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撑着墙壁,试图把自己从墙上推开的时候,忽然我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好像我站在地上,有种想爬起来的冲动。突然,我身板一挺直,整个人很神奇地站在了墙壁上,好像我的鞋子底下有铁块,而墙壁是吸铁石一样。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此起彼落,恰如彼时彼刻!古迹下边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走廊,或者说是墓道,和我在斜潭村在山里掉下去的地方一模一样!墙壁也是极其的湿润,上面肉眼可见一些青苔和虫子在爬。如此眼熟的场景,让我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当时发生的一幕幕可怕的经历,即便我现在感觉不到冷,我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这种感觉,原本这条通道在我眼里是从上往下的,可是在我站在墙壁的瞬间,就变成了左右的通道。左边隐约能看到一点光亮的地方,是我刚才被吊下来的入口,而右边能够吞噬手电筒光亮的无尽黑暗,则是这条墓道的尽头。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字“重力异常”!我试着左右走了两步,还原地转了个圈,除了心跳速度快了点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块石头,是刚才大胡子扔下来的。石头并没有直接掉下去,而是在一定距离之后被改变了重力,掉在了墙壁上!太神奇了,这里果然和斜潭村的地下墓室不一样!就在我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的时候,忽然看见脚下的绳子猛地一缩,腰间猛地一股力量,我再一次脸朝地摔在“地上”,感觉头晕眼花。下一秒,绳子飞速把我往左边的入口拽过去,我的脸就在“地上”被拖拽着摩擦了一段距离。“卧槽!住手!疼疼疼……”我眼泪都飙出来了。很快,我再次感到浑身一震,像是被墙壁给弹了起来,我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这一刻重力恢复了正常。我被一点点拽了上去。与此同时,我也听见了大胡子喊我的声音。“古老板?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动静?”
大胡子把我拽了出去,并看着我的脸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出血了?”
“下边根本不是十五米,你们测的数据是错的,下边……”我在这时回想起沈熊对我说的话,当时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和难以形容地下迷坑的样子,是真实的。下边根本不是人能理解的地方,更何况我才进去一点点,还没到底部,鬼知道最深处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刚才我下去之后,重力发生了改变,我掉在了墙壁上,绳子也就松了,于是大胡子这边以为我落地了。他们还喊了我几声,结果没有回应。又等了一会儿,大胡子担心我像沈梦洁一样消失了,于是急忙把我拽了上来。随后我对他们解释了一遍下边的情况,这几个人听完脸都开始发绿了。“重力异常是什么意思?你是被墙壁给吸上去了?”
张成走到入口边,伸手摸了摸里面的墙壁,反复好几次,他越来越疑惑,“没感觉有吸引力啊。”
“重力异常就是……你现在的重力是不是向下的?”
我问他。“是。”
张成看了看脚下,点点头。“当我被吊下去一段距离之后,重力就变了,变成这边了。”
我抬起手指了指旁边,“你能理解了吗?重力不是向下了!”
“你的意思是下去一段距离之后,上下就变成了左右?”
马志国问道。“没错!你的智商快赶上我了!”
我称赞道。当我讲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盯着入口处在想着什么。确实,没人知道下边到底还会有多离奇的事情发生,有很大的可能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大胡子是抱着赴死的心态,而马志国这几个人却看着十分的年轻,上有老,说不定还下有小,从他们脸上就能看到他们害怕了。而我则在想,沈梦洁肯定也经历了这种事情,她只需要拉拉绳子就可以通知上面的人,把她再拉回去。可是为什么她自己解开了绳子,就这么进去了?我想不明白,只能猜测她是不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来不及通知上面的人。“你们可以不进去的。”
我出于好心,对马志国他们说道,“我下去之后会尽量把你们老板要的东西带回来,你们没有必要送死。”
“不行,我们必须下去。”
马志国脸色有些凄惨,可他没打算退缩,“如果我们没跟着进去,把你给弄丢了,我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是尚老板点名让我们跟着的,不去不是找死吗?”
张成嘴巴都在发抖。“死定了死定了,这下死定了。”
李浩用手捂着脸,声音颤抖着,不停地自言自语。“你们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姓尚的?他是干什么的?”
我趁机问道。“抱歉,这种事等你能活着出来之后自己问他吧,我们只负责把事情办好,别的不想惹麻烦。”
马志国摆摆手,对另外两个说道,“走!”
这一次张成和李浩先下去,随后是我,再接着是大胡子,马志国负责断后。当我下到一定距离之后用手电往下照了照,果然看见张成和李浩两人紧紧贴在墙壁上,他们脸色惨白,大喊大叫,可是我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当我越来越靠近他们之后,在某个瞬间,浑身一震。我知道这个震动是表示重力发生变化了,我已经吃了一次亏了,这次摆好了落地姿势,摔在墙壁上的时候用手撑着,没有摔到脸。“古阳!救我!”
“我不想死啊!”
看着他俩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很淡定地像站在地上一样,从墙壁上爬起来,然后对他们说道:“不要试图理解重力改变的现象,去感受它,和你们平时一样,幻想从地上爬起来。”
张成和李浩在墙壁上趴着适应了一会儿,随后也都站立起来,用手抓着我的胳膊不敢乱动,像个刚刚学步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