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吩咐,小的一定配合,一定。”
吕茂岱说。“什么?你就不说话,只需要配合,等一会你会不适应,也要憋着。”
李力吩咐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能把母子牛弄回来,让小的干啥就干啥。”
吕茂岱说。“你的岳父是不是一直亏待你?”
“是的,因他是小的的岳父,小的不敢犟,只有乖乖听话,没想到,他得寸进尺,不仅不按照约定的数量给小的粮食,还霸占小的的母子牛,说小的的母牛吃了他家的饲料和青草,才生出的小牛犊。这母牛不是因为吃了岳父家的草,早就饿死了。总之,会找一些歪理来说事。就是不想给牛。”
吕茂岱说。“原来就是一个无赖啊!他都没有怕的吗?”
“大人,他最怕当官的。见到当官的,怕得要死,因为当官的有权,可以拿走他的东西,他就害怕,他不想损失任何东西。保护着他的所有东西,哪怕是鸡毛蒜皮,他都看得无比珍贵。”
吕茂岱说。“这就好办了,这次要办得隆重一些。免得他还不适应。越是隆重,越能达到目的。对,就这么办!来人,准备出发。”
李力吩咐道。李力吩咐将吕茂岱套上头套,一条黑色布袋,前方挖了两个圆洞,只露出两只眼睛,将吕茂岱五花大绑,像是捆绑了一个巨形粽子,看起来插翅难逃,又像是重刑犯,来杀鸡给猴看的。看这样子,李力差点笑出来,不过,他强忍住没笑,因为马上要去见一个人。接着,李力坐上官轿,鸣锣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十分隆重地赶到了吕茂岱的岳父家。一路上有不少人看着,小孩子跑在前头,早就到处传信,说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奔走相告,好不热闹!吕茂岱的岳父一听说县太爷来了,好不热闹,也跑出来看看,不知道这个小地方发生什么大事了,看看,到时候也有吹牛的资本。他正在和家人们站在门口观看那一群人去哪里,没想到直冲冲对着他家而来,他就怕官,隔岸观火可以,火到临头可不行,他立马问:“这是到咱家来的吗?”
“是的,老爷,到咱家来了。”
“快,快,关门,关门。”
他吩咐道。“慢,慢,怎么,大胆,知道县太爷来了,不出来迎接,竟敢这样怠慢,实在可恶!快来迎接!不得有误!”
衙役们喝道。“县太......太爷,有请,有请!”
他岳父一叠声地说还没落轿,就开始叫唤道。李力听到,也没立即下轿,等他岳父看清了以后再说。果然,他岳父上了当,见轿子落了之后,轿子里没出来人,就往旁边一看,果然看到衙役捕快押着一名黑衣裳黑头套,五花大绑的人,这个人,本来身材魁梧,但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看样子,没有少挨打。这么一个惨状,身子有点眼熟,但不敢确定。这个蒙面露出两只黑眼睛的,让他岳父毛骨悚然,像是一名蟊贼,因为蟊贼都是穿黑衣戴黑帽或者黑头巾,一般借着夜幕降临的黑暗时刻,开始作案。贼不走空,总要顺手牵羊带走一些东西。想到自己财产甚多,就怕蟊贼上门,一旦上门,肯定有丢东西,这个是没有想到的,就是防范措施再好,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落轿之后,看到了蟊贼,他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小碎步跑到轿子跟前,恭恭敬敬地站立。不一会,轿子帘子打开,李力从里面走出来,见面第一句就说:“你是很幸运的。因为我们刚刚抓住了一个盗牛贼。”
他岳父一听,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家里有牛,也都担心牛的安全问。于是赶紧问:“是在哪里抓获的?”
“这个你不必问。有点复杂。”
李力说, “你只说你家有没有损失?”
“什么损失?”
“就是这个盗牛贼偷了牛,需要一一对号,看看你家丢的牛和他们盗窃的牛是不是一致,是一致,就要发还,不是一致,就要另外寻找失主。明白了吗?”
