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人的指责,墨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嘴唇翕动,颤声道:“这都是主上的安排。”
“呵……”来人轻笑:“我怎么不觉得你们家主子会像你一样愚蠢!”
墨隐心中恼怒,但却不敢为自己争辩。
没错,是她动了那早就埋在刘家的暗线想要给司徒枫一点颜色看看,顺便也验证一下他的身份。
结果也并没有令她失望,司徒枫果然落了个人人喊打的名声,只可惜你这样的局面居然连一天都没能维持,风向就急转直下,刘家竟然亲自出面替他澄清。
真是岂有此理!
也不知道司徒枫到底给刘家灌了什么迷魂汤。
来人见墨隐眼中流露出不甘和妒忌,冷笑一声:“怎么?不服气么,呵,墨姑娘这件事情做的可真是漂亮,非但毁了我的暗线,还平白给司徒枫送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去。”
刘大人乃是堂堂二品刑部尚书,在朝中任职多年,关系背景自然也不容小觑。
“盟友?凭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刘家怎么可能还同她做盟友?”墨隐惊讶地开口。
她不信,刘家不记恨司徒枫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对她感激涕零么?
“果然跟蠢人是讲不清楚道理的。”来人见到墨隐的模样,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厌恶,冷声道:“我今日来,是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呆着,你若是再敢有什么小动作,就休怪我无视咱们之前签的那一份盟书了!”
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墨隐胆寒,她咬了咬牙,只好忍着屈辱点头:“好,我可以不坏你的好事,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放过司徒枫才成!”
来人倒是笑了:“你同他的恩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墨隐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怎么,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察觉么,司徒枫,她就是阮宁!”
墨隐其实心中也不能完全确定,可是她却不甘心让司徒枫继续这样顺风顺水的过下去。
不论她是不是阮宁,只要得罪了自己,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果然如墨隐所料,在听到“阮宁”这个名字的时候,来人愣了两秒,一双眸子中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意。
很好,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
“十三哥!”
长廊内,一袭白衣的少年拼命地向阮宁挥着手。
“乔缯书?”阮宁眯了眯眼,半晌才将人给认出来。
前几天那个白白净净还有些微胖圆润的少年不见了,不仅皮肤变得黝黑黝黑,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下去。
看来这场御考与他而言着实有些辛苦,加上乔缯书运气不大好,练骑马的时候大多都是正午日头最厉害的那会儿。
林檎真一边感慨乔缯书的运气,一边拍了拍阮宁的肩膀开口。
“这几天,缯书也一直担心着你的事情,”林檎真边说边叹了口气:“他还同我们商量着说一块儿去刘大人府上替你先赔礼道歉呢,好在刘大人是个明白人,倒反而是我们多虑了。”
能在自己饱受非议的时候都不离不弃,甚至还主动帮忙出主意想办法,不得不说这让阮宁对乔缯书更加多了几分好感。
林檎真跟陆鼎显然也是如此,经过这件事情跟乔缯书也变得更加亲近起来。
“哥儿几个跟我走,今晚必须得请大家吃一顿好的!庆祝十三弟洗清不白之冤。”陆鼎一边说一边拉着阮宁往庙门外走。
乔缯书此时也跟了上来,看到阮宁一副安然无事的模样,不由得松了口气。
“太好了,十三哥,你没有事情。”
阮宁也是后来才知道乔缯书跟她同龄,不过月份稍晚了一些,所以她也就厚颜无耻的让乔缯书叫她一声“哥哥”了。
“清者自清,”阮宁笑了笑:“其实倒也是件好事儿,这样一来,应当不会再有太多议亲的人上门了。”
阮宁自嘲的笑了笑,却不想乔缯书立刻就接过话茬道:“啊?难道十三哥也听说克妻这件事了?”
“咳咳!”林檎真猛地咳嗽了起来,拼命地给乔缯书使着眼色。
乔缯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遍两嘛!
阮宁如何能看不出来,于是板着脸看向了林檎真,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转头和颜悦色地对乔缯书问道:“缯书,你方才嘴里说的‘克妻’是什么意思?这跟我有关系么?”
乔缯书闻言叫苦不迭,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如此嘴欠了。
“克妻”这个名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也不知道十三哥听了会不会伤心。
“缯书,该不会连你都要瞒着我吧?”阮宁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乔缯书年纪小,对此压根半点抵抗力都没有。
阮宁没费多大的事儿,乔缯书就开口说了实话。
“外面……外面的人都传闻说十三哥您克妻,说什么之前房里的通房现如今一个不剩,加上刘小姐的现如今这幅样子,就更加坐实了传言,因此……因此都说不敢将女儿嫁到司徒府去。”
说到最后,乔缯书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时不时地抬起头还偷瞄两眼司徒枫此刻的反应。
至于阮宁现如今是怎样的反应……
她紧抿着薄唇,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大笑出声。
某人……某人也忒小气了,就因为自己之前稍稍考虑了一下刘夫人的提议,他发飙又撒娇也就罢了,现如今居然又命人散播自己“克妻”的名头。
很好……这很奉翎,的的确确是这厮能干出来的事儿!
想到这里,阮宁只觉得哭笑不得。
得!
这个名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给她省了不少事情。
这样一来,那些想着要将女儿嫁给她的人家可就要好好斟酌斟酌才是了。
“十三弟,其实这种事情不能听旁人非议的,到时候我们找寂空大师给你好好算一算八字儿,这种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林檎真还以为阮宁的沉默是因为伤心,殊不知她早就在的心里乐开了花儿,一边摆手一边道;“不妨碍的,清者自清,不必理会就是了。”
“十三哥你还真是看得开啊!”乔缯书忍不住对阮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阮宁暗暗思忖,如若日后你也找一个醋缸,只怕比还会比我看得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