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暘这么一说,文师珷心中暗叫不好,正要拉着李潇暘跑。只听到背后一声音说道:“两位,这树林里的路可不好走,还是随老夫下去吧!”“师弟快跑!”文师珷借势向前一个空翻,顺势转身,并拔出长剑,护于胸前。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均在眨眼间完成。但他这一回头,除了李潇暘站在刚才自己旁边的位置,还哪有人?“阁下好快的身法,不知尊师是哪位啊?”文师珷又是一惊,回头就是一剑。突然文师珷只感背后一麻,身体再也不能动弹。说话之人这才从他身后转到身前,那人正是沈罩阳。文师珷说道:“沈城主果然好本事,在下是心服口服了!”八壹中文網
这时于有向和郝载东也已赶了上来,郝载东骂道:“又是你个臭道士,今天也让你尝尝滋味!”郝载东挥拳就要打来,沈罩阳喝到:“住手!”沈罩阳说着,就朝李潇暘走去。文师珷向李潇暘喊道:“师弟快跑啊!”却见李潇暘仍站在原地,摇头道:“要死,我也要和师兄死在一起!”“哦?”沈罩阳缓缓说道:“你果真的不怕死?”沈罩阳已来到李潇暘的面前,举起单手,喝道:“老夫就成全你!”“不许伤他!”文师珷大吼道。李潇暘站在原地也不躲避,把双眼一闭。
片刻过后,却没有任何动静。李潇暘睁开眼睛,见沈罩阳只是站在自己面前,那一掌早已收回。沈罩阳暗暗吃惊,心想:“这孩子虽小,却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沈罩阳转身便往山下走去,说道:“都带走!”于有向取出绳子将文师珷双手绑在背后,然后解了他的穴道喝道:“走!”走出树林,几人来到饶曦静面前。饶曦静先是一惊,梁馨兰看见李潇暘,喊了声哥哥,便飞奔过去与李潇暘抱在一起。“快走!”郝载东道,“你以为这是让你们认亲啊!给我老老实实地跟着!”如是,沈罩阳带着这一队人一路往汉中进发。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山路越走越缓,放眼望去前面不远已是平原。沈罩阳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石亭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得在这里休息一阵,才能继续前行了!”郝载东说道:“师傅,这天看着就要黑了,要不我们进了汉中城再休息?”“休息片刻,不打紧。”沈罩阳说着看了看于有向,便往石亭里走。于有向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住。石亭当中有一人,道士打扮,背对他们而坐。只见那人手中拿着个葫芦,一边喝一边喃喃有词的高声吟诵道:
秋来春早去,迟暮美人悲。
前圣光明引,先王勇武随。
党人终困步,国势日趋危。
正路仍遥远,应骑骏马追!
语毕,那道士又扬起葫芦,深深地喝了一口,并捻须长叹。
此时,沈罩阳已经走进石亭,并到了那人对面坐下。沈罩阳说道:“这位道兄所抒之情真乃豪迈万千!在下真是佩服佩服!但容在下冒昧的说一句,当今君王勤于执政,对老百姓爱戴有加。兄台却在此朗诵此等诗词,未免有点太不合时宜了吧?”“哦?”那人说道,“老道儿乃山村野人,对国家之事倒是一概不知。听先生如此说来,老道儿还真是有些胡涂,倒想劳烦先生指点一二。”沈罩阳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兄台想请教何事?”那道人说道:“老道儿常年深居山林,甚少下山。依贫道旧日所知,魏国皇室衰落,且被奸佞权臣控制已久,国势可谓岌岌可危。而适才听先生所言,提及君王勤政,老道甚是欣慰。如此说来,想必是天佑魏国,令皇室再兴,真乃百姓之福呐!只是,老道儿对一事甚为好奇。那就是——当今天子可是将那乱臣贼子给铲除了?”沈罩阳问道:“不知先生所说的乱臣贼子是指何人?”
“还能有谁!”那道人厉声道,“当然是那以下犯上、无恶不作的大奸臣宇文泰了!”沈罩阳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又问道:“可在下却听说,那宇文泰大将军勤政爱民,可深受老百姓爱戴啊!”那道人一拍石桌,说道:“那贼子毒杀前朝皇帝,诛杀满朝文武两千余人!又私立文帝,挟持天子,独霸朝纲!此种人不尊君臣之礼,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颠倒是非,残害忠良!试问先生,又有谁会爱戴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沈罩阳脸色一沉,说道:“那依兄台之见,宇文泰大人是一无是处了?”那道人手捻胡须,叹道:“那倒也非尽然。如先生所言,那宇文泰倒也为老百姓做过一些好事,也能算个有才能之人。只是他不守君臣之道,搅乱朝纲,纵使再有能力也留他不得,否则只会养虎为患,祸害天下!”
沈罩阳说道:“哦?依兄台所言,又当如何?”那道人说道:“呵呵,老道儿无能,不过想斗胆规劝有志之士,望他们迷途知返。莫再甘当奸臣的爪牙,为虎作伥,徒填罪孽!”沈罩阳哼了一声,说道:“说了半天,兄台跋山涉水来到此处,是为了训斥在下而来啊!在下沈罩阳,还未请教兄台道号?”那道人还一礼,说道:“老道儿道行微薄,非真正得道之人,这道号就免了吧。老道儿姓刘,名忠仁。”
沈罩阳一拱手,说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蜀山派刘大掌门,真是失敬失敬!”刘忠仁也抱拳,笑道:“沈城主多礼了,贫道对沈城主的大名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贫道真是三生有幸!”沈罩阳微微一笑,说道:“刘掌门太看得起沈某了。刘掌门不远千里来到汉中,不会只是为了说教在下吧?”刘忠仁笑道:“沈城主真是个明眼人,贫道刚才不过是有感而发,一抒愚见。而贫道此行,却是为了我那几个徒儿而来。不知他们因为何事冒犯了沈城主,而被沈城主这般对待呐?”沈罩阳答道:“这就要刘掌门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了。我龙涸城与蜀山派向来毫无恩怨,为何贵派门内弟子跟踪我等呢?”
沈罩阳继续说道:“我沈某虽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人,但却是一直谨守江湖道义。在江湖之中,也无人厚非!而贵派今日之所为,却令在下十分难堪哪!”。刘忠仁,摸了摸胡子正要说话,那沈罩阳一摆手,说道:“也罢!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于贵派之前为何来犯,我沈某可不再追究。只要刘掌门允诺,不会再来与我沈某为难,沈某人即刻便放了蜀山派的弟子!”刘忠仁也是一笑,说道:“沈城主真是个爽快人!只是依贫道看来,这其中必定有些误会。”“误会?”沈罩阳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三弟子于有强的尸体还摆在我府里的香堂之中。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道理刘掌门应该懂吧?”“于有强是于有向杀的!”李潇暘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