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的人是潘氏,她觉得给刘婆子跟春花这种人住房子,根本没用。
倒不如给她家住,于田还能帮村里干点力气活。
“秦娘子,你这么处事不太公平啊,我们都愿意留在村里干活,你应该先考虑男人吧。”
秦安安眉头紧皱,连个正眼都不给潘氏。
要不是为了小枣子,她早就把这两个贪得无厌的畜生给赶出村子了。
“你要觉得我不公平,可以走,我不强留。”秦安安懒得搭理她,继续安排其他人的住所。
剩下的流民中,零零散散的男女老少都有。
最后剩下的一间年久失修的房子,才分给于田跟潘氏。
潘氏当然不满,可为了留在前山村,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是夜,陆家的院子里发出一些声响,秦安安还没有睡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陆珩睡眠很浅,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
秦安安竖起耳朵,手指放到了嘴边上,轻声道;“嘘,先别说话。”
霎时间,整个书房就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就在秦安安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院子里又发出了一点声响。
院子里的确有人!
一开始秦安安以为是陆母起夜,可渐渐地有些不太对劲。
以前家里穷,在房里放个痰盂将就了,毕竟摸黑出去一脚踩空容易掉进茅厕里。
现在情况允许了,秦安安买了好些烛火,陆母起夜肯定会有光亮。
院子里漆黑一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遭贼了!
“我出去看看。”
秦安安穿上外衣想出去,却被陆珩一把拉住。
“别去了,什么事等明早上再说。”
陆珩也知道家里是进贼了,万一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人,秦安安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陆珩,我得去看看。”秦安安就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才要出去看看。
陆家的银子都把持在陆母的手里,两个孩子也跟陆母一块住。
万一那贼人知道陆家的情况,手里再有个凶器,进了那屋伤到了谁,后悔都晚了。
“我陪你一起去。”
经过秦安安的细心调养,陆珩已经可以脱离轮椅。
“好。”
这次秦安安没有拒绝,尽管屋里很暗,透过窗外映射进来的月光,她却也看出来陆珩的眼神的坚定。
二人一前一后悄声来到院子里,果然看到一个黑黢黢的身影,正趴在东厢的门口。
好在陆母晚睡有落锁的习惯,不然这贼人怕是早就摸进去了。
秦安安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自制的软骨散,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虽然她也会擒拿跟柔道,等等十几种的防身术,但在不确定对方携没携带凶器之前,还是要用最安全的办法。
贼人显然是全神贯注的撬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你在干什么!”
秦安安的一声怒斥,把贼人吓了一跳,他忙回过头来,就被一阵灰给迷了眼,身体也渐渐的瘫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
“说,你是什么人!”秦安安拿着一只火烛朝着贼人靠近一些,发现是张很陌生的脸,他不是本村的。
贼人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秦娘子,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少废话,我问你是什么人。”秦安安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叫陈二柱,是隔壁后山村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实在是吃不起饭了,偶然听说这次修路的事情是您牵头的……”
陈二柱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要不是家里婆娘生了重病,走投无路之下,就想卖身为奴给婆娘买药。
结果在去县里的时候,听说了前山村的事情,突然改了主意,来陆家赌一把。
“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该干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得逞,但陈二柱要是进了东厢,发出点动静,难免会吓坏两个孩子。
念在陈二柱也没什么坏心眼的份上,秦安安没追究他的责任。
第二天一早,在村长那了解陈二柱所说的都是实情,便答应给他在县里介绍一份苦工。
赚的不算多,起码他婆娘的药钱有了着落。
陈二柱对秦安安感恩戴德,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在上感谢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安安不是烂好心的人,之所以愿意帮陈二柱一把,无非是看在他对自己妻子的用情至深。
经过这件事,也让秦安安心里犯怵,这次摸进来的是个本性不坏的贼,恰巧因为她睡得不熟给察觉了。
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万一她睡得死呢。
万一真的进了两个孩子那屋呢。
在古代又没有防盗门,所以秦安安觉得家里还是养只看门狗比较好,也算是给自己安了个警钟。
“陆珩,我想养只小狗崽。”养狗这种事,还是得从小。
狗子忠心,一辈子只会认一个主人,不过秦安安还是得问过陆珩的意见。
“好,村南李嫂的娘家是猎户,等过了晌午去问一下吧!”陆珩知道秦安安的意思,是怕养狗后,在院子里叫,吵到他温书。
该记住的也早就记住了,什么都没有家里人的安全重要。
有了陆珩这话,秦安安的心里也有底了,晌午吃过饭后,两个人就一去了村南李家。
“陆恒兄弟,安安,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进来坐!”
李嫂出来泼水,赶紧把两个人给请进了院子。
秦安安也没客套,直接说明了自己来意,李嫂则是笑眯眯的说道:“这有什么的,等明儿个你们两口气跟我过去随便挑呗。”
在古代狗在村里的地位,要比牲畜还重要,因为要给农户看门。
当然,在贫苦人家别说养狗了,自己的口粮都还不够吃。
谁家的母狗下了崽,都能拿到县里卖钱,或者换六个鸡蛋。
“李嫂,我听说……”秦安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