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蔡大人已经在心中给我定好了罪名,那还多说些什么?”徐丹华不卑不亢,甚至还整了整衣袖,她这时候也算是想明白了,这必然是蔡知府在诈她不然老吴担心家人,怎么可能招供?
“砚冰畏罪自杀,秦神医探查到她自尽之前曾服用过致幻蘑菇做的药丸,而这种药丸,只生长在燕州,你作何解释!”见感情牌打不通,蔡知府又甩出一条证据。
“燕州?难道府中只有我一个祖籍是燕州吗?更何况,若是只有燕州有,那她秦安安是怎么知道的?”徐丹华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蔡知府的说辞就心生畏惧,反倒是面上多了几分不屑。
似乎心中笃定了蔡知府手上没有证据一般。
蔡知府看见她这番作态,有些心凉,他没想到那个素日里温良娴雅少女面皮下竟然是这样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以为俱不承认就可以了吗?”蔡知府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是不是以为我这就是没有证据了?”
徐丹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若您真的有证据,怎么会在这里这么盘问于我?”
“你当真如此执迷不悟?”蔡知府还在师徒给她机会。
等来的却只有长久的沉默,蔡知府这时候才知道面前这孩子的心有多硬,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如此牛心拐孤,我也……”
蔡知府话还没有说我,就被身旁的徐夫人打断了:“丹华,你看这是什么。”
在徐夫人掌心的,是一个褐色的小瓷瓶。
看到这个瓷瓶,徐丹华才心道要完,却还强装镇定的开口说:“这是何物,我不认得。”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这般执迷不悟?我嫂嫂兄长都是温和之人,怎会有你这般……的女儿?”徐夫人终究是不忍心把不好听的词汇用到自己侄女身上,“你可以不记得,但是这瓶子,原本却是我的。”
“你三岁那年,我刚好怀着霖铃,你母亲带你来看我,你小时候顽皮,在院子里跑跳的时候摔伤了额头,我便拿了祛疤药给你母亲,你自是不记得了,但是这瓶子上的络子还是我打的。”徐夫人娓娓道来,声音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徐丹华听见她的话,目光有些出神的看着牢房的地面,默默地不做声,似是有些动容。
“这是出了人命的官司,砚冰并非贱籍,不是可以任意打杀的。”徐夫人又说了一句,见她还是没有反应,才开口继续说,“你自己再想想吧,这件事上我同你姑丈会秉公处理,原因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你打的那些小九九,旁人看不明白,我还是知道的。”
秦安安听了一场大戏,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本就知道这徐丹华不是个善茬,没想到竟然连亲表妹都要利用,真是……
蔡知府夫妇二人转身要离开,牢里的徐丹华突然开口:“姑母,砚冰不是我杀的,她……她是自尽的。”
“你再想想清楚吧。”徐夫人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下来脚步,说完之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这边刚把徐丹华下狱,那边永安侯夫人就已经都知道了。
“没想到,当真是没想到,”她冷哼一声,回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端和有礼的样子让她也印象深刻,随即又狐疑起来,“这莫不是蔡景峰为了保全自己闺女就牺牲侄女?”
刚说完就摇头,心道不可能,这若是真的,那蔡景峰同他夫人家中还交往不交往?只是没想到,似她父亲御史中丞那样刚正不阿的人,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让人唏嘘。
下面跪着的陈嬷嬷默不作声,不知道她主子又打算做什么。
“你也起来吧,还得继续盯着蔡景峰那边,看看到底能查出些什么来,我这边可不需要他随便找个顶缸的过来,定然还是要查出事情真相的。”永安侯夫人笑笑,“毕竟这要是查不出来,我儿子可是能白捞一个五品官家的嫡女当妾的。”
只是她等了好几日,都不见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好个蔡景峰,当我是个傻子不成?他这一直拖着不差,是想看看我有多大的耐性吗?”永安侯夫人猛地把手中的茶盏掷出,在陈嬷嬷脚边碎裂开来。
陈嬷嬷不敢出声,静静的看着自己主子。
“你去把蔡景峰给我叫来,问问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永安侯夫人伸手指了指外面,却见到徐夫人和秦安安走了进来。
见这二人相携而来,永安侯夫人收起了刚才的嚣张,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二人:“怎么,徐夫人是来找我商量送女儿入侯府的吗?”
秦安安听到她这话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徐夫人却没有骂出声,反倒是脸上还带了些得体的笑:“自然是我们已经查到了始作俑者,来跟您说一声。”
“什么?”永安侯夫人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开口,“徐家姐姐,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事不是你女儿做的,是你侄女做的吧?”
“啊呀,原来夫人已经知道了吗?”徐夫人笑笑,“虽然您可能不信,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徐家姐姐,这话实在是……若你是我,你信吗?”永安侯夫人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八壹中文網
“想来你也猜到原因了,”徐夫人声音平和,“丹华她,心慕小侯爷,又不肯居于人下,这便是她想出来的法子。”
永安侯夫人只觉得匪夷所思,不明白这样怎么就能让她明媒正娶进了自己家门。
“大概只是想在您面前留个好印象吧,”徐夫人平静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之后若是小侯爷于她有情……”
徐夫人话没说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永安侯夫人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徐丹华之前给自己留下的印象确实不错,不过但凭这个就能进了自己家门?莫不是在痴人说梦?
想起了自己那个天杀的儿子,似乎……
永安侯夫人只觉得一阵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