李力说。他岳父看看李力说话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因他是板着脸说话,非常严肃,仿佛在办理一起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他岳父看看李力不像是开玩笑,又看看黑衣带黑头套的盗牛贼,心想,坏了,这是要牵扯到案子里去的节奏吗?看样子,这是要将我们一家都要牵扯进去啊!要是遇到糊涂官,就会株连九族,查个没完,还要管吃管喝,临走还要送礼,礼多?没事,人家不怪,少了才会怪。要是遇到清官,倒还不错,就是怕走相反的路。如果方向不对,停下不走,就是进步。他越想越怕,担心遇到糊涂官,不过,管他糊涂不糊涂,一旦卷入的经济纠纷中,为了个人的利益利令智昏是很常见的事。他想到这里,赶紧说:“大人,大人,我们这里很好,很好,没有丢失任何牛,就连一根牛毛,都不可能让蟊贼得逞。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接触牛。所以相对来说,很安全,不必担心。”
“是真的吗?”
李力问道。他岳父见问,连忙说:“当然是真的,是真的。”
他岳父见李力还是不信,突然跪下,指着天发誓说:“我们家的牛绝对都是我们自己养的牛,绝对不是来路不正,不是偷来的牛。如果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李力看他慢慢在上当,就追问道:“既然你这么说,说明你很诚实,本官很相信你,可是,要想让其他人相信你,你必须要拿出致命的武器才行。那么,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证据?”
“对呀,证据,有了证据,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李力说。“有证人,大家都能也愿意为我作证。”
“证明什么?”
“证明我家的牛是来路正的牛,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他岳父说。“你确信他们会为你作证吗?”
“这个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他岳父问。“当然有,你要准确说出来。”
“准确说出来就是,这母牛是我女婿家的。女婿在前不久来我家,带来了一头牛,这可不是一般的牛,而是一头母牛,带着牛宝宝,到我家不久,又怀上了小牛,这些小牛都是在我家生的,但是,都是我女婿带来的母牛的功劳,所以,这头母牛和牛犊都是我女婿的,这是真的,谁撒谎,谁出门让车撞死。”
他岳父说。“此话当真?”
“当真,如果有一句话是假的,就让大人判决小的斩立决,不用等到秋天问斩,不知道大人肯不肯?”
他岳父说。他岳父一说完,全场爆发一阵掌声,像是滚雷从天上滚过去一样。“好!来人,将盗牛贼松绑,摘除面罩,扯掉黑头巾,让其重见天日。”
李力吩咐道。等摘除面罩后,大家一看,哄堂大笑,他岳父一见了吕茂岱,惊讶得目瞪口呆!真想不到,三天不见,他女婿竟然当了盗牛贼。“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岳父惊愕了,结结巴巴地问。“你别问他,本官带他来的。既然你说了牛是你女婿的,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这是不是你女婿吕茂岱?如果是,你就把母子牛还给他,如果不是,你就把母子牛交给本官,由本官暂扣,等到你女婿到县衙里来领取。”
李力说。“是,是,是,大人,这个人是我女婿吕茂岱,是的,这就把母子牛给他。只是,当时出嫁说好的聘礼还差一匹布没给,这个怎么算呢?”
他岳父说。“有这事?那么,已经是十个娃娃了,现在还在谈聘礼?你是在卖女儿吗?”
李力问。“不是,大人,养活女儿长大不容易,说好的聘礼,竟然打了折扣,这怎么算呢?”
他岳父说。“岳父,你说了不要的,那一匹布早就给十个孩子做了衣裳了。再说,这些年,岳父你也没给你女儿和外孙添置任何衣裳,如果给你一匹布,也不会返还给我们,是不是?”
吕茂岱说。他岳父一听,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他吩咐家仆将母子牛赶出牛圈,交给了吕茂岱,李力说:“这就对了。以后不要太自私,连自己人都坑,以后谁敢和你打交道?”
