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跟着刘夫人走了,耗子胆战心惊地在更衣室中踱着步子。
“林三公子,陆世子,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家主子啊,她……她不可能欺侮了那个什么刘小姐的,绝对不可能!”耗子指天画地的发誓。
林檎真连忙柔声安慰:“耗子你放心,这件事情一看就有蹊跷,如若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十三弟,我们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将那人给揪出来,你说是吧,世子。”
林檎真看了一眼陆鼎,却发现陆鼎正难得的沉默着。
此时此刻的陆鼎正在思考着方才耗子所说的话,绝对不会欺侮刘小姐么?耗子为何言语中是如此肯定,莫不是说,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再说阮宁这边被刘夫人带去了一间极为隐蔽的屋子,随同她一起的还有刘小姐贴身服侍的丫鬟小梨。
小梨一路扶着刘夫人,看向阮宁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这个司徒公子真的是伶牙俐齿,自己之前都差一点被他给绕了进去,可千万要提醒夫人,莫要轻易上她的当。
几人行至一处僻静的院落,刘夫人吩咐身边的其余几个随侍看守在门外,只带了小梨一人进去。
阮宁冷眼瞧着,并没有出声反驳什么。
她这般坦然的作态,倒反而让刘夫人更加心生疑窦了。
“嘎吱。”伴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屋内便只余下了她们三人。
“咳咳,”刘夫人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司徒公子,你想要找我谈些什么?不要以为你们司徒家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天底下,还是有王法的!”
“对!夫人,咱们订要给小姐讨一个公道回来!”
阮宁并没有急着辩解什么,而是幽幽开口:“夫人觉得事已至此,应该如何缓和?”
刘夫人倒是被阮宁给问住了,她满心想着司徒枫多半要先百般抵赖,然后将责任都推到自家女儿的身上去。可是这少年从一开始似乎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什么,只是反复在问女儿的情况还有她们的打算。
难不成是真的对女儿有意?
那为何偏要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你别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了,如若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小梨又急又气,生怕刘夫人也如她开始那般被阮宁牵着鼻子走。
阮宁看了一眼小梨,比起之前的目光已经没了耐心,冷冷的让小梨心中莫名有些打怵。
“我之前有提醒过你,给过你机会,不过既然你不肯说出来指使你的人,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阮宁盯着小梨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这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阮宁无奈的心底苦笑了一下,之前她本以为这小丫头好歹算是个聪明的,不过眼下瞧着也是个蠢笨的。
蠢倒是不怕,怕就怕在又蠢又坏。
阮宁沉下了脸色,转眸看向刘夫人:“刘夫人,你我可以否借一步说话?”
刘夫人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对小梨道;“你暂且出去。”
小梨见状不禁有些慌张起来,不过刘夫人到底是主母,她不得不听从安排,只好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情愿地走了出去,嘴里还不忘念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韵芝是我的心肝儿,我如何不会替她讨个公道回来,你先且出去,我有话要问清楚司徒公子。”刘夫人冷冷地瞥了小梨一眼,她这才慌慌张张地退出门去。
室内阮宁同刘夫人相视而立,刘夫人的柳眉不由得蹙了起来。
这个少年目光一片澄澈,着实不像是能够干出玷污良家少女清白的行径的人,莫不是这件事里当真有些误会?
就在刘夫人探究的目光中,阮宁淡定地解开了身上衣衫的扣子。
“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刘夫人颤抖着手,一时间惊恐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个司徒枫,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刚刚还想说看起来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眼下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夫人激动地想要喊人,不过在她开口之前,阮宁已经干脆利落地直接解开了上衣。
在胸前那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映照在刘夫人瞳孔中时,她那原本想要呼救的声音霎时哑在了喉咙里。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她好歹也活了三十余年,若是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岂不真成了个傻子。
司徒枫……这个司徒枫,竟然是个假的男人?!
那如此一来,自家女儿就绝不可能……
刘夫人面上的目光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惊慌,最后惨白一片。
怎么可能,这样一来的话,女儿嘴里的指责岂不是全都要成了笑话,而他们刘府,岂不是也会成旁人口中的笑柄?!
刘夫人惨白的面色转而又变得一片通红,这是给气的。
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缺德,用这样的手段来坑害他们刘府?!
真真是太过可恶!
阮宁见到她此刻的神情,知道刘夫人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来系好身上的衣扣,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夫人现在可明白,我为何要借一步说话了?”
刘夫人咬牙,半晌才愤愤不平地道:“司徒公子,你为何要如此?难不成真的是为了司徒家的家业不成?”
阮宁却是笑了,她就知道人们对恶意往往并不揣测,可面对旁人的善意,却揣测颇多。
仿佛作恶就是应当,而你心怀善意却反而目的不纯似的。
这是不是算得上一种悲哀?
阮宁叹了口气:“司徒夫人,你觉得我那位父亲大人是个蠢人么?”
司徒泷蠢?
开玩笑,如若司徒泷是个蠢人,这普天之下还有几个聪明人呢,这样富可敌国的人若是都蠢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又算什么。
刘夫人明白了过来,有些不解道:“你是说……司徒泷他知晓你的女子身份?”
阮宁淡淡一笑:“该知道的人自然都会知道,更何况男子女子又如何,我这样打扮,也不过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
虽说大夏曾有过一位女帝,但是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容易被彻底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