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公洪公公苦恼说。这是他鲜少不知道皇帝心意的事情,什么时候心爱的五皇子变成了糟心儿子了啊?都怪被厌弃当天,他被陛下派去监收五毒教教众!原以为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谁能想一回来,自己连近身侍奉的机会都没了。看着双膝红肿,一脸悲哀的五皇子,洪公公只想问问为什么。再度听到相同回答的凤庭戬面如死灰。洪公公不知道原因,他却知道的很!都是那天跟谢晚见面后,谢晚使的诡计!母妃不是说谢晚是站在他这边的吗?怎么站在了他这边,他反而过的更惨了呢?虽说他五毒教的余众还未从全国各地押回,他与凤非尘的功劳,及凤北恒的罪状还未清点,但听闻昨日陛下宣昭王入殿,亲自询问了他的伤势如何。可放在之前,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凤庭戬慌了。再度面见陛下,得到的还是这种结果。他可以看到自己即将从心爱受宠的皇子,变成了厌弃排挤的皇子。洪公公也是个人精,瞅着凤庭戬变来变去的脸色,也能分析出个一二,他聪明的从不站队,却与各个皇子关系维持的很不错,见此宽慰说,“此行龙庆城,着实危险,看了《龙庆城历险记》的人,无一不对昭王殿下敬佩的,陛下若还像之前那般对待昭王,恐会被天下人诟病。”
凤庭戬眼眸一闪,什么意思?说陛下这么做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做给谢晚看的?洪公公见他松动,又说,“再者,二皇子一事后,陛下一夜间老了好几十岁,我听伺候梳洗的侍从讲,白头发多的拔都拔不完,照我看,应该是要立储了。”
凤庭戬呼吸一紧,灼灼看向洪公公,洪公公却收了声音,什么都不说了。这明显拿乔的作态,凤庭戬早就看了太多,眼睛一扫,侍从就拿来了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赫然是长寿斋最新研制的解毒丹,听闻能解百毒,有价无市。洪公公面无表情,手上动作却飞快,手一伸,侍从手上的解毒丹不见了。动作快如闪电。“大皇子早幺,二皇子罪无可恕,四皇子跟二皇子一个阵营,这么算的话,殿下的机会是最大的。最起码您有庞大的容家做后台,凤非尘什么都没有。”
“陛下向来会平衡,您说他会将江山大业交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呢,还是交给一个自幼受宠母妃家族庞大的小儿子?”
“这段时间,你也可以当做是殿下对您的考验,忍着不动还能赚点好名声,若是实在忍不了了,可以让容妃请家中人进殿说两句,陛下是个善平衡的人,没理由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得罪容家。”
凤庭戬眼珠子一转,明显被说服了,当即就拖着伤腿去见母妃,央求宰相外公为自己说话。哪里想隔日上朝,宰相外公才刚喊了‘陛下’,陛下就说乏了,明显的嫌弃让他觉得不太对。他强硬的再度喊‘陛下’,被陛下讽刺耳朵不好使,赶紧去找御医看看。宰相外公不是个傻的,当即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回到府中立刻传话给凤庭戬,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陛下厌弃的事情。凤庭戬傻了,他没有了啊,宰相外公不信,还让他将去龙庆城的所有事情都写下来,不能隐瞒。凤庭戬坐在书房里写了半日,被训了两日,得出的结果是,他得罪了谢晚,而现在,谢晚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照洪公公的话讲,他们家虽然家大业大,有个宰相外公做后台,但凤非尘也不弱啊,他吃软饭的有个谢晚做后台。“外公,那怎么办?难道我就得被谢晚压着打?”
凤庭戬十分不满,在宰相面前低眉顺眼道,“我是见识过她手段的,可以说在龙庆城中里,她是真的治愈了上千名病患,在书中,她却没有邀功,反而将普通人写了上去,那种心机深沉的人若真将凤非尘捧上位,将来还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吗?”
就凭着凤庭戬对昭王做过的事,他们就别想长寿安康。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就算容宰相只想守着一个宰相位置,别人也不一定会给他留!容宰相兢兢业业这一生,年轻时候为民,年迈了更多的是为了权,已经爬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很难不想再爬到顶峰,看看顶峰的风景。何况,他也不想将自己打理的这么好的一个国度拱手交给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和一个只会躲在阴暗角落写书的女子。若真如此,他死都不会安息。“阿戬,五毒教教主是不是还没抓到?”
凤庭戬眼眸深沉,其实刑部已经逼问,从五毒教其他人的口中得出潇湘神女就是教主的事实。“我听说,神女只听谢晚的话。”
凤庭戬听出味道来了,他是想嫁祸谢晚。做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没觉得嫁祸有什么不对,只要扫清前路,让自己获利,那就够了。“外公,我也想除掉谢晚这个祸害,但是……没毒啊。就算有毒,她都能在朝夕间解除上千例毒症了,嫁祸又有什么用?”
容宰相看向这个身体长大了,脑子还没长大的孙子,心想等孙子坐上皇位,他得捞个摄政王当当,不然这大楚,怎么安定的下去噢。“阿戬,那叫找出真相,不叫嫁祸,我们只是找出了谢晚跟五毒教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况且,这事儿别人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人造成恐慌。”
“不管是贵族还是普通人,没人能容忍一个用毒的家伙生活在身边。阿戬,学人性比学帝王之术更重要。”
“只要她回了自己的县主府,不再京城蹦跶,就行了。”
凤庭戬豁然开朗,心道玩阴谋诡计,外祖才是高手,“那怎么做?我怕我做不好。”
容宰相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何必你亲自动手?找个机会跟凤北恒说就行了。”
“你就说,谢晚已经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了,还妄想做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