“大人批评的对,以后一定改!”
他岳父说。经过这次教训,他岳父总算明白过来,李力并不糊涂,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养了母子牛这些日子,自己还差点坐牢,让家人都跟着丢脸。吕茂岱高高兴兴带着他的母子牛回家,他妻子见了很高兴,说:“总算拿回了咱家的牛。看样子,李县令真的是咱们的父母官,为咱们说话,要是不用计策,我爹那人绝对不会给咱们母子牛,咱们只能吃哑巴亏,因为没证据,这下子可好,让俺爹自己说出来,又收不回去,反悔也没用,不是这样,真的很高,走了一步高妙的一步棋。”
“是啊!要不是李县令,这牛是没办法拿回来的。”
吕茂岱说。“真是这个情况,咱们村有个女的,想告儿子,不知道告了没有。”
“怎么回事?”
吕茂岱问。“就是这个女的在大槐树下说的,在村口,她说她儿子不孝顺。”
“咋不孝顺?叫啥名字?”
“吕子顺。”
“哦,明白了。吕子顺我知道,他很孝顺的。”
吕茂岱说。“有人给他娘出主意,让她去告状。她没脑子,就要去告了。”
“告也不怕,吕子顺很好的人,遇到清官,李县令,案子到他手里,她也告不赢,这是邪不压正。吕子顺很好,不会吃亏。”
吕茂岱说。“我知道吕子顺很好,可是村里有些人巴不得他不好,因为太好,反而容易让人嫉恨,就怂恿他娘去县衙告他,估计这两天就准备告了,你刚从李县令那里回来,就没听说?”
“我只担心咱家的母子牛,没有过问,也轮不到咱过问,咱又不是衙门里的人,不过,通过这几次打官司,也算是明白了道理,衙门好进,需要有理,没理,遇到糊涂官,也可以给银子,就能判胜诉,如果遇到清官,银子不起作用,如果占理也会胜诉,如果不占理就会输。”
吕茂岱说。夫妻俩正说着话,外面一群孩子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子顺子顺,一直孝顺,他娘糊涂,告到衙门。”
吕茂岱出门一看,抓住一个孩子问:“小胖子,你说,谁告谁啊?”
“不知道,他们都这么喊,我也喊。”
吕茂岱没问出什么,就放他跑了,他一路跑,一路喊,非常开心。吕茂岱心想,无风不起浪,肯定有了消息,要不然,娃娃们也不会这么喊,背后肯定是他们的父母知道了,吕茂岱安排好了家里,说:“我去问问,回来告诉你消息。”
“好的,去吧,去吧。”
吕茂岱到了县衙,一看,果然围了一些人在公堂外。看李力审案子。他在人群中,个子也不高,李力专心审案子,也没注意到吕茂岱来听审。原来,真是吕子顺的妈告了吕子顺。吕子顺的妈本来姓水。嫁过来,加上吕姓,就是吕水氏。吕水氏告她儿子虐待。这还了得!这是重罪,需要严厉谴责的暴行!李力看吕水氏长得漂亮,颇有风韵姿色,虽说半老徐娘,但足以吸引男人侧目,人到中年,秀色可餐,保养良好,看起来不亚于二八少女,诚如其姓名一般,水灵,一掐就有水滴。“下跪者何人?”
“小女吕水氏。”
“你是民女,不小了。”
“是的,小,小,哦,不,民女吕水氏来告。”
“告谁?”
“告民女的儿子吕子顺。”
吕水氏说。“你的状纸写好了吗?”
“写好了。”
“呈上来。”
“是。”
吕水氏答应着,交给衙役状子,衙役接了,捧着交给李力。李力打开状子一看,上面写的非常凄惨,大意就是说,吕水氏本来是寡妇,年轻轻就死了丈夫,没有改嫁,为了拉扯吕子顺顺利长大,就放弃了很多求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