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什么酸味儿?”奉翎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跟着阮宁一道抽了抽鼻子。
但是空气中只有淡淡的安息香味儿,哪里有什么酸味儿。
阮宁“咯咯”地笑出了声,学着奉翎平日的样子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当然酸啦,有这么大一个醋坛子就摆在我的面前,能不酸么。”
“你啊你!居然嘲笑我!”奉翎不客气地在阮宁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月牙见到他欺负阮宁,“嗷呜”地吼了一声,龇牙咧嘴地对着阮宁。
“哼,喂不熟的东西,跟某人一样。”奉翎见到月牙跟他翻脸,不满地飞来了一记眼刀。
动物的本能都是畏惧比自己要更加强大的存在,月牙察觉到了奉翎身上的腾腾杀气,又“嗷呜”地叫唤了一声,这一声则是撒娇的口吻,然后乖乖地缩到了阮宁的手边。
奉翎成功的逞了威风,瞄了一眼阮宁,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我那姑父,是做不了芙蓉的主的。”
阮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真怕芙蓉郡主的老爹昭王一拍脑袋,就将婚事这样定了下来。
“更何况,陆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看他啊,指不定还在惦记些什么呢。”奉翎意有所指的看了阮宁一眼,阮宁只好无奈的缩了缩脖子。
这件事情,也也也……也不能怪她不是。
阮宁想了又想,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不我找个机会,跟陆世子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如何?”
“说清楚,如何说清楚?”
奉翎这句话到时给阮宁问住了,是啊,这种感情上的事情,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有的时候,或许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两人还依旧能够做朋友。
但是一旦窗户纸捅破了,恐怕朋友都没得做了。
阮宁忍不住懊恼起来,垂头丧气地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啊,”奉翎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将窗户关了半扇。
“换季正是容易受风寒的时候,你还偏就喜欢在风口吹着,活该你生病!”
阮宁撇嘴:“谁说我生病了,我身体好着呢……阿嚏!”
这打脸来的猝不及防,阮宁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没忍住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难不成是有人在念叨她么?
阮宁这样想着,就听见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还不等她回头去看,房门就被“砰”的一声重重推了开来。
奉九夫人一身雍容华服,笔挺的身姿出现在了门口。
奉翎的眸光也变得阴沉下来,看了一眼阮宁,轻声开口:“你先下去吧。”
“不必,”奉九夫人抬眸,打量了一眼阮宁。
她这侄子一向荒唐的名声在外,对此她没有余地置喙,也并不想插手。
随他如何荒唐,只要大事不损害奉氏的利益即可。
想到这里,奉九夫人开口道:“我来只是提醒你一件事情,是时候留个后了。”
“咳咳……”
奉翎还没说什么,阮宁到是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差点被呛了过去。
“没规矩的东西!”奉九夫人冷冷地瞥了阮宁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她……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阮宁看着奉翎,突然感觉到有些前所未有的危机。
“字面上的意思。”奉翎无奈苦笑:“看来这个墨隐为了保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啊?你是说……”阮宁瞬间明白了过来。
想必墨隐是利用了血脉的身份,让奉九夫人动摇了。
这个女人,果然不论放在哪儿都不消停。
阮宁觉得要被气死了,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奉翎却是笑了:“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什么来着,若是我不入宫,想娶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我骗你的!你这么任性这么傲娇这么喜欢胡闹,也就只有我不嫌弃你了!”阮宁说的咬牙切齿。
“好好好,我的阿宁不嫌弃我就好。”奉翎笑得眉眼弯弯,抱起阮宁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这回不冷了吧?”奉翎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阮宁的额头,还好,温度适宜。
“你就不怕你那个老尼姑姑母再杀个回马枪?”阮宁撇嘴,眼角却是瞟了一眼窗外,只见奉九夫人的仪仗渐行渐远。
“自然是不怕的,奉家人只看重结果,从不在意过程。”说到这里,奉翎忍不住冷哼一声。
“就比如我,去母留子,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阮宁听着奉翎用这样冷淡的口吻说着这些过往,心中一阵酸涩,她蹭了蹭身子,想要从奉翎的大腿上跳下来,给他一个暖暖的拥抱。
然而她刚刚挪动了没两下,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硬邦邦地抵在了她的身后。
阮宁动作就是一僵,身后的奉翎也是半晌才发出一声十分沙哑的音调:“阿宁,不要乱动。”
阮宁面颊瞬间涨的绯红,整个人僵直在了奉翎的身上,当真一动也不敢动了。
身后有奉翎压抑着的笑声传来。
紧接着感觉到他从身后将自己牢牢地抱紧在了怀中,气息喷薄在阮宁的耳侧:“再过两月,阿宁是不是就要及笄了?”
阮宁已经忘记自己的年纪很久了,虽然这具身体即将年满十五岁,可是这个灵魂却已是活了三世。
纵使这三世她的命都不太长。
“嗯。”阮宁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那阿宁想要什么及笄礼呢?”奉翎伸出手,将阮宁柔软的青丝缠绕在了手指上,想着什么时候趁着阿宁不备,悄悄剪下一缕儿,时时刻刻都放在身上。
阮宁捧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思考起奉翎的问题来。
许久的沉默,就在奉翎好奇的想要探身去看阮宁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终于开口。
“阿翎把自己送给我吧,因为阿翎还欠我一场大婚。”
奉翎绕着阮宁发丝的手指突然停顿在了半空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阿宁,你……你是说……”
“唉,可怜我大好青年才俊,就要英年早婚了!”阮宁捶胸顿足。
他当真没有听错?!
奉翎定定的望着阮宁,棕绿色的眸光中似有盈盈光亮闪动,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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