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潇暘离开破庙后,没过多久,和尚也离开了。离开前,和尚只是让文公慕在破庙里等着,他并没有交代要去哪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文恭慕是个很乖、且很听话的孩子,无论谁说话他都听。于是他就一个人呆在破庙里,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太阳已快落山。文恭慕一着急,就跑到庙外来看。此时正好被路过的车辆看到。文恭慕见有人在看他,便转身又往庙里面跑。但是,他毕竟是个小孩,动作没那么快。还是被车上的人看到了他,车上的人便叫停了马车,来问文公慕。奈何文公慕认生,无论那男的如何问,文公慕就是不开口。直到那人说要把他带回府上,文公慕才急了,于是开口说了话。
李潇暘在墙外找了破裂的缝隙,穿过缝隙他看到了那对夫妇。只见二人衣着华贵,面容慈祥,都在四十岁出头的样子。那中年男子一听,脸上微显惊奇的表情,随即问道:“孩子,你别怕。你告诉我,你在等谁?”那妇人脸上则微微显出失落的神情,但是还是微笑着看着文恭慕。文恭慕壮了壮胆子,说道:“我的大哥哥,还有,还有个和尚。”“他们姓甚名谁,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中年男子很缓和的继续问道。“和尚,和尚我不知道叫啥。哥哥叫李潇暘!”文恭慕想了想,又说道,“他们进城了!他们叫我在这里不要乱跑,晚点就会回来!”此时,太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天色开始渐渐变暗。男子看了看天色,又问道:“他们大概是几时进的城?”文恭慕想了想,但说不准时辰,于是摸了摸脑袋说道:“具体时辰我不知道,大概是晌午之前。”
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孩子,这天色已晚了。我想你的大哥哥他们多半不会回来了。”那中年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里到城里顶多半个时辰的路程,如果他们要回来,早就该回来了。”文恭慕一听觉得有理,要不然他也不会着急得跑出来看了。但文公慕转念又想,李潇暘曾救过他,绝不会就这样舍他而去的。于是,文公慕大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哥他们会回来的,你们相信我!他们肯定会回来的!”那妇人见状,也走了过来。她缓缓弯下腰,蹲在文公慕面前,轻轻将文公慕的手握在手心。文恭慕一直很怕陌生人,但是现在却不怕这妇人。文公慕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感觉这个妇人特别和蔼可亲,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妇人温和的说道:“孩子,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就住在锦官城里。你就先到我们家里住下,我们帮你打听你家人的下落。一旦找到,我们立刻带你去见他们,你觉得如何?”
“我的,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文恭慕低头说道。妇人一脸疑惑,看了看身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向妇人举手微微示意,然后向文恭慕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文恭慕低头说道:“我叫文恭慕。”“那你的大哥哥,还有那和尚是你什么人?”男子又问道。“是我在行讨时认识的,他们打跑了坏人,还救了我……”文恭慕说道。妇人向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男子又说道:“孩子,你看这天色已暗。你若一个人呆在这里过夜会很危险。你先跟我们进城可好?”文恭慕看了看破庙门口,心里只盼李潇暘的身影快点出现。可他看了许久,还是不见半个人影。无奈之下,文公慕便勉强地点了点头。妇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慈祥的说道:“孩子,来。”说着,那妇人牵着文恭慕的手,走出了破庙,上了车辆。那中年男子也跟着上了马车,然后吩咐一声,家丁们就赶着车辆向城里驶去。
等车辆走远了,李潇暘才从墙边出来。原本刚才在文恭慕答应之时,李潇暘便要站出来的,但却被和尚给拉住了。他本想问和尚,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能给文恭慕的不过是一日三餐的粗粮,但还不一定能顿顿吃饱。而且文恭慕年纪还这么小,跟着他东奔西跑,脚上都打了许多水泡。虽然文恭慕从来不喊疼,但李潇暘心里十分清楚,文恭慕这么小随他上昆仑山,这一路上很难吃得消。因此李潇暘才打消了念头,看着远去的马车,李潇暘轻轻挥手作别。
第二日清晨,李潇暘起身收拾好东西,回头看了看着睡眼惺忪的和尚。李潇暘说道:“和尚,要不我们就此作别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上路,你跟着我太受累了。”和尚呵呵一笑,反倒问他:“你,你……为什么,要,要离开,蜀山派,去投……昆仑呢?”李潇暘心里一惊,心想:“自己是蜀山派弟子这事,我可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除了门派里的人外,江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是蜀山派的弟子。这和尚又怎么会知道呢?”想到此处,李潇暘便问道:“和尚,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蜀山派弟子啊?”那和尚又哼了一声,说道:“我,我,我知道,的,你,你想也……想不完。”李潇暘就像做了贼一样,心里忐忑不安。李潇暘心想,当日王平良之所以将自己赶出师门,就是因为自己偷学别派武功;虽说是那王平良不教他武艺在先,但王平良毕竟是堂堂蜀山派掌门人的师兄,在武林中也算享有声望;只要他王平良随便说个理由,也没有人会不信;而且,刘忠仁曾给他们都说过,各门各派最忌讳的就是自派弟子偷学别派的武功;如果被昆仑派的人知晓,他李潇暘是因为偷学别派的武功,才被逐出蜀山派的话,那他恐怕就别再想拜入昆仑派门下了!想到此处,李潇暘心情沮丧起来。
“和尚。”李潇暘沉默半天,突然问道,“你说,昆仑派会收我吗?”“会吧……”和尚又坐到在地,拿起那个竹筒摇了摇,随即反问道,“你,你很想进,昆仑派吗?”李潇暘看着和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你怎么知道,昆仑比蜀,蜀山,好呢?”和尚又问。李潇暘想也没想说道:“昆仑派是有名的名门正派啊,且在江湖上享有盛誉。”“蜀山派,不,不,不是么?”和尚又问道。李潇暘一愣,心想和尚说的倒是有理,但又一想,还是怪那王平良对自己有偏见。想到此处,李潇暘便说道:“因为蜀山派的王平良不喜欢我,他不让我学武……”李潇暘已打定主意不再做蜀山派的弟子,索性也就不再叫王平良师父,直呼其名。和尚看了看他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昆仑派,就没有个,王平良呢?”李潇暘一听便糊涂了,问道:“和尚,你说什么?”和尚哈哈一笑说道:“没,没什么。我,我与昆仑,还,还有些,交情。那……那上善老儿,曾与我,有一面……之缘,我可帮,你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