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春宴人数众多,等凤七驾着马车来到一条街外时,前方已经等候了长长一条车流。谢瑶的马车好死不死就跟在身后,两人即便再讨厌也不得不因为人群挤在一起。身后自然传出了谢瑶跟别人的说话声,“对,前面是昭王的车子,昭王肯定不来啊,来的是谢晚。”
“嘿,你不知道?几个月前谢晚就跟昭王勾结在一起了,当初还是带着昭王来我家抢走我家大批财产当她的遗产的!”
“还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笑死人了。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蠢妇,看到人家有点用,就摇着尾巴凑上去了,等日后看到更厉害的人物,绝对又会巴结上去,那种人我清楚的很!”
“嘴巴说着要自强不息什么的,转头就踩着男人的肩膀爬上去,就这种还美其名曰说是靠自己,真是笑死人了。”
……未出阁的女子,名声大过于天,偏偏那两个自称是高门大户的贵族小姐,却是诋毁谢晚名声最厉害的人。她们恶意十足的揣测,还传出难听的笑声。那种笑声,即便是不想搭理女子的凤七都听不下去了。他时不时转向谢晚,若谢晚说一声,他绝对提刀上马教训不要嘴巴的高门大户小姐,用手上的刀亲自教教他们该怎么做人!但谢晚的眼睛却死死胶在小说上,任由流言滑过,自岿然不动。凤七忍不住怀疑,是谢小姐真的没听见,还是假装不在意。不管是哪种,他都忍不住赞叹谢晚的淡定。谢晚眼眸一转,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她从瓷瓶里倒出了一点点的细碎粉末。那种粉末凤七知道,随即一抹坏笑挂在了他的嘴角。粉末随着呼气传到站在雪中说笑的两人身上,两个还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小姐无知无觉,继续用最大的恶意说着仿佛没有还嘴之力的女人。紧接着,两人齐齐打了个喷嚏。谢瑶感觉脖子处有点痒,分不清是首饰刮过耳朵的痒意还是风吹过来的痒意。另一个世家小姐感觉到脸异常的痒,她攒动手帕轻轻擦拭,却发现轻轻一擦更加痒了。大家闺秀的规矩不允许她在人前做出施礼的行为,世家小姐只能回到马车上挠痒。回过味来的谢瑶感觉到一股从脚趾上传来的痒意,她不顾仪态的用力抓了抓,对着正前方的谢晚大吼,“谢晚!肯定又是你干的吧!谢晚你别得意!”
真是不学乖啊!三番五次都中招了,还是一惊一乍的样子。就这种程度的,搁在小说里,只能算是炮灰,连个边缘女配的位置都抢不到。谢晚这才懒洋洋钻出个脑袋,若有所思的看向不停挠痒的谢瑶,“安宁侯府嫡女,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别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别再背后说我坏话,你怎么就不听呢?”
“侯府内所有人都知道谢家祖先疼我疼的紧,但凡有人在背后说我不是的,都会从地府爬出来给她一点教训,你是不是浑身瘙痒?那是祖宗在替我教训你。”
“之前你都被教训过两次了,这次还来……是觉得有帮手,祖宗不会怪罪你?”
谢晚的声音不小,附近等待的人基本都听见了。世家小姐气的浑身发抖。她到底得罪谢瑶什么了,才会遭此横祸!她太痒了!用力的挠,将精心打扮的妆容弄得一塌糊涂,更是将剪裁极好的服装弄得皱巴巴。原本她还想在春宴上一展风采,现在只能半路回府,不再半路上遇到熟人看到她现在的惨状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世家小姐将所有的罪责全怪在了谢瑶身上,要不是她!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跟着说谢晚,就更不会被谢家祖宗折腾!谢瑶气急败坏道,“谢晚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弄出来的毒粉!根本没有祖宗,没有地府,有的只是你这个心思歹毒的恶人!谢晚我杀了你啊!”
谢晚丝毫不恼,详装恐惧的对着周边喊,“救命啊,安宁侯府的谢瑶谢大小姐想要杀人了!官兵在哪里?天子脚下喊打喊杀,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句话,堵得谢瑶不上不下。周边更是传来了数不清的幽怨眼神。有了一次经验的谢瑶当即让人拿来热水洗脸,待洗去细密的粉后,瘙痒停止。她重新用上花高价买来的只有宫廷里才能用得上的妃子膏,神奇的膏药轻松遮挡红痕痘疤等一些肮脏物,再出现在人前谢瑶又是水水嫩嫩的世家小姐。谢瑶不舍的看着妃子膏,还是让亲信丫头送到世家小姐手里。被马车堵得不上不下离不开的世家小姐气狠了谢瑶,一听是她送进来的东西,毫不犹豫将膏药扔出去。高价买来的膏药被当做废品般丢了出去,谢瑶心痛的无法呼吸。“不用就不用,摔我膏药做什么!”
可她也就只能嘟囔一句,除了这个嘟囔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小插曲下,谢瑶顺利坐车到达府邸附近,之后的路只能步行,她被丫鬟扶着下车,看到穿着一身浅黄色衣衫的谢晚正在跟凤七说话。“不要脸!”
谢瑶用帕子捂住嘴巴,清浅的说出一句,“出来宴会不带丫鬟带侍卫,你是有多离不开男人?”
真是绝了!谢晚现在看到谢瑶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傻子,她浅浅开口,一张嘴,便是谢瑶痛哭流涕不想听到的话。“毒疮治好了?我看你挺想在众人面前脸上长毒疮啊!”
谢瑶惊讶的瞪大眼睛,而后不可置信的低吼,“是你!就是你吧!谢晚!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给我下药,呜……没有祖宗没有地府,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明明之前她很确定的,现在落在口中,又变成了怀疑。谢晚淡淡道,“很重要?”
“你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弄清楚一件事。”
“重要的向来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得罪我,你掉进了河里,得罪我,你脸上长毒疮,你现在还想得罪我,谢瑶,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了,你是受虐体质?”
“还是急切的想要用事件去证明自己没错的实践者?”
“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啊?你除了让自己多受点苦,其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