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仙子狠狠地瞪了张总一眼,顺便用脚踩了他一脚,又立马偏过身去不说话。
却不想她这模样竟是让色迷心窍的张总暗暗得意,以为她这是当着自己老板的面不好意思,竟是大着胆子把手伸了过去,“哎哟,这里不是当初齐氏做得项目嘛。我听说那鸳鸯浴池可是根据日本那边最出名的混合浴池修建的,童秘书不要这么封建嘛!”
封建你个大头鬼!
童仙子气呼呼地站起身,都不理一旁的齐良炎,直接转身就推门离开了。
她这一走,张总最后踢的那一脚正好不小心蹭在齐良炎的脚上。
张总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齐总的小秘书还是挺有些脾气的哈。有意思,有点儿意思。”
“有意思?”齐良炎手微微曲起,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可双眸却闪过几分狠戾。他拿起两家公司的合作方案合同,拿起笔,在上面大大画了一笔,直接丢在了桌面上,沉声道,“只可惜,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罢,他抬手拍了拍裤子缓缓地站起身来。
见他打算就这么走了,张总赶紧站起来,急道,“哎,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齐良炎轻笑了一声大步迈了出去,并没有答话。
张总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齐良炎为什么突然发火,难道是因为最后自己不小心踢了他一脚?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只是想撩拨下那个童秘书而已。
“张总,这……”随行而来的小秘书捡起刚才齐良炎丢在地上那份合同,只见上面被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张总瞥了一眼废弃的合同,有些晦气地一把将合同撕了个稀巴烂。
“我们回去!”
小秘书收拾好东西,灰溜溜地跟着张总回去了。
毕竟,这里也算是齐氏的地盘,齐良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两家公司的合作项目吹了。
“对,齐风,这个案子取消。”齐良炎拿着电话朝那边嘱咐了一番,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顺便把张氏上次建材不合格的事悄悄透给媒体,齐氏和张氏子公司之间所有的合作计划也全部取消……”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齐良炎正好挂断了电话,电梯里正好下来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人,推着一个大大的垃圾桶从里面出来。
齐良炎稍稍往旁边退了退,转而走向另外一台电梯。
本来还想着这次能借机和童仙子好好相处一下,没想到竟然被一只肥苍蝇给破坏了,弄巧成拙。
这会儿童仙子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了,要不要先去给她赔罪?
不行,就这样去赔罪那自己多没面子啊,而且这不就直接承认他居心不良了吗。
那个鸳鸯浴池,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去试一下。
嗯,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把她晾一下吧。
想着想着齐良炎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嘀”地一声,房门打开。大概是刚打扫过没多久,房间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新味道。
齐良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站在这个视角正好能看见下面一片绿化带,有几个奇巧的小建筑错落搭建,是供大家休息娱乐的地方,而浴池则建在一旁绿林环绕的半山腰上。
他故意没选有独立温泉浴室的房间,就是想着有机会和童仙子去公共浴池泡着。当然,那所谓的公共浴池也只是对他们两人提供。不知道,这个计划还能顺利实施不。
齐良炎轻笑了一声,想到今天童仙子为了过来泡温泉还特意买了一套枚红色的性感泳装,不知为何他这会儿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转身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慢慢拧开了盖子,还没开封过的水瓶打开竟然还费了些力气。拧了两遍才打开,他手上微顿,慢慢仰起了脖子。
此时正是中午的时候,走廊上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客人都先赶着去餐厅里就餐,毕竟特意来到温泉山庄,吃饱了才能好好去玩儿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叮咚”的钟声慢慢响起,不知道是敲打在了谁的心上。
安嘉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耐着性子等着安琪开口。
“这次没能好好保护少主是安琪的失责,好在族长没有责怪我,只是让我在老宅好好呆着。本来是不应该偷偷跑出来的。如果不是我急着跑出来,就不会被那些人抓去,也不会连累夙风差点受伤和我一起困在地下。请少主责罚。”
