说得太少了,才给妈惯成这样的。家里又不缺钱,缺什么再买就是,留着那些干嘛,像收破烂儿似的。
看,这下摔了吧。前两天知道消息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吓成啥样了。”
一番话,说的陆泽奶奶低头不语,老脸无光,很是尴尬。
陆秀珍浑然忘了,去年为了给儿子准备婚房,还问老两口借了几万块钱。
大姑父邓学农虽是个小官儿,但不是一把手,还不是实权领导,油水不那么足。
不过儿子好容易谈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儿,婚房必须要装修的足够气派,绝不能让亲家瞧不起。
陆秀珍两口子不仅把积蓄全都搭了进去,还问父母借了不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完全没想过,陆泽奶奶要不是平常省吃俭用,哪有钱借他们。
如今不仅不感恩,反倒嫌弃起老母亲收破烂了。
她这假惺惺的作态,把陆老头都看怒了:“用你说,一边待着去。”
陆秀珍见老头凶自己,委屈地回道:“爸,我这还不是担心嘛?”
“早干嘛去了,担心你还今天才赶来?”陆老头儿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戳大女儿的假惺惺。
这次老伴儿虽没大碍,可陆新远却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面对生死的时候,人总会更加清醒,很多事情会看得更清。
陆秀珍骄纵惯了,瞬间不爽:“爸,你怎么这么说我呢,太让人寒心了。再说了,妈这不是没啥大事么。”
“哼!”陆新远扭过头去,懒得再搭理她,这次老头子是真生气了。
陆建邦忙劝和起来:“好了,大姐少说两句,妈一会儿就可以办出院了。”
“出院了怎么说?回李渡去?过几天都年三十了,妈这身体,今年过年怎么安排?”陆秀珍急着问道。
陆建军这会儿接过话来:“大姐,小萍问她弟弟借了套房子,出院后让爸妈暂时就住在县里,过几天还要来医院复查,这样也方便照顾。
我和建邦商量好了,今年过年就在县里过,你和大哥到时候都来这汇合。放心,全都住的下。”
这事陆泽父母一早就安排妥当,把三舅的老房子借来了,反正他刚搬到新家去了,老房子正空着呢。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那就这么安排吧。帮妈办好出院,我就先回建成,过两天再和你姐夫他们一起过来。”陆秀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浑然不提,老妈出院后的照顾事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这些,都被陆新远和吴莲香老两口看在眼里。
没多久,在医生的再次检查后,一家人为陆泽奶奶办了出院。开着车,把老人送到了三舅的老房子里。
刚安顿好,陆泽大姑真就撤了,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浑然没注意,两个老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冷意。
陆建军朝着自己媳妇儿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歉疚。因为接下来照顾老两口,他们才是主力。
毕竟陆泽已经大了,完全不需要操心,而小叔家陆飞这小子还在读书,又正是贪玩的年纪,三婶也不能完全放手不管,还得兼顾着。
徐芳萍拉起丈夫的手,用力握住,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丈夫对老徐家没的说,她又怎会计较这些小事。
照顾老人本就是应该,全当没有大哥、大姐这俩亲戚,一样要做的。
再说老人现在就是腿伤还需要静养,总比那些瘫痪在床的老人好伺候多了。
如今陆泽家阔起来了,陆建军和徐芳萍二人的心境格局和以前再不一样。
家和才能万事兴,大过年的,一家人开开心心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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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更晚了,继续码字,今晚还有两章,把欠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