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林细细,只是直视着安嘉河问道:“所以以后你都要养着她了?你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要把她弄回家养一辈子,那我呢?”
安嘉河还没有开口,林细细就飞快地接话道:“白姐姐,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生活在一起啊,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你闭嘴!”白楠厉声喝斥道,“我问你了吗?让你回答了吗?”
安嘉河心里对林细细厌恶不已,更多的是对白楠态度的恐慌,他不知道白楠要做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对他和白楠的关系很不利。
所以他上前去拉白楠,想要和她一起离开这单独谈谈,谁料白楠却避开他的手,瞪着他说:“别碰我,她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白姐姐,你终于说出你自己的心里话了,你早就厌恶我嫉妒我了对不对?”林细细见缝插针地说,她实在是见不得安嘉河和白楠有一点亲密举动。
白楠冷冷地看着林细细,嘴角划过一丝自嘲:“我只恨我的厌恶来得太晚太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的意思,你现在是自作自受,你活该!”
林征远突然冲出来对白楠吼道:“楠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细细?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
“林征远!”白楠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你难道不清楚我为什么这样说吗?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看来还是你的妹妹最重要吧,为了她你可以隐瞒真相,可以去伤害利用别人。”
林征远目光闪烁,身形显些有些站不稳,他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楠楠,我……”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心路历程。我今天来就是想对质,林细细,我想问你你是怀疑我绑架了你,还是有证据证明是我?”白楠逼视着林细细问道。
林细细扫了安嘉河一眼,不甘心地咬牙说:“我是怀疑,没有证据。”
白楠又看向安嘉河问:“你都听到了?以后有一天你不会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收拾残局,任何人当然包括你,我宁愿死也不会对她这样的人妥协。”
安嘉河现在已经后悔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顾霖已经开始了反间计划,如果他这个时候放弃,顾霖说不定就会有危险,而且林细细这颗定时炸弹一定会引爆,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深邃发亮的黑眸看向白楠,似乎想将此时白楠倔强自信的样子印在脑海里,这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三观永远端正,仿佛所有的黑暗在她这里都不堪一击。
她正直得如此可爱,让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正直倔强,会成为两人默契的阻挡,她不能接受他临时对林细细的妥协,不知道事急从权。
可他不会怪她,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之间的误会愈来愈深了,这件事如果不解释可能成为他们关系的死结,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人生所有的难题似乎都围绕着白楠,从来没有这样纠结为难的时刻,哪怕被人满世界的追杀东躲西藏,他也没有这么焦虑过。
“给我时间,我会好好向你解释。”安嘉河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和白楠说话,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用这样放低姿态,只为了她。
沉浸在失望中的白楠摇了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我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解释,而是你的态度和选择。”
“解释有什么用?解释完还不是要让白楠和林细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是对她的侮辱,把脚踏两只船说得光明正大也只有你安嘉河这样的人做得出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良炎突然开口道,明显得落井下石,更多的是看不惯安嘉河这样对待白楠,林细细哪里比得上白楠一根手指,救命之恩,简直是道德绑架,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给她点钱,让她远远地滚开。
安嘉河如刀子的眼神射向齐良炎:“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齐良炎轻哼一声,头偏向一边看向窗外,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一身粉色的西装衬得他更加俊美魅惑。
原本这是安嘉河和齐良炎之间的较量,偏偏林细细看到齐良炎如此优质的男人也为白楠说话,心里的嫉妒滋生蔓延,忍不住开口说:“嘉河说得很对,不知道齐少和白姐姐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资格评论他的家事。”
“林细细,你又有什么资格插嘴我们之间的事?”白楠看向林细细目光愈发冰冷,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到极点,脸都没有了还到处挑拨,毁容对她来说真是轻了。
童仙子更是火冒三丈,白楠和齐良炎都是她最在乎的人,林细细却一下子触到了她的逆鳞,她三步并作两步,一巴掌将挡在她面前的林征远扇到一旁:“给我滚一边去!”
童仙子手还没有碰到林细细,就被眼疾手快的安嘉河抓住了手腕。
童仙子气得肺都炸了,瞪着安嘉河吼道:“安嘉河,你这个怂货,她都那样抵毁白楠,随随便便就扣了一顶帽子给你。你居然拦着我教训她,刚才你说她受伤了,可你看她上蹿下跳是受伤的人吗?谁都没有她活得欢实。”
安嘉河松开童仙子的手腕,皱眉道:“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什么用?”
“第二次了,安嘉河!”童仙子伸出两根手指,然后指着满眼委屈的林细细,“受了伤手无缚鸡之力就可以随随便便勾引有妇之夫,就可以随随便便把故意伤人这种罪推到别人头上吗?”
她说着,趁安嘉河不注意拎起裙摆抬腿给了坐在病床上的林细细一脚,安嘉河条件反射伸手推开童仙子,童仙子脚还没有站稳,整个身体失重撞倒了病床边上的木椅摔倒在地上。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房间内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愤怒失望的白楠,她扬起的手掌已经放下,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安嘉河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昭显她刚才做了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满是怒气的脸,喃喃道:“为什么?”
白楠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已经很清楚你的选择,既然你这么护着这个女人,这一巴掌就当做是你替她挨的。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口,凄然苦笑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嘉河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他只是一个无心的错,她为了童仙子要和他两不相干,他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安嘉河的两眼通红看着她,然后仰面苦笑了两声:“呵呵,要和我两不相干?”
齐良炎已经将童仙子扶了起来,皱眉看着脚,低声说:“我先陪你去骨科看看。”
“可是……”童仙子看着对峙的白楠和安嘉河,一脸的后悔,要不是她冲动行事,这两个人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可什么是?是不是以后准备做瘸子了,你以为你有人家那道行,截肢毁容了还能傍上个冤大头?”齐良炎指桑骂槐,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童仙子拉了出去。
林征远抱着差点背过气的林细细紧张道:“细细,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林细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却是:“嘉河,你不要怪白姐姐,打我的又不是她,我想童小姐只是想吓吓我,没想到真的打到了我,白姐姐和童小姐的性格很像,又是好朋友,她对我有误会,并不是矿意的。”
林征远在和白楠谈恋爱时,就不喜欢童仙子,因为童仙子总揭得短,他这时只顾着生气,也没有听出林细细话里的深意,直接气道:“什么叫吓吓你,她就是想打你。”
林细细嘴角微勾,眼神飘向有些失魂的安嘉河,低声说:“白姐姐对我有误会,所以她的朋友对我有误会也是应该的。”
“林细细,为什么绑匪没把你的舌头割了?听见你说话,我就耳朵疼。”白楠从失望的痛楚中回过神,恨恨地看着惺惺作态的林细细,只恨童仙子刚刚那一脚怎么没让她再多晕一会儿。
林细细吓得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再不敢,不敢和白姐姐说话了,你不要,不要再让人割我的舌头,我已经不能走路,脸也划花了,不能再变成哑巴,求求你,求求你。”
林征远听了林细细的话有些尴尬,这么明显陷害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安慰表现得受惊过度的林细细,刚刚的心疼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林细细只顾着陷害的表演,却没发现安嘉河紧握的拳头,还有眼里闪过的杀机。
“你先回去吧,事情我会找你说清楚。”安嘉河忍了又忍,最终对白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白楠脸色白了白,咬牙挤出几个字:“不必了。”
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刚出房门,憋了许久的泪顺着脸颊落下,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为了安嘉河哭,爱一个人怎么如此艰难,如此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