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陆初夏睡在摇篮里,什么也不知道,甚是安宁。
慕安安刚进来,拿出行李箱就开始收拾衣物。
李西跟进来,看到她的动作,突然地有些心酸。
“安安,你真要去慕尼黑吗?那里的人都说德语,你根本听不懂,过去怎么办?”
李西蹲在她面前,苦口婆心就开始劝解。
她同意慕安安离开,并且是举双手同意。但是她不希望慕安安去那么远的地方。
慕尼黑,又不是纽约,伦敦这种地方。那里是德国的领土,大家都说德语。慕安安什么也不会的跑了过去,到时候生活不下去怎么办?
“妈,我会好好学习。不仅是学习德语,也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到时候等我安定了,就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就可以来那里找我。”
“你放心,我不是傻子,不会让自己过得乱七八糟的。”
慕安安对她笑了笑,笑容甜美,充满鼓励。
她想要继续劝说,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慕安安说的对,只要她自己肯努力,在慕尼黑生活肯定完全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李西抿了抿嘴唇,咽下了所有的担心和顾虑。她相信,慕安安肯定能在陌生的地方照顾好自己。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劝你也得不到任何结果。不过安安你得向我保证,到了那里之后,不会委屈自己!”
她的担忧,让慕安安冷掉的心脏,涌上了一些温暖。
在这种时候,最暖她心的,果真还是她的亲人。以前说过要一直陪着自己的陆云庭,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想想……就觉得难受至极。
见着她忽然沉下来的心情,李西大概也猜到她正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李西退开,默默的帮她收拾行李。
很多时候,最能够安慰人的,不是说出口的话,而是不言不语的一举一动。
慕安安偏过头看了看李西,一句话也未说,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把这一年多来,陆云庭送的东西,全部挑捡出来,放到一边。最后行李箱里剩下的,只有她来的时候,穿戴的衣物。
她沉默的瞥了挑出来的东西,眼眸中的受伤一闪而过。
“好了,妈。东西大概收拾好了,你先回去睡觉吧。剩下的我自己来整理,你不用担心。”
见她的确把所有物品都收拾妥当,李西才放下了心。
“机票是什么时候的?”如果慕安安晚些时候走,她还可以让她和自己一起离开城堡。
可她的回答,让李西没有反应的时间。
“明天中午十点钟的机票,怎么了?”慕安安歪着头看她。
李西急忙摇摇头,掩饰心中的慌乱。“没什么,就是想要和你一起离开城堡。现在看来,这个小小的愿望好像也不能实现了。”
听着她遗憾的语气,慕安安心中一疼,急忙安慰:“没事,我可以等你。十二点的时候,安城到慕尼黑还有一趟航班。要是妈你想要和我一起离开的话,我可以改签。”
看着她面上的担忧,李西忽的绽开笑容:“没事,我又不是矫情到非要和你一起走。十点就十点吧,到时候我和阿修送你。”
说完,李西回过头问凌斯修的意见。
不出意外,他点点头,似乎还有点郑重其事的味道。
“安安,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忘记带的,要是不太重要的,可以去那边再买。”
李西嘱咐了她好几句,才是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去。
“妈!”慕安安突然叫住李西。
李西回过头,恰好迎上她跑来的身影。
“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在那边安定之后,你们就过来找我好不好?”
