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来人自称是昭王部下,说我县有五毒教余众,希望我们帮忙剿清,日后等他们回京述职,定不会忘记我们的功劳。”
“您看着这件事,是帮还是不帮?”
江南某个小县城内,年过半百的师爷捋着胡子精明询问。若是真的,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大好馅饼,足够让县太爷官升一级,要是陛下高兴,调回京城都有可能。若是假的,对方敢打着昭王的名号肆意挑事,抓住了也不亏。县太爷悠哉哉的吃着水果,握着一本小说摇头晃脑,他是今年刚考上的探花,若不是皇帝指派,更宁愿留在京城摆烂度日。毕竟他家大业大,京城还有他爱的如痴如狂的小说!“来人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师爷恭敬回答,“自然是有的。”
“那就派几个人过去支援。王爷的面子不能不给,免得他在京城告我的状,让我回不了家。”
师爷干嗷一声,心道新来的县太爷什么都好,就是太随性,调遣衙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说调就调了,“县太爷,他们可不是几个人,他们是要我们县里的所有人!”
“说是对方五毒教余众,手段狠辣恐有性命之危,要让我们把所有人都带上!”
县太爷顿了一下,死死拧眉,放下书轻叹道,“也就是这破地方才讨不到书的后半截,要是在京城我早就亲自问谢晚去了。”
“带呗,最好个个都立功,这样我才能回京城。”
“告诉所有出去的人,立功了,我奖赏每个人五十两银子!”
**北方的某个县城,也接到了相似的命令,对方的县太爷却多了警惕,“是只让我们县帮忙还是隔壁几个县都帮了?”
县太爷精明,师爷也跟着精明,特意问了才汇报,“他们来的时候是飞跑过来的,就像是专门追着某个东西来的。”
“我就特意让人去隔壁几个县打听,没见到相似的人,估计就奔着我们一个县过来了。”
一个县?县太爷犹豫了。要是所有县都被喊到,他们自然随大流的跟着出去,可现在只有他们县被喊到,事情就难说了。师爷又说,“老爷,这次派兵的人是昭王,听闻昭王在京城不受宠,如此行事,恐有异象。”
即便是这样,对方也是个不能得罪的王爷。他还听说昭王在边城杀伐果决,是个狠茬子。可不能还没将异事传到京城,就被昭王给弄死了。“这样,就让衙差们自己做选择,他们要想建功立业,就跟着去,不想去呢,也不强求。”
如此安排,之后不管立功还是不立功,北方的县太爷都没有错处。等师爷出去后,县太爷立刻手书一份上报,将关于凤非尘犯下的所有怪异之事都记录其中。**五毒教的教众们分部实在太广,很多暗卫们追着追着人数被分散开来,不得不在当地寻求支援。有些人找了县太爷想办法,以昭王的名头,一门心思解决问题。有些人找了江湖人士帮忙,告知其危害,许以金钱利益,想尽办法解决问题。通过他们的努力,同时也通过不断分裂的白色甲虫的努力,行动机警又迅速,大多在五毒教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捕获。有些教众天生谨慎,伪装成普通人悄悄抓人截精华,这些也难逃甲虫的追踪。凡是身上有味道的,甲虫都会停留,暗卫们就抓那些停留的,仔细一搜,还真搜出了不少东西。**即便再秘密行事,此番动作还是逃不过京城人的法眼。五皇子嗑着瓜子听谍报人员将异状告知,噗嗤一声笑出来,“三哥啊三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个三哥,平时闷声不响,一干就干个大的,这么大的礼,叫我怎么收嘛。”
容妃嗔怪的拍他一下,顺势理了理五皇子凌乱的头发,“什么你的功劳,这是昭王和谢晚的功劳!”
“儿啊,这事从发生到现在你可一直待在京城,不管你怎么说,这事儿的功劳都轮不到你身上。”
凤庭戬嗤嗤笑起,将手中所有瓜子悉数拍在桌子上,落下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娘亲,这个百香楼做的陈皮味炒瓜子真不错。”
容妃见他拍着身上衣服就往外走,慌张道,“你去哪儿啊你!”
凤庭戬回头招手,“自然是去找陛下,陛下现在的桌案上肯定堆满了底下传上来的各类公文,我要去给我亲爱的父王排忧解难!”
容妃弯起嘴角轻笑了一下,没有反驳也没有制止,纵容着凤庭戬堂而皇之的去抢功。抢功?凤庭戬可没这么认为。他顺畅的进入议事厅,当着众大臣和陛下的面说,“父王,我听说三皇兄抓五毒教余众都抓出癔症来了,到处差遣自己的兵在大楚各地搜寻逮捕,闹的底下的人都找我诉苦来了。”
“父王,我愿亲自领兵去辨真假,尽力给陛下减轻负担。”
大楚皇帝慈祥的看着自己的五皇子。五皇子虽然没有二皇子受宠,他却不在乎,总是将陛下的忧虑之事当做自己的人生大事做,是他所有皇子中最贴心的一个。“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去做。此次去你需要注意两点,一,调查事情原委,稳定大楚所有受惊县官们的心,二,替我去龙庆城看看清河县主是否安好,朕的自传还没写完,清河县主不能有事!”
一关心被打扰的县官,二关心还没写完自传的谢晚,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过亲生儿子凤非尘如何,也不关心他为何这么做。隔日,凤庭戬带着国库支出的十万两白银和两千精锐浩浩荡荡的出发。百姓们看的稀奇,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竟是变成凤庭戬去龙庆城治灾去了。至于昭王……趁夜出发,只带亲随。饶是谢晚都是通过朝阳将军才得知他的去向,更别提其他人了。昭王不在乎的形式主义做派,却让百姓们将难得的功劳全部跪在凤庭戬身上。凤庭戬志得意满的骑着高头大马往北行驶,凤非尘在南方运筹帷幄紧盯神女动作。一个为了自己,另一个为了百姓。偏偏为了自己的,百姓以为功高盖世。为了百姓的,百姓早已将之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