安琪俯身先认错,只是她说的这些事安嘉河已经听过了一遍,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他抬起手,轻叹了一口气,“安琪,你自小跟在我身边,你对我的忠心我当然信得过。至于我在国内受伤的事,既然爷爷都没有惩罚你,我又怎么可能再追究。夜深了,你在地下被困了那么久,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吧。如果没什么事你也早点睡了吧。”想了想,他又关心道,“厨房里随时都准备吃的,你饿了就过去先吃点东西再去休息。三楼还有空房。”
如果只是这么点小事,以安琪的性子不可能特意留下来特意又和自己说一遍。只是,她在犹豫。
虽然,他并不清楚她是在犹豫些什么。
可他心里隐隐有些期盼,潜意识里觉得安琪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事。
“我还没说完!”安琪猛地开口,咬着下唇看向安嘉河,眼中似有一些不忍。
“少主,当初在潞城的时候师傅给您下了失去记忆的药,不过后来您也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师傅也并不是想要您的性命,危害安氏。请少主看在师傅教导我们那么多年的份上,不要责罚他,如果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
安琪刚才听夙风说起有人给安老爷子下了药,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虽然没有人说起到底是谁安老爷子下的药,可是刚才安叔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联想到当初师傅为了让少主失去对少夫人的记忆,从神秘组织那里拿到了奇怪的药,如果现在又出现什么新药,难保就不是那组织的人下手。
安琪虽然平时里并没有多想这些事情,可是跟在安嘉河后面这么久了,看事情的眼光和分析事情的能力并不差,只凭着夙风和安权的几句话,结合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便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她根本不愿意相信是师傅对安老爷子下了手!毕竟,师傅为安氏做了这么多事,又怎么可能连族长也出卖。
所以,她刚才犹豫了,她怕现在提出当初师傅给少主下药的事,如果这次老爷子昏迷和师傅无关,听了这些话难免会怀疑到师傅头上。如果正好是师傅下的手,那少主他们更加不会放过师傅。
两边都是把自己当亲人看待的长辈,她实在是无法决断,如果现在没有安老爷子昏迷的事,也许她能更容易下决心说出一切。
可是……
可是不仅安老爷子把她当亲孙女一般让她一个孤女跟在后面姓“安”,安嘉河更是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
他不仅是少主,还是她的大哥啊!
如果让她这样一直隐瞒下去,她实在无法再面对少主的关心。
安嘉河瞥了眼白楠卧室的方向,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安琪见状竟是直接跪了下去,“少主,请你原谅师傅,他根本没有要害少主的意思,而且您的记忆也没有受到损害。”
她以为,这会儿的安嘉河早就完全恢复了记忆,却不知道后来刀疤王又给安嘉河下了一次药。
当然,二次下药这件事,安嘉河更是不知情。
他转过身去,淡淡开口,“安琪,这次恐怕恐怕不是我说原谅那么简单了。”
闻言,安琪一惊,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猜测。
“少主的意思是……这次老爷子身上的毒也是师傅下的?”
她仍旧还怀有最后一丝期待,也许……
“是。”
安嘉河不容置疑地回答了一个字,虽然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刀疤王,而且他还曾经给自己下过药。斯密斯教授说过,爷爷身上中的毒和他的血液分析对比相似度很高,极有可能是同一类的药品。
所以,给他和爷爷下毒的,都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师傅他怎么会……”
安琪喃喃重复着,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大滴大滴的泪珠滴在了她的手背上,“不,都是我,师傅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都是我……是我害了爷爷和师傅!”
如果不是因为对她的关心,一心要让她嫁给少主,师傅不可能对少主和爷爷下药。
师傅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其实最不可原谅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安琪微微抬起手,却被安嘉河俯身一手抓住,“安琪你刚才说什么,因为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疤王为了安琪背叛安氏?这怎么可能?而且,他根本没有恢复记忆,他甚至连最后离开潞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又怎么可能恢复了记忆?
安琪惨然笑了笑,手上的短针掉在了地上。
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这连续两天的折磨奔波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击垮,终于在这一刻,那根拉紧的弦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