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被脏东西三个字吓的浑身一缩。她虽然现在落魄了,不代表她的身体不精贵啊!她嫌弃的离张大夫远了些,脑子里更是闪过一道想将药膏擦掉的冲动。“你用的才是脏东西,我的药虽然廉价,药效却极好!”
“你报出的百年人参、百年灵芝、深海珍珠看着是名贵,但在医学上对于外伤的作用并不大,在我看来,作用还没我随手研制的一瓶金疮药有效。”
张大夫清秀的面容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更是急速跳动,他受了极大的委屈,急切的想要扳回一城,回应他的,却是刘大夫夸张不屑的大笑。“便宜东西有什么好炫耀的?难道你还不清楚清河县举办这次医疗大赛的最主要目的?”
刘大夫在阿谀奉承方面造诣不凡,不然也难凭乡村大夫之名在回春堂立足。“清河县举办医疗大赛的目的,并从来不是选出高超的医疗大夫,而是想要治疗更多奇症!”
“谢晚为我们包吃住,更是免费提供数以万计的药材和医疗手札供我们使用,是希望让那些病患摆脱痛苦,你却给病人使用便宜的东西,你良心上过的去吗?”
简单的几句话,既点出了谢晚的慷慨无私,又暗示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还将病患的利益放在需求的最上方,病患不支持他,支持谁?围观的不是病患就是病患的家属,他们不会在乎谢晚在药材上花了多少成本,他们更在乎结果,在乎是否能治好病。见识匮乏的百姓不清楚板蓝根跟百年人参的药效,但他们知道贵的总是最好的,若连‘免费’的贵重药材都不给他们用,何来药效?何谈治愈?摸清两者关系的谢瑶,坚定心中所想,偷偷的用粗糙衣摆擦掉药膏。刘大夫精准把握住大部分病人的想法,将张大夫往死里打压,气的张大夫泪水翻涌,差点哭出来。偏远大夫们再度上前,与京城大夫们骂成一团。刚还处于中立面的家属们掺和进来了,与京城大夫们凝结成一股强大高傲的气势,他们趾高气扬的怒斥偏远地区的大夫不会用药,嚣张的让他们将所有药都提高档次!喊着就算治不好病,也能享受一回好药。那一声声引以为然的话语,听的守在一旁的高手们青筋鼓鼓。承恩者没有个好态度,反而像是地主老爷般理所当然的想要更好,不亚于东郭先生与狼!熊老气的整个人哆嗦,“你们得搞清楚一点!调配膏药需要时间,就算县主免费提供了大批药材,也不一定能立刻制作出来。”
“药无贵贱,每种药都有各自的作用,只要用对了,就是好药!”
“还有你们嚷嚷的这群人,你们是白眼狼吗?在这里白吃白住白治病不说,还想肆意铺张浪费,你们算哪根葱?”
家属们被骂的气焰涨停,大部分人脸颊赤红的不敢再冒头,生怕真被可恶的大夫说中,被逐出清河县。小部分人希冀的看向刘大夫,想着他帮帮忙,让家人用上好药。一声嗤笑如滚油入沸水,溅起剧烈水花,刘大夫走了出来,他走到众人面前,走在了话题中心。“县主既然敢提出这种事情,自然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她找的是全国难治的重症病人,也必然知道对待重症病患,花销将是个天文数字。你又算哪根葱,替她省起钱来了?怪不得说你们这些人脏,不在医术上下功夫,只懂得歪门邪道了。”
“其实你们是没见过好药,不知道怎么用吧?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地方来的,身上的酸气,我老远就能闻得见。”
“世人皆知,治愈陈年旧伤,没有药材比深海珍珠更有效,你不懂,还说什么铺张浪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死我了!”
“你仔细看看,这伤的人是女子,是个皮肤娇嫩的女子,不好好用药剔除伤疤,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刘大夫越说越过分,声声讽刺下,透出来的全是对小地方大夫的不屑。张大夫已经红了双眼,他原先想在医术上打败这个败类的!算了!对待这种人根本不能用堂堂正正的手段。他既然诬陷,他也不怕在众人之前说出实话。“刘二狗,你够了!”
“当初你是跪在地上哭着求着求我爹收你为徒,你也是小地方出来的大夫,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
刘大夫瞳孔微缩,面色陡然扭曲。他就刘鑫,不叫刘二狗!真想撕了张蠢货的这张嘴巴!众人诧异睁大眼睛,双目灼灼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默默消化着即将到来的惊天大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当上京城大夫的!”
“刘员外明明是我爹治愈的病人,你却想尽办法污蔑我爹抢占功劳,甚至还不惜用上龌龊手段!”
“是,我是从小地方上过来的,最起码我的心不脏,我知道怎么用最少的成本去发挥出药的最大效果,不像你,拿着最好的药,最终只发挥出不到一成药效。”
“你说县主弄出这个比赛,主要是治愈病人,我不否认她有这个心思,但我想说的是,她在选出最好医者的时候,绝不会选铺张浪费,且发挥不出药效的人!”
张大夫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不少附和的赞同声。他冰凉的心渐渐回暖,眼眶发红发涨。这些大夫都是他前几天认识的,相交不多,只在一起讨论过病症,却在此刻给了他最大的支持。比起来,同门了十年的师兄,反倒像个笑话。随着大夫们的高声赞扬,一些明事理的家属病患们也纷纷加入。“县主从偏远地方将我儿子拉到这里,说是可能能治儿子的病,我儿子病了十三年,只要能治愈,让我倾家荡产都可以!没想到到了这里,包吃包住不要一分钱!我已经很知足了!就算没治好病,我也知足了,哪还有脸用贵药?普通的药就可以了!”
“这里毗邻京城,一个包子都要两文钱,我家世代务农,去年相公瘫痪,家里只有我能下地,交了税收后天天饿肚子,那时候日子苦的我都想一死了之,幸好有人找到了我,不仅包吃包住,还给相公治病!县主恩情难忘!”
“不要贵药!我不想县主破产!这么好的县主要是被我们这些人吃垮了,我们就更没活头了!我还想留下来,用命报答县主!”
“我不想回去了,一个懂得施福的县主,怎么也比只知道催缴税收的有活头的多!大夫,你也省点!”
眼看情势反转,刘大夫面皮微抖,眼神更显阴鹫,他一个眼神下,混在人群中的一个病患嗷嗷大喊。“蠢货!全他妈都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