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猝不及防,惊叫道:“墨晏,你……”
没错,这阻止了桑青与火凤正面冲突的人,正是我!此时,我也已跳上了桑青所乘的那黑色大鸟,来到了她的身边。八??一?中文w?w?w?.?8?11z?w8.1c1o1m
“你……怎么会?”她显得惊诧莫名,“你到底是……”
我当然明白她在疑惑什么,在她心中,墨晏已经是失去了察心术的墨晏,只有东离子才能做到这样的移形换影,但是她又绝对无法接受已逝的东离子会化身在墨晏身上!为了让她安心,我当即在抓她手腕的那只手上略微加力,望着她的眼睛笃定地说道:“相信我,无论我是谁,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望向我,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火凤的身影,犹如闪动着两簇小小的火苗,随即点了点头,将手上的长剑放了下来。
其实,我也并不确切地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不过似乎从我逃脱了那韩揖的毒虫折磨之后,只要集中精神,便可以感受到他人生命力的流动了,准确地说,该是他们意识的流动才对。他们身上那如云似雾的存在,便是意识的外在化,实体化,只不过,不是任何人都能看到而已。刚才唤醒数个梦境中的人,就是依靠去对这些意识的流动进行扰动,使它们回归常人的状态而做到的。
并且我很快便现,当众多的意识集中到一处时,我的视角竟然可以变得更加宏观、更加长远,这些意识群的流动开始形成一条长河,不受阻挠,奔流不息,而每个单独的意识流动,则像一条长河中的一个小小旋涡,有着自己的独特韵律。
于是,当我将某些旋涡轻轻拨动,使它逆向长河流动的方向时,它们便会出现一个停顿,而顺应那流向而动的我,则与它们产生了一个相对的位移,对我来说时间毫无变化,但对当事人来说,当一切都回复常态之时,已换了天地。
这就是察心术。当我亲手捕捉到它的要义之时,也立刻明白了先前陷入癫狂的墨晏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关心则乱,一个人越是诸多牵挂,越无法使自己然,当自己深受情绪**所扰时,便也会化作那长河中的一个水花,只能随波逐流,无力再做到如俯视时间一般的客观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察心术一旦失败,无法成功扰动他人的意识,只会使自己反被其扰,轻则伤神动气,重则陷入混乱和疯狂!
面对这样的纠结,墨晏曾经一度和身边的人疏远,将自己置于孤掌难鸣的困境,但最后,他终究还是输了,海上一役,令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难为,最终终于选择了彻底忘却,来将这一深入血脉的奇术彻底封印!
如今,这样直面着桑青,倾尽全力去争取到了她的信任的一刻,我终于得以看清我们之间的纠葛。往事幕幕,终于回到了我的记忆里,令我心中激荡不已!这个善良的姑娘,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她认为重要的一个人,即使乔装改扮,即使寄人篱下,即使被对方拒之千里,即使对真正属于自己的姻缘视而不见,始终不曾放弃。也许是友情,也许是爱情,也许是亲情,都不重要,一切也许只始于久远的从前,那小山坡上,那个少年将衣衫披到她柔弱的肩上的一刻!
而越璧呢?我望着那个有些有些木讷却无比执著的书呆子,已经明白了为何他会如此难以原谅我了,假如我是他的话,面对令自己心爱的姑娘倍受苦楚、始终无法自由的始作俑者,也会耿耿于怀的吧。
看清了这些,我心里顿时一片清明,再无纠结和迷惑。相反地,假如这些回忆真的就此失去的话,该有多么遗憾!
我于是强自压抑心中的百感交集,柔声对桑青道:“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吧!”
话自出口,我已经移身到了另一头大鸟的背上,朝着地上的肇锡喊道:“不要再虚张声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那里装神弄鬼,只不过是想迷惑我们罢了!凤也凰也罢,本来就是一个东西,想拿来蒙我们,以为能摧毁我们的斗志,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一个东西?”这边的肇锡兀自眉头深锁,一言不,那边的丛离殃和越璧却都是一愣。
“不错,凤凰乃天地化生的精灵,游走于阴阳两界之间,天明则为阳,夜幕则为阴,分雌雄之说,只是在形容它的这一特殊体质而已,并不真的是指两种生物,又何来相斗?”我朗声说道,“此前弧凉前辈借由幽冥神木将凤凰召出,都是在夜间,故其形为凰,虽可施展玄凰之术,但能够影响的范围终究是有限,而下方此人所做的,则是借由晨间阳气生之势,一举将凤凰的纯阳特性激出来,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其威力将与玄凰之术不可同日而语!你们看……”
我向天上一指,此时阳气大盛,正当空已有七个太阳高高悬挂,如果像我一样处于高空,则更可看到方圆数十里之内已化作一片焦土,莫说无人烟,就连草木等易燃之物也已全数被烧成了灰烬。奇异的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山谷,虽然也受到了阳气的灼烧,但却还存在着一丝生气,只是犹如孤岛一般,正缓慢地升起,原本的山谷,竟像是变作了山峰一般。
我估计此时还没到正午,所以阳气还没有升到最高点,真到了极限的情况,空中十日相聚,这个空间恐怕会彻底化为一片火海!
在这场至阳的浩劫之中,得以生存下来的,将只有进入了至阴结界里的这些人,准确地说,是意识才对。因为进入了“梦境”的这些意识,已经进入了另一重时空,眼下这个时空的阳与阴,已经与他们再无关系,当然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可是他们将这世间彻底摧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为了可以不受干扰地永远躲在这结界里,指挥着一群行尸走肉?”丛离殃问道。
“不会彻底摧毁的,阴阳有序,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曾经的玄凰之术,是一个不完全的法术,所创造出来的世界自然是偏颇的,中断的,不稳定的。但加上了纯阳的另外一部分,凤凰相应,尾相接,涅磐重生,将形成一个新的世界,谁亲手创造了这个世界,谁就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可以说,就像是新的神明。”我从容地说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于我这段完整的阐述,肇锡显得相当震惊,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形成数道裂纹,一张脸犹如碎成数块,更显可怖。
由于我已经将他的意图彻底点透,他也随之停止操纵了对那些平民的操纵,丛离殃和越璧终于得以脱身,围绕在弧凉身边,抬头关注着空中的我们。同时我也注意到,在山谷边缘的数个地方,有数个地方也停止了小小的骚动,我猜想那些应该是丛离殃的兄弟们吧,他和桑青爷儿俩能闯进这里来,十有**是离不开那些人的协助。八壹中文網
离殃镇鬼,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实际上可能为的就是这一天吧。
“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听到肇锡出的疑问,我这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