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句话的永安侯夫人,耳边如同有个炸雷一般,她看着面前的秦安安和老迈的章院正,大概秦安安这一番话,也是因为他们医者之间惺惺相惜。
她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郁郁,若是自己没有饶过面前的老院正,秦安安是不是就会在救自己儿子的时候不尽心?她觉得是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但是若是给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正在她还在思索的时候,秦安安又开口了:“这件事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我给小侯爷把过脉之后,就已经知晓了他的病症,加之章院正也说了他的诊断,我对于他身体的状况是有判断的,你也不要过于苛责了。”
永安侯夫人还指望着她救自己儿子一条性命,加上像她这样的神医,自己实在是没有得罪的必要,听见秦安安的指责,没有说话。
秦安安见她难的这付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也是啧啧称奇,看来这女人疯癫归疯癫,却也还是有颗慈母心肠。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啊,”秦安安也不源于她虚与委蛇,开门见山说到,“昨日里,我们夫妻二人加上我那小徒弟,被下狱之后,夫人身边有个丫鬟,特特到牢里关照我三人。”
永安侯夫人听她这话,心中还有些欢喜,想来还是有丫鬟明事理的,只是应当不是沉香,这丫头看着就不喜欢这秦氏。
只是还没等永安侯夫人开口跟秦安安寒暄,她就接着说:“这沉香姑娘真是好本事啊,一介奴籍,竟然能差使动那府衙的狱卒,永安侯府当真是钟鸣鼎食之家,富贵的紧。”
没想到竟然是沉香,她看看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丫鬟,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只是见她在秦安安夸赞之后,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不住的发抖,就知道这事情一定不是秦安安现在说的那样。
“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切都知错了……”沉香察觉到永安侯夫人正在一住不住的看着自己,心脏砰砰的跳,不敢抬头看自家主子,只能不住的磕头认罪。
她亲眼看到了太医院院正都救不好他们小侯爷,带着秦安安来的时候又见她那般决绝,心中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小侯爷救不活就好了,这样秦安安也会被盛怒的永安侯夫人处置,到时候她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也顺便报复了对她多番羞辱的秦安安。
只是天不遂人愿,没想到她只是给小侯爷行了一次针,小侯爷竟然连脸色都变得好了起来,难不成真的就是除了她谁都治不好小侯爷?
在秦安安控制住小侯爷病情的时候,她就已经站不住了,跪在一边讷讷的不敢说话,只等着头上悬着的利剑落到她头上。
果不其然,现在秦安安就开口了。八壹中文網
“说!你到底对秦神医做了什么!”永安侯夫人看如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懂,定然是刁奴趁机折辱了秦安安,又想到今晨自己差点就要跪下,这等屈辱自然是不可能发到秦安安头上,面前的沉香就成了绝好的发泄途径,“你这等刁奴,可是我家容不下你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不敢了!求求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沉香自知在人前决计不能说出她昨日的所作所为,毕竟那也是在丢永安侯夫人的脸,现在只能疯狂认错,以途她们暂且按下不管,之后也就能大事化小了。
“你求我有甚用?你这等刁奴在外面丢了我家的脸,若不是秦神医,我还不知道你在外面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永安侯夫人见她这样子就十分恼恨,一是埋怨她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丢脸,在者得罪了神医,这决计不是好事。
虽说都不愿得病,但是谁能没有三灾九难?与神医交好,之后一旦有什么问题了,也知道去哪求人啊。
像是听到指令一般,沉香仿佛明白了自己真正要求的人是谁,膝行了几步来到秦安安面前,抱住她的小腿不住的哭泣。
“秦神医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婢这一回吧!”这话清晨在牢房里她也说过,只是那时候秦安安并没有理她,又想着她刚刚给章院正求情,“我家中还有老母幼弟,都靠我一人养活,还请秦神医给我说两句情,保全我一条性命吧!”
只是秦安安并不打算轻轻揭过,毕竟沉香之前吩咐狱卒,那是真的要置他们三人于死地,现在求她帮忙,会否有些太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道人家都要杀她了,她不仅以德报怨,还给她求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秦安安冷笑一声,开口跟永安侯夫人说:“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吩咐狱卒,不让他们给我们食水,让人把我三人饿死罢了。”
“什么!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永安侯夫人却怒不可遏,这等背主害人甚至还想栽赃到自己头上的奴才,当真是让她恼恨,“你这奴才,借着侯府的势力,在外面究竟做了多少恶!”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沉香听见秦安安说的话,心中大骇,赶忙松开她的腿,不住的磕头求饶,“不是我我没有要饿死他们,我只是只是昨晚不让送,我怎么敢,怎么敢败坏侯府的名声啊!”
永安侯夫人见她这样子,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定然是这丫鬟日常里就是这般借着侯府的威势,在外面作威作福,现在竟然手长到可以伸进府衙大牢,她这个做主人的,实在是心中惊异。
“你还要说什么?难不成是秦神医攀咬你?你没有做过?”永安侯夫人看面前这丫鬟的手段宛如在看稚童,虽然她狡辩只是昨日不给,难保下面人不会因为她的吩咐,就过度苛责秦安安和陆珩,若是被她磋磨死了,自己儿子岂不是没救了?
看着沉香的眼神愈发冷,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