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也不用,”秦安安怎么好意思收人家厨子,还是这种不要钱的,但是话题又是她提起来的,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这不是转眼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让人家背井离乡也不太好。”
“那这样的话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郑老夫人也明白,“不过京城里一定有更好的厨子,等你们到了我让郑格给你们找。”
莫名就被按上一件差事的郑格并没有感觉到难做,反而是十分积极的开口:“是是,姨母便不用操心了,到时候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
一顿饭吃的颇为胃痛,郑老夫人已经先下去更衣了,秦安安揉了揉自己尴尬的脸和有些不太舒服的胃就打算起身,就被身边的鹃娘拽住了。
“姨母等下有事吗?妾身有两句话想跟您说说。”鹃娘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不知道姨母方便不方便。”
秦安安愣了愣,看现在的神情,并没有感觉出她为了之前宴会上的事情感到尴尬,似乎还有些什么事想要求自己的意思。
“倒是没什么事,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秦安安皱皱眉,看着她,毕竟这人像要给陆珩塞人,她下意识的就有些排斥,“可是有什么病症想让我看看?”
秦安安也就只能想到这一层了,毕竟自己身上也就只有“神医”这个光环比较吸引人了。
“是了,确实有些事情想让姨母看看。”鹃娘神秘一笑,引着秦安安往后院走,“姨母不要见怪。”
秦安安跟着她一路来到后院,就看到小院子里有颗巨大的树,几乎占了院子的一半,而树下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正在抚琴。
“这……”秦安安看着这少女有些眼熟,似是在刚才的饭桌上见到过这人,“你这是何意?”
少女长得十分俊俏,一袭白衣也翩然如仙,只是眉宇之间似是有一层化不去的忧愁。
“这啊,是我们家三娘。”鹃娘从后面推着秦安安,“乖巧听话又多才多艺,姨母看看可还喜欢?”
“所以,你还没死心是吗?”秦安安冷哼一声,挣脱开鹃娘的桎梏,“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你了吗?行事如此鬼祟,老是这样的话,怕是难为大家妇。”
“姨母也不要太早下决断嘛,您先看看我们家三娘啊,”说着鹃娘对那边的少女招了招手,她就起身来到了两人身边,徐徐一福身,行止之间都透露出她有着良好的教养,“瞧瞧,我们家三娘是不是可人疼。”
“叫人啊三娘。”鹃娘推了推三娘。
“姨祖母。”三娘声音甜美,单听声音就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看过了,所以呢?”秦安安有些不耐烦,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不要脸。
“姨母,我劝您啊,还是不要这么善妒,现下里您夫君还只是个举人,之后总要进京赶考或者等着选官,一旦进了官场,同僚之间赠妾都属常见,您若是这么……恐怕之后还会有的是气给您生啊。”鹃娘的表情带了些嘲讽,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看了秦安安这样也难免要嘲讽几句。
“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只是我知道,不论是我还是我夫君,都已经拒绝过这件事了,你几次三番提起,有拿这女孩儿的清誉当回事?”秦安安已然十分厌烦,“你婆母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不论你说出什么理由来,作为嫡母把庶女送出去给人做妾这件事,到哪里都放不上台面。”
“更何况,”秦安安脸上满是嘲讽,“我同你家连着亲,这女孩儿跟我相公可是祖孙辈。”
“说到底还不是姨母不能容人?”鹃娘也不愿意再同秦安安继续虚与委蛇,刚才脸上恶心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我送自家女孩儿,姨母难道看不过眼了?今日里不送给姨夫改日里也要给她配人。”
“你给我住嘴!我郑家女孩儿就是让你这么折辱的吗!”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威严而又苍老的女声,来人正是郑老夫人,“你要是再有这种心思,我就让我儿休了你!”
“母亲也不必一直这么吓唬我,若是这事您能做主,恐怕我早就不在这里了。”鹃娘这时候似乎也有些烦躁,加上大概因为她相公不在的缘故,对郑老夫人也没有了惯常的尊敬,“谁家庶出的女儿还当正经小姐养着?能给家里做点事不好吗?”
“你你!”郑老夫人扶着自己的额头,伸出手指着面前的儿媳说不出话。
“想来母亲是生我气了,是吗,”鹃娘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懒懒的给自己婆母行了个礼,“若您不是也想搭上陆解元,怎么会认了能当自己孙女的人当义妹呢?”
“啪!”秦安安劈手上去给了鹃娘一个耳光,“不敬尊长,你哪里来的脸?不孝敬父母,这也就是我老姐姐想着你生儿育女,若是告了官,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家里呆着吗?我可是听说,新来的县令大人是个严肃又认真的人。”
鹃娘想起前几日听来的,王进家那个混不吝被罚了三百多两赔给以前被他收孝敬的那些商户,就不由得一阵胆寒。
刚要说什么,就被秦安安开口阻拦:“前几日我倒是跟县尊大人的千金有过一面之缘,你说倒时候要是我替我老姐姐去跟县尊大人说一声,会有什么结果呢?”
秦安安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废物,一点也不能打。”
“还不滚下去!平白在这里丢人现眼!”郑老夫人看向自己不争气的儿媳,刚才那阵晕眩已然随着秦安安的呵斥烟消云散。
鹃娘看了看自己婆母,又看了看秦安安,也明白今日这事断然是成不了了,而且陆家也快要进京了,想来这事之后也成不了,只能用眼睛剜了自己庶女一眼,愤愤然离开了。
“三娘谢谢姨祖母。”刚才那袅袅娜娜的少女这时候跪了下来,眼睛里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