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听到阮宁这句话,骤然笑出了声来,阴恻恻的让人只觉得后脊发凉。
他走到阮宁的面前,冰凉的指尖想要摸向阮宁的面容,却是被她嫌恶的躲过。
曜星也不恼,只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只听见窗外传来一个短促的痛叫,是阮怡薰的。
她这声音中夹杂了莫大的痛楚,但似乎最后还是强忍着将声音压抑在了嗓子里。
曜星似乎很是不满这声音的短促,再次打了个响指,这一回,窗户被骤然推开,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此刻正将阮怡薰挟持在了怀中,冰冷的刀尖儿向着小女孩儿的手背刺了过去。
“住手!”阮宁立刻想要起身去抢人,曜星却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大喜之日,公子应该不想见到这小姑娘血溅当场吧?”
曜星的这一声“公子”让阮宁心中慢慢都是嫌恶,但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抬眼看了一下那个男人,又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曜星。
“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了,放了薰儿。”
“啪啪!”曜星拍了拍手掌,似乎对阮宁的答案意料之中。
“很好,既然公子这么识趣,怎么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阮宁对他怒目而视。
曜星却是笑的更加欢畅,恣意地伸出手捏着阮宁的下巴,眸光却满满都是阴狠:“我当然是想要,毁了你啊!”
他得不到的东西,当然只有毁了,才能开心。
果然是个疯子,阮宁心中暗暗摇头,这种反社会人格变tai的思维,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想法来揣测。
“好,我跟你走,你先放了薰儿。”
阮宁答应的毫不含糊,曜星却是得寸进尺,凑上前伏在阮宁的颈侧,幽幽开口:“放了薰儿可以,不过公子武艺高强,曜星会怕。”
不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像极了月奴。
阮宁心中更加厌恶,如果不是顾及着窗外的阮怡薰,她觉得这会忍不住让这厮血溅当场。
“那你想要怎样?”阮宁挑眉。
曜星似乎是对她这乖顺的态度很满意,从怀中掏出一个装了药的瓷瓶来地给阮宁。
“吃了这个,我也好安心,当然,如果公子愿意的话,曜星也可以亲自为您服下。”
“不必了!你要说话算话!”阮宁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入了嘴中。
果然,这东西一入腹,阮宁就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渐渐变得绵软起来,一时间竟是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
阮怡薰泪眼朦胧,被紧紧地捂着嘴巴,想要叫喊救命的声音全都被身后男人的大掌盖了回去。
阮宁踉跄一步,眼见着就要跌倒地上,曜星却是伸出手,牢牢地将她揽在了怀中。
阮宁抬起有些混沌的脑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是阮宁对他从未有过的态度了。
不论是初见的时候,还是后来自己暴露了了身份,阮宁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看自己仿佛是这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臭虫。
曜星也被激怒了,他冷笑一声,狠狠地将站立不稳地阮宁向地上猛地一推。
“砰!”
阮宁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是垂下的眼帘却是看也不看曜星一眼。
窗外的男人见到自家主上得手,立刻点了被挟持的阮怡薰的穴道,令她昏睡过去,然后跳入室内,将阮怡薰丢在了榻上,抱起了瘫软昏迷的阮宁。
曜星则是一步步走向那挂着的大红色喜服,嘴角噙着阴恻恻的冷笑。
“看管好她,她狡猾的很,千万不要让她给跑了。”
“是!主上,属下定不辱命!”
曜星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着窗外渐渐泛起的一丝鱼肚白。
很好……
今日的种种,注定将载入史册。
而燕京,也将成为一座死城!
……
七月初七,乞巧节。
于大夏而言却还是个更重要的日子。
那就是摄政王同王妃的大婚之日。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那迎亲的队伍就已经占了十里长街。
声声爆竹驱赶走了前些日子的恐慌,相较而言冷清的街道上渐渐涌入了大批大批的人群,虽然被全副武装的云金卫挡在街边,也都垫着脚卖力地向着迎亲的队伍张望着。
身姿修长笔挺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赤金色的华美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颌,一身绣着金线的红色喜服,只有上面的龙纹彰显出他尊贵的身份。
林檎真站在楼上,顺着敞开的窗子看着下面日常街热闹的情形,瞧了一眼神情郁郁的陆鼎,安慰道:“未曾想到王爷当真亲自来迎亲了,我们原本还以为,以他的身份,应该以国礼的标准来举行大婚。”
陆鼎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下,因为喝得太极,酒水顺着嘴角出来滑落入他的衣领之间沾湿了衣襟。
他却是浑不在意,只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笑道:“是啊,看来之前是我狭隘了,以为王爷对阿宁,不过是见色起意。”
现在朝堂中甚至有传闻,说摄政王以平民百姓的婚礼形式来迎娶这位阮小姐,为的就是让她不必受那些三朝元老的刁难,为此,甚至还答应了那些老臣们的建言,将会设立谏院。
“谏院这个东西,从前也不是没有,不过这次到似乎有些不同。”林檎真到底是个对政治极为敏感的家伙,开口道:“从前的那些谏议大夫们都是些个虚职,但是这一次……却不然。”
“我也听我父亲说了。”陆鼎点了点头:“听说这一次的谏院,将会有极大的变动,只怕以后那些谏议大夫们,一个个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陆鼎的父亲身为武官,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个处处嚼舌头的文官了,奉翎之所以能够牢牢将全力把控在手中,就是因为手底下有承恩伯、还有昭王这样手握兵权的臂膀。
可他现如今亲文臣立了这谏院,岂不是相当于自断臂膀?
林檎真能理解承恩伯的抱怨,但同时也觉得以奉翎的行事,不会如此冲动。
难不成这个阮姑娘真是天女下凡,迷的他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