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纤纤的细嫩手指,僵硬在半空中。放下来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而且,陆云庭怎么会知道她带有窃听器?
“阿庭你怎么会……”
“你做的小把戏,我都知道。之所以不拆穿,是因为我也想借此说些事情。”
他果断的坦白,让宫纤纤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么说来,陆云庭早就知道她带有窃听器,并且还安排了记者在暗处拍摄。既然如此,那今天的见面还有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事情?”她尽力的保持镇静,想知道陆云庭究竟想从她这里达到什么目的。
陆云庭收拾起刚才的所有平和,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态度。
“刚才那个问题,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闻言,宫纤纤急忙在记忆里寻找刚才他问的问题。
不多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他刚才那句话。
“安安的下落,你究竟知道多少?”
那么多话,她条件反射的认为这一句才是最核心的。
果不其然,她看向陆云庭。在说出这句话后,看到他轻微的点了点头。
“说吧,我听着呢。”他换了个姿势,眼神却一直盯着她。“别想把窃听器摘掉,我看的清楚。”
他的话,让宫纤纤僵硬的手,不得不慢慢垂下。
而窃听器的那头,几个媒体的记者高兴得合不拢嘴。
原本以为只是陆云庭和宫纤纤之间的绯闻爆料,现在看来,更多的是慕安安的消息。
六天前,慕安安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所有安城人的视线里。所有人都在好奇她究竟去了哪里,现在看来,宫纤纤应该知道消息。
而且,从他们的对话,更能挖出一些其他的卖点。
看来,这次受邀拍摄,真是赚大发了!
宫纤纤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关不了窃听器,意味着接下来说的所有话都会被别人听到。
这个风险,让她有点害怕,畏畏缩缩的一直不肯开口。
陆云庭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不过,他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
能不能知道慕安安的消息,靠的就是宫纤纤的口风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从她口中知道慕安安的下落。否则,他相信自己会马上疯掉!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这里人多嘴杂,我怕他们听到不该听的话。而且。我也想顺便去个洗手间,阿庭你看……”
她欲言又止的请求,让他嘴角笑容开始变得残忍。
“刚才你套我话的时候,没见你表现出任何不适。放心,我要的只是安安的下落,至于你和其他人怎么勾结,我管不着。”
“至于去洗手间……我想还是算了。毕竟你的信用,在我这里已经欠费。所以你还是乖乖在这里,好好和我讲述安安的消息。那些小动作,你最好收敛一点,免得我抓到了,狠狠惩罚!”
他突然严厉起来的语气,让宫纤纤没有半点反驳的信心。
陆云庭的话,等于封掉了她所有的退路。
他就是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不好事情。这番用心,让她感到身体发寒。
“一定要这样么?你这样做,会让我没有立足之地……”
她想和陆云庭对视,却发现自己始终找不到他瞳孔的终点。
他的眼里,深邃得不见底。
“我只想知道安安的消息。你要是不说,等我查到了你曾经做过一些事,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平静问你了。”
他依旧把谈话的中心,维持在“慕安安的下落”这个点上。
宫纤纤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她当然知道慕安安的下落,可是她从未想过透露消息的人会是自己。
可如果不说的话,按照陆云庭现在的架势,她很可能会遭受不算好的下场。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我呢?陆云浩,陆爷爷,甚至你城堡里的员工,不都应该比我清楚吗?阿庭你这么逼我,要是我说了不切实际的话,恐怕我的下场会更惨吧?”
宫纤纤不加以掩饰和加工的话,直拉拉的表达了出来。
“而且慕安安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和你在酒店里,你肯定清楚我没有可能去逼她啊。阿庭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怀疑我?”
宫纤纤双手放于桌子上,眼睛里蕴含的泪水,表达了自己的无辜。
可她信心满满的证据,却被陆云庭抓住,狠狠地撕碎。
“酒店?你也好意思给我说酒店?宫小姐你难道忘了,当时你是用乙醚把我迷晕的。在我昏迷期间,你做什么我都不知情,不是吗?”
