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啊,在家了吗?”在众人纷纷祝贺秦安安有喜的时候,陆金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陆母脸色一沉,没有了刚才的喜悦,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陆母对大房几个人就完全没了念想,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秀荷,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都还连接筋,哪有什么隔夜仇啊。”陆金山打起了感情牌。
他可听说了,只要进了作坊的村民,每个月最低都能拿到三两银子的分红。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外人的腰包,陆金山就肉疼。
“有话快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陆母当然知道这个大伯哥过来的目的。
大房几口人死皮赖脸的,王氏前脚来这里闹事儿,都没记性。
陆家一直都是陆金山做主,陆金河向来没有地位,之所以被分出来,也是嫌供陆珩读书太费银子。
这些年陆母也被欺压惯了,如今腰杆子挺直了,底气也足了,不给陆金山一点面子,倒让他十分恼怒。
可想到自己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也就把脾气给压下了,嬉皮笑脸的说道:“秀荷,你看宝儿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
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借银子没有。”陆母以为陆金山是来借钱的,儿媳妇这两天倒是把二百多两银子交给她管。
甭说这是儿媳妇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来的,就算是她自己的银子,也不会借给大房。
“秀荷,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借银子的,我是想让源儿进作坊。”陆金山连忙摆手。
借银子才能借多少,只要他儿子进了作坊,哪里愁捞不到油水。
“之前是大花做的不对,好歹陆珩媳妇也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她,已经把大花给训斥了,你放心,只要源儿进了作坊,肯定好好干活。”
对于陆金山的保证,陆母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嫁进陆家二十多年,对大房的几口人十分了解,陆源跟他娘就是一个德行,好吃懒做又爱占小便宜。
让陆源去作坊干活,就是一颗老鼠屎搅合了一锅粥。
“大伯,你跟我娘说没用,作坊又不是我家开的。”秦安安喝了点糖水,好不容易才不干呕了,听到陆金山的话,又差点恶心吐了。
“陆珩媳妇,我知道你跟我们有隔阂,可到底是一家人,也不至于嫉恨怎么久吧?”陆金山暗自咬牙。
要不是为了银子,他才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
秦安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再加上村民们来送礼,她被吵醒了就没休息好,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大伯,安安都说了,作坊不是我家开的,陆源能不能进作坊,找我娘也没用,你是听不懂吗?”陆珩见秦安安脸色不好,便开口讽刺陆金山。
在陆金山的心里,作坊就是陆家开的,怎么陆家就不能做主了。
“陆珩,你跟陆源可是亲兄弟,你现在成了废人,总得让陆源帮你照顾下妻儿吧。”陆金山看了陆珩的腿一眼,认定陆珩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才是废人!你全家都是废人!”秦安安知道这是陆珩心里的刺,当即就站出来,把陆珩给护在了身后。
“陆珩再过不久就会好了,像从前一样读书,金榜题名给陆家祖上争光!”
秦安安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有多愤怒,完全超出一个医生对于病人的维护。
哪怕两个人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也不曾为了谁这么牵动自己的情绪。
“你!”
“你什么你,有空来我家吵吵嚷嚷的,不如回去教育好自己的儿子,连陆珩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秦安安强硬的打断了陆金山,不让他继续开口。
一旁的村民也纷纷指责他。
“陆老大,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一个做大伯的,嘴里说话都没个把门儿的,真不配做个男人。”
“陆金山,你回去可把房门关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别半夜金河去找你。”
“我呸!真是晦气死了,金河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种孬货大哥!”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吐沫星子都差点淹死陆金山,只能灰溜溜的跑走了。
不过说的也都是实话,陆金河为人老实憨厚,对待村民也热心肠,谁家有什么事儿都去帮忙。
陆母温婉善良,夫妻俩都是村落出了名的好人。
“陆珩媳妇,你不用怕,大家伙都给你撑腰!”人群中,一位年长的婆婆说道,“陆老大要是再敢来你家闹,就拿扫帚给他给掘出去!”
秦安安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对村民们表示了感谢,当她回过身去看陆珩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有些过激了。
“那个、那个孩子们都在,我不能让别人这么侮辱你。”秦安安支支吾吾的找了个说辞。
陆珩也没说话,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发觉到跟秦安安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谁让你去找孙秀荷的!”王氏前脚在陆珩家吃瘪,一肚子的怨气,后脚陆金山就偷摸摸的去求人家。
这不是在上赶着找骂。
“行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了。”陆金山不耐烦的训斥,他怎么知道孙秀荷那个婆娘竟然变了个人,一点都不念亲戚情分。
“我凭啥少说啊,你知不知道我跟儿子出门,现在都被戳脊梁骨啊。”王氏心理落差很大,以前只有她羞辱陆母的份儿,现在倒反过来了。
正当两个人争吵的时候,陆宝哭咧咧的跑了过来。
“奶奶,狗剩他们都不跟我玩儿了,说我爷爷老不要脸!”陆金山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了家家的笑谈,连带着村里的孩子都疏远陆宝。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单纯的讨厌陆宝,谁让陆宝花花肠子太多,还拿石头打人。
“宝儿乖,咱们不稀罕跟他们那些泥腿子玩儿。”王氏把陆宝抱在怀里哄着,数落起别人家的孩子。
陆金山见孙子受了委屈,十分恼火,拳头死死攥着。
陆珩!秦氏!
你们都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