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说过不管她?难道丹华便不是我的女儿了吗?”徐父恼恨自己娘子这般不懂事,只是多年夫妻情谊,实在是不好说的太过,“往哪都能流放,你以为妹夫为何把丹华往这边流放?”
“那还算他有点良心,没有往死里作践我的孩儿。”程夫人掏出帕子拭了拭泪,“那老爷要怎么办啊……”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徐大人被她的哭闹吵的头痛欲裂,“什么事情不得等那孽障来了再说?你现在说这些个有什么用?”
说完他也不愿意再听自己夫人哭闹,转身拂袖离去了。
程夫人在他走后,又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被身边的嬷嬷哄着去休息了。
之后过了近一个月,程夫人才收到了女儿将要到来的消息,流放竟不是游山玩水,自然走的非常慢。
等到程夫人再看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心如刀割。
“我的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了?”程夫人心疼的捧着自己女儿的脸,看她几乎瘦脱了形,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泪如雨下。
“母亲……”徐丹华纵使是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时候再次见到自己母亲,泪水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徐父在一旁看也是满眼热泪,看着女儿这样,心中也是万分难过。
“儿啊,现在到家了,就不怕了。”程夫人拿起手帕轻轻擦女儿脸上的泪水,“我的儿啊,这一路上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不苦的母亲,到底是过来见父母,女儿,女儿吃多少苦也是应当的。”徐丹华倒在自己母亲怀里,贪心的嗅闻着程夫人身边上的味道。“现在好了,能在父母身边。”
“好好,”程夫人伸手轻拍在徐丹华身上,轻缓温柔,“不怕了,能在爹娘身边就好了,当时就说了要把你放在我们身边,你爹爹……算了,眼下左右你在我们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女儿待在爹娘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徐丹华被自己母亲拥着,满是难受。
虽说当时也是因着徐丹华暗暗示意过自己想要留在蔡知府家中,她的双亲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之所以想留在那边,以前在京中自然是没什么,但是若是随着父母到偏远恶州,到哪里去找合她心意的权贵子弟?
只是这些她都没告诉自己母亲,都只是自己打的小算盘罢了。
“你这孽障,在你姑丈那边,都做出了什么事情,你还不赶紧说出来!”徐父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心中绞痛不已,但是思及之前听闻的那些事,着实是恼怒。
程夫人感觉自己怀中的女儿身形一震,立刻十分心疼,转头对着自己夫君,“你这是作何!有什么事不能等女儿吃过饭之后说吗!”
徐父拿着她们母女二人没有办法,只能背着手离开了。
席间。
“丹华,来吃这个芙蓉鸡片,母亲记得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程夫人给徐丹华夹了自己她喜欢的菜,“我儿真是受苦了。”
说着便拿起怀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到底是母亲疼我。”徐丹华这一路而来,确实受了不少苦,此时吃着母亲给自己做的饭,心里也十分酸涩,正吃着,眼泪就不住的流了下来。
若是刚才见面的时候,徐父还心疼女儿,现下里看着她们母女两人没完没了的作态也是有些不愉。
他没说什么,只自己拿着酒盅不住喝酒。
“父亲……”徐丹华眼见自己父亲这般疏离,只能是硬着头皮开口缓和,“是女儿不孝,您莫要生气,坏了身子。”
“哼,若要我不生气,那你且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徐父猛然把酒杯砸在桌上,“你姑丈已经来过信了,我现下只是想听听看你到底要怎么说!”
“父亲莫不是已经在心中判了女儿的罪?那女儿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的……”徐丹华立马就泪水涟涟,哀凄的看着自己父亲。
“你不要这般作态,我不是你母亲!”徐父以前看女儿乖巧懂事,现在看她这番作态,直觉心下恼恨,“你母亲说与我说,你是冤枉的,我现在让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那都是姑丈陷害于我,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丢脸之事?”徐丹华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那都是、都是表妹做的啊!”
“哼,照你的意思,是说你表妹心悦小侯爷,所以才做下那等事?”徐父冷哼,“那你又上杆子跑到永安侯夫人面前卖弄做甚?你以前在京中之时没听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
“非是表妹心悦小侯爷,表妹是心悦那陆解元啊!”徐丹华开口。
“怎么又出来一个陆解元?你说清楚。”徐父皱了皱眉,妹夫的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人。
徐丹华心中一安,终于摸到一些边际,想来姑丈为了遮丑,也没有把这件事同父亲和盘托出。
“表妹心悦陆解元,那给小侯爷看病的秦氏乃是陆解元原配,表妹想坏了她的名声,因而、因而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徐丹华声音哀凄,“若是父亲不信,那便也不用顾念父女之情,把女儿去到那劳作的地方罢。”
“是了是了,我就说女儿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来,定然是霖铃做下的,然后就污在了我的女儿身上!”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程夫人也是深信不疑,在她心中自己女儿自是千好万好,是旁人不能比的。
“你!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徐父伸手虚指着自己女儿,“你以为这事你姑丈没有同我说清?我只试你一试,你竟然就……”
看着自己女儿这般不受教化,徐父感觉自己心都凉了:“你以为你姑丈真就没有跟我说了那陆解元是谁吗?”
“父、父亲!”徐丹华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这时候也能给自己下套,愣神了一下随即开始慌张起来,“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