陆云庭的反问,让宫纤纤顿时僵住。
她怎么好死不死的,突然间提起了酒店这两个字呢?她怎么忘了,当时她的确是用乙醚把陆云庭成功的留在了房间里。
现在陆云庭要追究起这个责任,她完全没有回复的理由和资格。
“那天的确是我不对,我也已经道歉好久了,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宫纤纤眨巴着眼睛,以为这样能让陆云庭掀过这一页。
可她没有!
“别以为你撇撇嘴,挂着两行泪水,我就因为你的无辜和委屈,忘记追寻安安的想法。”
陆云庭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一针见血的次数太多,让宫纤纤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比她容易接受的记者,此刻正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满面激动。
没想到,那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是宫纤纤一手弄出来的。这事情要是公布出去,恐怕又会吸引多少眼球吧?
更何况,现在陆云庭的话,也明明白白证明了他和宫纤纤之间,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
他们之间,关系绝对没有宫纤纤说的那么好。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在他们激动的同时,陆云庭和宫纤纤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没有不让你找寻慕安安的消息,我只是为自己的无辜辩解。她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阿庭你为什么一定要逼问我呢?”
宫纤纤眼眸中,含着热泪。
身旁不知情的人看了,纷纷开始讨论。他们虽然不知道陆云庭和宫纤纤之间说了什么,但看她的表现,条件反射的认为陆云庭欺负了她。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声,陆云庭的脸色紧绷得不像话。
看来,宫纤纤这女人,一点没有谈话的诚意啊……
“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因为舆论压力,停下对你的质问?呵呵,别傻了。宫纤纤,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你要是不告诉我安安的下落,等我知道真相之后,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
他声调冷漠得像是恶魔,此刻正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宫纤纤看着他,身子突然地生起了莫名的恐惧。
这个样子的陆云庭,她从未见过。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外表冷漠,内心其实还残存温柔的男人。现在的他,就是内外都冷酷得不剩半点感情的魔鬼。
此刻,这个魔鬼正张开自己的触手,一点一点的蚕食她的信心。
“我真的不知道……”她仍旧选择隐瞒。
不是她不愿说,而是这件事情牵涉到的人,不仅她一个。
光说陆震天和陆云浩两人,就是她不敢抖出来的人物。
昨天她虽然口出狂言,说要是实在兜不住,就把这两人说出来。可真到了这个关头,她却不敢说了。
陆震天倒没有多大关系,毕竟他那么疼爱她这个小辈。可是陆云浩不同!
他是个只在乎利益的男人,要是她做的事损害了他的利益,他很可能不看往日情分,对她下手。
所以,她不能说!哪怕她知道慕安安的去向,知道慕安安如今在慕尼黑的哪个地方,她也不能说!
看见她脸上忽然而来的坚定,陆云庭忽的笑了。
那笑容,给宫纤纤一种难言的感觉。就连旁边的观众,也莫名的感到寒冷。
“不说是吧?很好,很好……”
两个“很好”,让他的气势攀登到了顶峰。
宫纤纤尽力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椅子里,不想沾染半点关于他的气息。
“我是真的不知道,阿庭你不要问我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陆云庭眼睛一瞪,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攀上了她的手臂。
“不知道?宫纤纤,我给你无数次机会,你现在告诉我不知道?”
“觊觎安安位置的是你,抢她代言的人是你,恶意制造误会的人也是你。甚至,让我失去挽留她的机会的人,还是你宫纤纤!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安安的下落,你是在逗我玩吗?”
他一只铁手拿捏着宫纤纤的手臂,猛的收紧,发出八分的力。宫纤纤疼的脸色骤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愿意发出声来。
旁人看到陆云庭的阵势,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连拍摄的记者都忘记了调整镜头,看着他们的对峙,眼睛一刻都转不开。
看来,陆云庭这一次是彻底被惹怒了。不然,以他平日里的形象,从不会对女人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阿庭,你……你轻点。疼啊……”感受着陆云庭越来越紧的手掌,宫纤纤再也忍不住,张口说了求饶的话。
陆云庭猛的看向她,眼光如同火炬。
“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安安去了哪里。”
宫纤纤拼尽全力,抬起眼皮看着他的铁青脸色。犹豫了半天,她才是说话。
“陆云浩,陆爷爷……阿庭,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