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有些嫌恶的看向赖五,刚刚被扔出来的他看起来十分狼狈,拿起帕子捂住了鼻子,但是想到刚才主母的吩咐,不得不上前跟他说话。
因为腿瘸的原因,赖五一直非常敏感,看着丫鬟嫌恶的眼神,他有些恼怒,只不过因为对方身上穿的是他见都没见过的绫罗绸缎,打扮的也颇为大气,来应当是不凡,不是大家的丫鬟也是个小家碧玉。
丫鬟走到他身边,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到一边去说话。
赖五本身是不想挪动的,毕竟他的腿和身上都很疼,但是迫于无奈,也只能听从丫鬟的安排。
周围还有些人在围观,赖五向四周瞪了瞪:“看什么看,快滚!”
见他这么凶,大家也都不想惹事,就都离开了。
“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那丫鬟显然十分嫌弃他的样子,“你想赚钱嘛?”
“虽然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但是这位小姐,钱我肯定是想赚的,”赖五一脸谄媚,看着面前的丫鬟,“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这还是要看你机灵不机灵了。”丫鬟看着赖五,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这您擎好,我最是机灵不过了。”赖五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俏丫头,只觉得她周身一阵香风,甜香中让他有些沉醉,“您尽管吩咐。”
“你外甥中了解元对吧?”那丫头笑嘻嘻的说。
“是是,只是那小兔崽子不认我啊。”赖五有些局促,“那是我浑家的外甥,与我并没有太多关系,我之前也去过他们家了,但是那小畜生不在,我浑家和女儿也不认我。”
“那是你之前的做法不对。”丫头压低了声音说,“他是解元,你告诉他,如果不给你钱,你就去学正那里告他,若是他还想继续科举,多半会给你钱息事宁人,他那个浑家你也看见了,那不是个善茬,只要离开她,就万事俱备了。”
“多谢小姐指点,多谢小姐指点。”赖五连忙给她作揖,本来他还以为是要让自己去做什么苦力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个办法。
虽然他也不是不能卖命,但是现在有了这个办法,不用卖命还能收拾孙秀莲她们一家,想想就痛快,毕竟现在他们都是靠着陆珩的出人头地才飞黄腾达的,那现在他这个姨丈来讨点东西,怎么就不行呢?
赖五回去就把这个事情跟自己儿子说了,当下黑心烂肝的两父子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的光。
老的想着要了钱可以接着赌,或者开个赌坊自己在里面玩,小的就想着有了钱还愁找不到婆娘?到时候还不是十里八乡的俊丫头紧着自己挑?原来那个婆娘就把她买回来,给自己当最下贱的奴仆!
想到他之前那个老婆丰润的身体,他就一阵心动,到时候有钱了,就不怕那娘们再跑了。
另一边。
秦安安去到书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话本可以看看,却在陆珩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檀木盒,盒子十分精巧镂刻着繁复的花纹,还在隐秘的地方,刻了她的名字。
拿起木盒,上面温润的质感一摸就知道陆珩经常放在手中把玩,秦安安不敢打开看,不知道陆珩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想到陆珩,脸上就是一阵发烧。
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一点点想自己。
这个时候的陆珩,刚刚才到知府的府上。
蔡知府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像是陆珩这样,年纪轻轻就能考上举人的却是不多,而且还是头名,虽说他们这个州府不是科举大省,但是能这么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科的解元,陆珩也不是一般人。
加之他自从由秦安安治好了脸之后,本来的面目就露了出来,说一句面如冠玉一点也不过分。
再见他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看着颇为赏心悦目,蔡知府就更加欣赏陆珩了。
想到家中如娇花一样的闺女,心中不免有些想法,他看向陆珩,语气温和:“陆解元,本府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可愿告知?”
陆珩对知府拱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大人请讲,陆某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问你可有娶妻?”蔡知府看着陆珩的样子十分欣赏,捋了捋胡子说。
听到知府的问话,周围的学生又怎么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毕竟蔡知府家中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现下看来是相中了陆珩,想招他做东床快婿。
众举人的目光大喇喇的都看向陆珩,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抵有觉得陆珩就要攀附上知府这个高枝了。
毕竟在州府,蔡知府也算是权势滔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陆珩没必要为了家中糟糠开罪他,只是众人见陆珩有这样的机会,也不免有些嫉妒,毕竟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落在自己头上?
看向陆珩的目光也大多带着些鄙夷和不为人知的羡慕嫉妒。
“陆某家中已有贤妻。”只是谁都没想到,陆珩竟然毫不犹豫一口就说出了自己已经娶妻。
陆珩的声音如同金石,砸在了众人心头上,他们听到这话,首先都是难以置信,毕竟这等于是明晃晃的拒绝了蔡知府,也算是狠狠给了他个耳光。
看向陆珩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有觉得他不识抬举的,毕竟蔡知府也是两榜进士,长了不说,明年的春闱之前得他指导也能让自己的科举路好走一些。
就更别提蔡知府在京中的同窗、老师这类人脉了,单单是他的这份家资也比陆珩现在强太多了。
有妻子又如何?停妻再娶虽说不好听,但是只要钱给够了,那边不闹出事来,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另外还有觉得陆珩不畏强权,善待发妻,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这样的人就算先期的路不好走,以后也会越走越顺的。
一个善待发妻,另一个爱慕虚荣,不论是谁,结交起来都是更加偏向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