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内容让秦安安震惊,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隐情,把手上的纸叠了几叠放进自己的袖袋,这件事还是要尽快告诉蔡知府,也好让他心里有底。
走到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小枣子在药力的作用下还在沉睡,也无甚要紧,这药并没有什么副作用,让她多睡会儿也无妨。
走到院门口,秦安安随便找了个丫鬟,问了下蔡知府的去处,就被带到了他的书房门口。
“秦神医啊,”蔡知府看起来有些疲惫,似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这大清早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秦安安也不卖关子,掏出张纸放在蔡知府面前:“确实有要紧事,今晨我发现这个摆在我房间的桌子上,还有人在我房间的香炉里下了迷药。”
“什么!”蔡知府没有先看桌上的纸,有些担忧的看向秦安安,“秦神医没事吧?”
“没事,只是普通迷药罢了,也怪我不好心,”秦安安顿了顿,“不过这个我看过了,没事吧?”
“啊……啊,没事。”蔡知府才想起来秦安安的来意,伸手拿起桌上纸,看完之后神色大变,“什么!这、这……”
“我也不知真假,所以才来交给蔡大人的,之后还要提审吧,那我就先离开了。”秦安安看完之后就知道这定然会掀起波澜,非常自觉的退下了。
蔡知府也没有拦他,老实说,这上面的内容确实给他的冲击非常大,坐在桌边缓和了一会儿,才对着外面开口,“周处,去把吴村梅带过来……不,我自己过去吧。”
说完起身理了理衣冠,朝着府衙大牢走去。
他心中有些沉重,没想到竟然后面隐藏的秘密竟然是这个,只不过却也刚好因为是这个,才能说明到底为什么老吴会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
进到大牢之中,蔡知府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老吴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宛如受到伤害的小兽一般。
“吴村梅!”身边的周处见他这样出言提醒,“蔡大人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老吴慢慢的把脸转过来,才不过一天,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下来。
“我全都知道了。”蔡知府声音有些冷淡,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到底是相交多年之人,总有几分香火情,“你也不必隐瞒了。”
“大人若要……”
见老吴还是不肯说,蔡知府心中升起一丝烦躁,打断了他的话:“之前同你走的近的那个梁冲,上山落草了,对吧?”
听到这话,老吴顿时间哑了火,看向蔡知府的满是震惊。
“说吧,是不是。”蔡知府皱皱眉,“行吧,看你这样就是了。”
老吴低下了头,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膝中。
“老吴啊老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蔡知府有些生气的说,“这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老吴心想,这种事要怎么告诉他?毕竟国朝对于山贼马匪的惩戒极为严苛,动辄就是枭首凌迟,自己说出去让鄙人知道了与土匪有勾结,一家老小岂不是都要填进去。
看见他这副样子,蔡知府就知道他没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叹了口气说:“老吴啊,我问你,你同那梁冲相交之时,可是已经在十年前?”
听到这话,老吴抬起了头,已是满脸泪痕,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十年之前,那贼人梁冲还在县内,并未上山,虽说是个闲汉,但是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蔡知府徐徐说来,看老吴满脸泪水,叹了口气,“挺大个汉子,你哭什么?你告诉我后面他落草之后下山来找你,有否说明他的身份?”
老吴摇了摇头,当时梁冲也只说有个好买卖想同他一起做,但是他当时已经在蔡知府手下做事,舍不得家中老母幼子,虽说梁冲承诺的银钱多,单是要出门许久他就接受不了,于是就拒绝了。
“你不知他身份,又何来通匪一说?”蔡知府见他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还是你觉得本府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明明知晓你并未勾结匪徒,还要强给你按个罪名?老吴,不应该啊,我蔡景峰自认也是个清正廉洁之人,怎么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形象?”
老吴忙不迭的由坐转跪,不住的给蔡知府磕头:“大人,我断断没有这种想法,请……请大人明鉴。”
蔡知府叹了口气:“这就是你被人威胁之事?现在可以说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了吗?”
老吴跪在地上,心中却是无比的放松,他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告诉大人,为什么这么信不过大人,又为什么这般优柔寡断,反倒是害了……害了小姐一条性命。
“大人,请您容我细细说来。”老吴声音中都带了一丝哽咽,“那年,梁冲来找我,昔年好友我也没有拒绝,就把他带回了家,他说有桩好生意同我做,我当时已在您手下,就拒绝了,谁知、谁知过后没多久就被人叫去了一处隐蔽的房产之中,里面的人告诉我梁冲早已落草。”
蔡知府明白,最关键的一定是这个告诉老吴梁冲落草的人,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往下说。
“那人说,说我这是通匪,被抓到证据是要满门抄斩的,我实在是……实在是不得已,才听从她的吩咐的。”老吴几乎哽咽出声,“不知她从哪弄到了梁冲劝我的信件,我稍有不从,她就威胁我,说要把这些信件送官,我这一切,当真是不得已。”
“所以你之前咬紧牙关,是为了家中老母幼子?”蔡知府叹了口气,老吴点点头,“这也,怪不得你。”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毕竟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全家罹难,任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能接受。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蔡知府开口,直击问题的核心。
“这个人就是……”老吴抬起脸,用有些脏污的袖口拭拭泪,“是客居在府上的表小姐,徐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