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见这官家小姐扭扭身子离开了,心中忍不住的好笑,陆珩招惹的这个桃花着实是有些意思,不知道到时候这小姐再被打脸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他们两个没说什么,只小枣子看着秦安安着急,毕竟打上眼去一看,这知府家的小姐对陆珩也是图谋不轨,她不知道为什么秦安安为什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只是这种话她一个小孩子也不好说开,只能暗暗替她心急。
第二日。
天气有些阴沉,永安侯夫人连日辛劳下,好不容易等到章院正过来,她儿子眼见得就要有救了,这日便起的迟了些。
正在由丫鬟伺候着梳头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丫鬟的惊叫。
“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来人正是昨日刚给秦安安使过绊子的沉香,她面露惊色,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慌什么!”永安侯夫人神色不变,不悦的从铜镜中看着自己的侍女,心想这丫头自从来了这边,就越发不中用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般慌慌张张,是什么样子!”
沉香被骂的浑身一抖,只是她要汇报的事情,远比夫人骂她这两句来的严重多了,于是磕了个头,才开口说:“这事怨不得奴婢惶恐,是小侯爷……小侯爷出事了。”
“什么!你说的什么鬼话!”永安侯夫人也顾不得自己发髻尚未挽好,骤然间站起来,侍女手上的发梳扯掉了她的头发也没有感觉出来,瞪视着跪在面前的沉香,“章院正来了,我儿怎么会出事!你这丫头莫不是学了那妖人的压胜之术,也要来诅咒我儿!”
“奴婢怎么敢啊……”沉香不住叩头,“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小侯爷,小侯爷他又咳血了……”
“这……这不可能……”永安侯夫人呆愣愣的坐回了绣墩,只一瞬就反应了过来,疯跑着出了房间,往自己儿子的房间奔去。
“章院正……我儿他……”永安侯夫人一双美眸蓄满泪水,这已经是她这几日里不知第多少次哭泣了,现在这个强势疯癫的女人也不过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母亲。
她以前生这个孩子的时候被小妇害了,身子坏了多年只有眼前这一个孩子,永安小侯爷就是她的命根子。
章院正没有理她,只是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今晨起他在小侯爷服药之后就开始给他针灸,只是刚扎了两三针,病程平稳的小侯爷已经满头汗水,刚才服下的汤药也被他呕了出来,脸上泛着诡异的红色。
正感到奇怪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小侯爷骤然坐了起来,“哗”的一声,就往旁边呕了一口血出来,紫黑的颜色看起来十分不吉利,等他再度无力躺倒的时候,脸上已经如同纸一样白。
沉香刚才说小侯爷咳血实在是太过于保守了,小侯爷呕出来的黑血有接近一碗,纵使是见过无数脉案和病例的章院正,也被眼前的场景骇到,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难道自己真的脉诊出了问题?
府衙大牢内。
“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秦安安一行三人刚刚吃完狱卒送来的吃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开口。
这狱卒自从秦安安给他诊脉抓药之后,就对她奉若神明,毕竟对于一个男性而言,这种事情,是仅次于吃饭的,给他们送来的饭也非常丰盛,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陆珩和小枣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枣子开口问:“师父,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所谓对症下药,”秦安安揉揉小枣子脑袋,开口说,“药要对症才能治病,如果连症状都诊错了,那又怎么可能治病呢?”
“就连伤风都分风寒和风热,两种治疗的方法也截然不同,更何况是两种毒药,”秦安安勾勾嘴角,捏了捏小枣子的脸,“朝华和沉月的症状虽然相似,但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药,那个老院正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只是从脉诊开始就错了,之后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若是他按沉月来解,那小侯爷现在应该十分凶险。”秦安安脸上恬淡,完全看不出来她刚才说了多骇人听闻的话。
小枣子似懂非懂,她知道的还是浅薄了些,但是这也阻碍不了她憧憬秦安安,是不是只要努力学,以后她也会变成像自己师父那样。
“章院正,您说话啊!”永安侯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如同白纸的面容,心如刀绞,“我儿,我儿他……”
见章院正不做声,她冲上前去,把老院正挤到了一边,抓着自己儿子无力的手嘤嘤哭泣:“您倒是说说啊!我儿他到底怎样了!”
被她挤到一边的章院正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他也有些年纪了,这一跌让他一时之间都没有站起来。
只是看着面前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杜鹃啼血一样哭泣,他心中也不好受,有些懊恼的开口:“老朽……我可能是诊错脉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诊错脉了?你不是国朝有史以来最年轻最惊才绝艳的太医院院正吗!你怎么会诊错脉!我是那么信任你,你居然,你居然!”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永安侯夫人看着章院正目眦欲裂,就要上手质问他。
旁边的丫鬟看不过去,这毕竟是当今派来的太医院院正,多次有救驾之功,而且也年逾古稀了,若是被他们夫人晃出个好歹,之后也没法交代,只能上前去,把老院正从地上扶起来。
“是,是老朽孤陋寡闻了,”章院正以前只听说过秦安安说的那毒的名字,并没有见过脉案或者病例,自然不知道朝华的毒性和症状,想来定然是当时那个小大夫说得对,不然她不会有之前那番作态,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跟永安侯夫人说,“现在恐怕是只有那位小大夫能救小侯爷一命了。”
“什么!”永安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