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来撩拨起阵阵酒香,如此香醇的味道,很显然是上等佳酿。
不过阮宁的心思自然不在酒上,她虽然接过了司徒清月递来的酒杯,却并不忙着入口:“司徒大小姐是怎么知道那小丫头是我朋友的?”
似乎早就预料到阮宁会有此一问,司徒清月率先饮下一杯,这才不紧不慢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只不过我想着如此了解阮公子的人,不是你的朋友,便多半就是你的敌人。”说到这里,司徒清月打了个响指,紧接着碧如便抗了一个巨大的麻袋走了上来。
阮宁心下暗惊,只见那麻袋不断挣扎,很显然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人,再看年纪不大的碧如,竟然有着这样大的力气,怪不得司徒清月一介女流,身边都不见护卫,原来是这个丫头颇有几分能耐。
那麻袋被一下摔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碧如还恼恨地在上面踹了两脚,抱怨道:“死猪一样,沉死姑奶奶了。”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将麻袋口剥了下来。
阮宁看了一眼里面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蓬头垢面的人,半天才认出来,这不是那一日威风凛凛,玉树临风的暗夜枭君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胡大哥说这家伙被骑兵们救了,并且他的弟兄们为了报仇也都折了进去,可是却没能大仇得报。
这样一想,阮宁立刻掏出了怀中的匕首,横在了夜枭的脖颈前。
似乎是感觉到了冷刃冰凉的温度,夜枭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终于停下了挣扎。
司徒清月见到此情此景,笑道:“看来我猜的不错,居然是后者,没想到阮公子这般菩萨心肠的人,也会有仇家。”
阮宁咬牙,很想一刀结果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但是又怕的轻举妄动引来司徒清月的猜忌和不满,于是一时间便这样僵持下来。
“司徒大小姐既然想要找到宝藏,那我可以帮忙,只不过作为条件,可不可以将这畜生的命送给我?”阮宁思前想后,终于开口。
地上的夜枭闻言果断又挣扎了起来,这一回阮宁并没有手软,锋利的刀刃切进了他的肉里,虽然不深,但也足够血流如注。
这下受到教训的夜枭总算又安静如鸡了,阮宁还不忘将染了血的刀刃在他脸上擦了擦,然后追问沉默的司徒清月:“司徒大小姐以为如何?”
司徒清月捏着手中的酒盏,无奈苦笑:“很抱歉,我也答应了他,饶了他一条命。”
“大小姐还真是个重诺的人。”阮宁苦笑,看来这夜枭也真是狡猾,不想好退路,绝不现身。
见一时半会儿杀不了这狗东西,阮宁只得无奈的将匕首暂时收了回来,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之酒,然后砸了咂嘴:“既然如此,开价吧。”
“爽快!”司徒清月拿着酒壶又为阮宁斟满一杯,然后对阮宁道:“不如阮公子先说一个价码我来听听?”
“司徒大小姐这不就强人所难了,既然是宝藏,那指不定是有多少好东西在里头,我若是只这样开个价,岂不是太傻了。”阮宁其实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越有钱的人反而越对钱感兴趣呢?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抽成怎么样?”司徒清月再次提议。
“司徒大小姐,我若是能找到那宝藏,独吞多好,何必要分享给你,至于我那朋友,她也不过是个毛孩子,怎么能及得上宝藏重要?”
司徒清月放下酒盏,苦笑道:“这么说来,阮公子其实并不想要帮我这个忙了?”
“忙自然还是要帮的,只不过司徒大小姐没有太多诚意啊。”阮宁提起手中的匕首,用衣摆仔细的擦拭着,可是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夜枭。
司徒清月了然,对着碧如使了一个眼色。
碧如见状立刻上前,手起刀落,竟是几下就挑断了夜枭的手脚筋脉,饶是他被破布堵着嘴巴,也还是发出了阵阵闷闷的惨叫。
阮宁看着他的惨状,心中起不来任何同情,毕竟那些被他害过的人,已经没有几个还有命能活着。
“阮公子,这回诚意可够了?”司徒清月再次递上酒盏,阮宁这回干脆利落的接了下来。
“我尽力而为,若是不成的话,也请大小姐莫要怪罪。”
司徒清月低头苦笑,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呐。
既然答应了司徒清月,阮宁便也将心思认真放了过来,想到那一串类似于坐标的暗语,还有白日里司徒清月那出来的那一张图纸。
阮宁脑中灵光一现,连忙问道:“司徒大小姐,不知那寻宝图,现如今可否带在身上?”
“自然。”司徒清月点头,立刻将怀中的宝藏图纸拿了出来。
阮宁接过来细细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有了这张图,坐标的中心还有所代表的方位,就全都清楚了。
至于具体的距离……
阮宁跟碧如两个丈量好了步子,根据图上提供的参照信息大致算出了相应的距离。
司徒清月在一边兴趣盎然的看着,末了对阮宁比了个拇指:“没想到阮公子居然还是个文武双全的,竟然连奇墨的文字都认得。”
奇墨?大夏西边的那个小国么?
阮宁心中惊讶,万万没有想到这阿拉伯的数字,竟然是奇墨的文字。惊讶同时,阮宁心中也是一阵失落。
看来果然是她想多了,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穿越者呢。
阮宁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异样,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就是这边,我们走吧。”
将夜枭丢在原地自生自灭,三人向着阮宁指引的方向离去。
走着走着,阮宁便察觉到了有些奇怪。
这周遭的景物,怎么看起来如此熟悉?
阮宁压抑着心中的狐疑继续向前,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时辰,裴子卿那茅草屋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冷月的清辉洒在茅草屋前,阮宁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惦记起月奴同胡大哥来。
她正思忖着要不要悄悄进去看上一眼,就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人从推门而出。
阮宁跟他撞了个正着,刚想开口询问,一旁的司徒清月率先开口:“老爷爷,能否借地,让我们休息一下啊?”
白发人闻言抬眸,一张脸霎时映入了阮宁的眼帘,让她心头大震。
虽然比起初遇时苍老了许多,可阮宁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这人,不正是裴子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