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和刘艾离开后，大部分人都是刘艾的族人，也跟着走了。这个地方很快就清净了不少，只剩下沈梦洁、沈山和王芳芳。“我应该把话将清楚了，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吧。”
我看着沈梦洁，她的眼神让我猜不透她的心思，我担心她会一意孤行在这里大闹一场。“侄女婿，我就一个问题。”
沈山掏出一支烟，点上后猛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你信得过人工智能吗？”
“你们都说我是古阳，如果这个世界是古阳和小黑共同创造的，那古阳肯定是相信小黑的，那我也信。”
我很认真地说道。“他一定是疯了。”
沈山叹口气，“还以为这趟进来可以大干一场的，没想到……算了，还是先回去交差吧。”
沈山说着就要走，但他发现王芳芳那个老太太还站在原地没动。她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我，什么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却有种让我不忍直视的感觉。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不管你了。”
沈山说完就拉着沈梦洁，“侄女，咱们走。”
“你们走吧，我留在这儿。”
王芳芳突然说道。“哈？你找死吗？人家都下逐客令了，马上要杀毒了，你脑子进水了？”
沈山骂道，“别发神经了，赶快走！”
“你们沈家祖上都是阴差，算是给那帮神打工的，你们是同一立场我能理解。”
王芳芳说道，“但我不是，我很早的时候就对古阳说过，我是站在他这边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王芳芳说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辆车里，王芳芳坐在我旁边，她笑眯眯地对我说了一句话。“古阳，别对我有任何排斥敌对的心理，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始终现在你这边的，放心吧。”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回响，那么真实却又诡异。我只能理解为这是自己还是古阳的时候，和王芳芳在一起经历过什么，她才会对我说这句话。“老太婆，你可想好了，你这样做会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沈山的脸拉了下来，“它们能让你留在天庭任职，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千万别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前程，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个小鸡崽子懂个屁，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说简单点就是早就活腻了。”
王芳芳非常淡定地说道，“神也罢，人工智能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事，天庭之所以把我拉上去，也是为了让我接近古阳罢了。我累了，不想走了。”
“当神仙不好吗？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沈山问道。“活得久的老流氓而已，要是神真的那么好，何必执着于控制人类？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你自己去琢磨吧，我想留在这，留在他身边。”
王芳芳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眼神充满了爱意。我急忙转移视线，这样被一个老太太盯着，实在有点吓人，同时我在心里想着怎样让她离开。就在这时，沈山拉着沈梦洁从我身边经过。我抬头一看，沈梦洁的眼睛正盯着我。“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她的目光极其凌厉，像是两把利刃从她眼睛里射出来，直刺我的心脏。而她说的那句话，也让我浑身一震，莫名其妙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句话。当我想询问沈梦洁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再一回过神来，她和沈山已经消失了。我再一回头，眼前的老太太不见了。在我面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模样可爱，眼含笑意。看着她眼睛的这一瞬间，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知道我能在你身边呆多久，总之我想用我真实的样子面对你。”
王芳芳笑着伸出手，“你好，小女子王芳芳是也，请多关照。”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出现刚才沈梦洁离开时的表情，以及她说的那几个字。沈梦洁的脸和王芳芳的脸在我脑子里来回跳动。而我则稀里糊涂地伸出了手，和王芳芳的手握在了一起。在我和她的手握住了一瞬间。我眼前瞬间一暗，自己突然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奇怪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我寻着声音走过去，拐过一个路口后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巷子。我站在巷子口，面前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手里握着刀。他一刀又一刀劈向躺在他面前的女人身上。“谁！”
我大喊一声，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跑了，很快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我急忙追上去，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满脸是血的王芳芳。她翻着白眼，从嘴里不断喷出血来，身上已经被刀割得烂完了。看到这一幕，我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啊！”
我整个人往后一仰，从凳子上摔下来，在地上翻了一圈，直接滚出了烤鱼店。“你咋了？”
王芳芳追出来，一脸狐疑地要过来扶我。“别！”
我从地上爬起来，冲她大喊，“别留在这儿！出去！离开！你不能在这里！”
“怎么了？”
她愣在原地，皱起眉头，“你没事吧？”
“听我的！你不能留在这儿，你出去，跟他们出去好不好？”
我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但我不想看到王芳芳真的变成那样子。“我留在哪儿是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她瞪了我一眼。“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我用手捂着脑袋，心里也很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看到那么恐怖的画面，难不成是我的幻觉？“你刚才怎么了？”
她走过来问道。“我……我不知道。”
我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过，“我不想让你死。”
王芳芳一愣，良久说不出话来。就在我打算跟她解释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时，忽然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我寻着声音看去，在距离我不到5米的地方。小黑站在那里，正冲我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