听着她快带着哭音的话,李西也有些哽咽。
“你要快点在那里安定好,这样我才有理由过来找你。”说完,就吸了吸鼻子。
“嗯,我会的。”慕安安郑重承诺。
两人又继续说了好多话,才是分开。
看着李西一步一回头的动作,慕安安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擦擦眼泪吧。”凌斯修拿出一张洁白无暇的帕子,让她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谢谢。”她接过帕子,然后慢慢的擦拭着泪痕。
等了好久,她才停下了抽泣的声音。随后抬起头,看着凌斯修一直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让阿修你看笑话了。”她笑了笑,把帕子攥在手里。紧紧的,不放开。
“没事,你这种样子我见多了,习惯了就好。”他不以为然的语气,让慕安安的难堪少了些。
“嗯,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的帕子。”她把手伸出来摊开,在看到皱巴巴的帕子时,她急忙又收了回去。
“等我洗了还给你。”她解释了一下,就把帕子放在行李箱里,打算洗干净了再还给凌斯修。
看着她的动作,凌斯修的眼神中忽的划过一丝难言明的光芒。
当慕安安正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害她伤心的陆云庭正在晚会现场的顶层,与宫纤纤算着这段时间的各种账。
“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高兴了吗?”陆云庭听着楼下保镖的汇报,一张俊脸黑得不得了。
宫纤纤则是躺在酒店的床上,用纯白的被子遮挡着自己快要暴露的身体。
看着陆云庭发火的样子,宫纤纤有些害怕,可她还是开口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今天的确是事出有因。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没办法。要是我不抱着你的话,肯定就会当场走光。到时候要不了明天,关于我的新闻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的头条。”
“阿庭,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能毁了我不是吗?如果我不抱着你的话,我怎么保证我的形象?”
宫纤纤一番话,言辞恳切,话语真诚。可是陆云庭看她的眼里,却没有半分怜悯。
“要不是我那该死的教养作祟,我肯定会把你扔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恨恨的说着,表情厌恶至极。
“你要祈祷安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过分难过。不然,就算你有爷爷保护着,我也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云庭说话一点不绕弯,宫纤纤听了之后,气得浑身发抖。
“阿庭你一定要对我说这么难听的话吗?”她捏着被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可陆云庭不为所动。
“什么样的人,我就说什么样的话。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仁慈。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保证会剥了你的皮。宫纤纤你记住,我陆云庭说到做到!”
他直截了当的言论,让宫纤纤脸色骤然苍白。
说到做到?
意思是只要自己再敢像今天这么设计于他,他就会狠下心来折磨自己,是吗?
陆云庭看着她眼珠子转的飞快,就知道她在回想今天的事情。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来的极巧?
宫纤纤的裙子,怎么会恰好在慕安安过来的时候滑落?而且,一个简单的摔倒,也不会让裙子滑到那种地步。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把宫纤纤抱进了怀里,那保护贴怎么会一直往下掉?
他用脚趾头也想的明白,自己这一次肯定又被宫纤纤给骗了。
之前的漏洞百出,可他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劲。
要不是看到宫纤纤的表情不太自然,他也不会想象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这么说来,他仍旧误会了慕安安。
想起临走时候,慕安安的绝望表情,他的心中忽然的生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感觉一模一样。
好像……他要失去一个最爱的人。
这种感觉,铺天盖地,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本想就此离开,可是宫纤纤拉住他,一双玉手不放开。
“阿庭,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她仰起头,面上泪痕满满。
不得不说,宫纤纤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做出刚才那副表情来,当真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可惜陆云庭已经看清她心中的恶毒,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相信。
“你还是用你这幅形象面对媒体吧,我知道你的真面目,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觉得很恶心。”
他毫不留情的打击与讽刺,让宫纤纤的身体猛然僵硬。
如果陆云庭再不相信她,那慕安安走了之后,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呢?
“阿庭,你不要这样。我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被逼的。”她忽的变了口风,让陆云庭转过头。
“你和陆云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逼不逼的?”
他的了然,让宫纤纤察觉到一丝不安。
“不,我和他不熟。好多事情都是他逼迫我做的,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不得不听他的。阿庭,你一定要相信我。”
宫纤纤急迫的语气,只换来陆云庭淡漠无比的一个眼神。
“无论什么理由,你骗了我是事实。而且,你在欺骗我的同时,伤害了安安,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看着陆云庭说起慕安安时候的温柔,宫纤纤心中的嫉妒,就如同蚂蚁一般,一点点的吞噬她的理智和判断力。
“阿庭,你忘记了吗?今天伤害慕安安的人,是你!你对她说了那么多残忍的话,现在把所有责任推卸到我身上,不觉得太无赖了吗?”
宫纤纤的辩解,让陆云庭正想离开的身形,蓦然一震。
对啊,从头到尾,直接伤害慕安安的人,是他!
是他陆云庭,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