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感觉到安嘉河射来的锐利目光,一时头大不已,他哭丧着脸对白楠说:“总裁夫人,不如让沈医生给总裁看看吧,可以吗?”
白楠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脸色冷了下来:“你这话说得让我很不明白,我有不让她诊吗?我笑我的,她诊她的,碍着她什么事了?”
“居然逼着让人叫你总裁夫人,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沈沫听到顾霖对白楠的称呼,她给安嘉河看伤还要白楠首肯,愤恨的话便脱口而出。
白楠清冷的目光射向沈沫:“莫名奇妙!从一开始进这个门你就在胡乱臆测,你到底是八卦记者,还是个医生?是医生就应该有职业道德,病人在旁边,你却一直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脑子是不是有病?”
“总裁夫人……”顾霖面有难色,他可是知道沈沫的身份,还有沈沫本身的医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安嘉河,而他亲爱的总裁,却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其实,安嘉河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怕他开口哪句说得不对白楠的胃口了,刚和白楠缓和的关系肯定又会出现裂痕。
最好是让白楠把沈沫这个麻烦女人给轰走。
白楠接下来的话,却让安嘉河认识到隔岸观火的错误。
“既然有医生,那我就不呆在这里了,以后他的伤就由这个姓沈的医生照顾,我回去还要上班呢。”白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神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安嘉河嘴角抽了抽,野丫头发飙了。
沈沫小声抱怨道:“真是没礼貌。”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避开家里人找到顾霖,然后特意跑到这里来看安嘉河的安全不安全,没有想到白楠居然会在这里,更没有想到白楠原来是一个长相秀美言行粗鲁地女人。
沈沫相信安嘉河对白楠的兴趣不会超过三个月,她突然就放下心了。
沈沫柔声对安嘉河说道:“天睿,这次事情已经结束了,不如就回去吧,大长老可担心你了,每天都辗转难眠,又不肯好好吃饭,只等着你快点安全平安地回去。我让人派车来接你好不好?”
一副贤惠温柔的模样,配合她精致的面孔,让沈沫有了几分端庄,仿佛刚刚对白楠言语刻薄的人不是她。
顾霖听了她的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推了推眼镜掩去眼里的鄙夷,心道,还是夫直来直去的样子顺眼一些,要是觉得在她还有点用,他绝对不会让她到这来恶心别人。
安嘉河语气平静地说:“你既然那么关心大爷爷,为什么不在家照顾他,跑来这里做什么?看来大爷爷在你心里并不重要。沈家是沈家,安家是安家,永远不会是一家。”
沈沫的脸色僵了僵,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承认安大长老在她心里不重要,还是说坦白自己只是为了他而来,家里人并不知道,那样的话两人不是更说不到一起了吗?
只听安嘉河继续说道:“沈家的手伸得太长了,居然窜捘你和大爷爷刁难白楠,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隐私。而白楠不是你们能动的人。不刻意打听我的行踪,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不是故意找白楠麻烦,又怎么会在进来时就暴露你的本性?”
沈沫从来没有听过安嘉河这么赤裸裸地讽刺一个人,而这个对象还是她。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彬彬有礼,脸上挂着拒人千里外的微笑,虽然冷漠但从来不会说出这种直言不讳的话,就连拒绝女人的爱意时都是优雅矜贵的。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要和她、和她背后的沈家划清界限。
沈沫稳了稳心神,抿着嘴唇坚定地说:“我要留下来照顾你,毕竟我是……”
白楠冷笑着打断她:“你不会又准备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吧,这个笑话你还能讲多少年?”八壹中文網
安嘉河咳了两声,不想白楠在这个问题上投入太多注意力,看向沈沫面色微冷:“楠楠说她要走,妇唱夫随,我也不会在这呆下去。”
“你的身体不能移动。”沈沫咬牙,神情严肃地回道。
然后,又转向白楠斥责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生死?你怎么这么冷血?这么淡定,为了和我的一点矛盾,就要离开。不要嘉河给你几分脸面,你就放肆起来了!”
白楠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我不是为了衬托你的善良吗?而且我不想到时有什么你赖到我身上。”
沈沫闻言立刻就对安嘉河说:“嘉河,不如我们回去吧。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份闲气?你心心念念要和人家呆在一起,可人家不领情,死活还要走,你哪里受过这种对待?”
安嘉河淡淡地说:“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在乎她。”看向白楠的目光里全是深切的爱恋。
白楠瞥了安嘉河一眼,冷嘲道:“你淡定是因为你不怕死,我比你淡定是因为我不怕你死。”说完,实在懒得看沈沫那副一心为安嘉河着想的模样,转身向门口走去。
白楠刚走到门外,就又听沈沫在说她冷血,一点都没有把安嘉河放在心上。她面露苦笑,要怎么才算在乎?
而如果安嘉河在乎,又怎么会任由别的女人对她说三道四?
她却不知道在她走后,安嘉河冷冷地看着语重心长一副知心姐姐模样的沈沫,语气冷淡地给顾霖下了一道死命令:“把沈小姐送走!如果发现沈小姐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沈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不甘心地说道:“嘉河,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如让我再留在这里几天吧,我回去也好和大长老交待!”
安嘉河目光如冰刀看向她:“我不想再多说,你回去不回去是你的选择,只是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议论她,不要怪我不给大爷爷面子。”
安嘉河挣扎着起身,甩开沈沫想要搀扶的手,沈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俊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像油锅翻滚一样。
沈沫不敢相信安嘉河又一次这么冰冷地对待她,凉意从她的脚底升上头顶,让她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沈沫甚至感觉到安嘉河的杀意,他是因为几句话就要杀她吗?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沈沫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每次看到安嘉河对白楠的深情专注,她觉得自己被怒气点燃得失去了理智。
她以前在安嘉河面前维持地端庄贤淑的形象,已经被她自己毁得差不多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她一定要和白楠好好谈谈。
白楠抬头看了沈沫一眼,以为她是来给安嘉河做饭的,就背过身换了个方向,继续洗菜。
“喂,我有事和你说!”沈沫那双红皮鞋停在了白楠面前。
听到沈沫趾高气扬地语气,白楠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沈沫被她忽视得彻底,心里很不舒服,用脚踢了踢洗菜盆说:“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别洗了!”
白楠将菜掷进水盆里,溅了沈沫一脚的水,站起身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你……你太粗鲁了,嘉河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沈沫伸出食指指着白楠说道。
白楠厌恶地避开沈沫的手指说:“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你用食指指着别人时,其它三根手指是对着你自己吗?至于他为什么会看上我,你应该去问他,或者你应该直接问他为什么看不上你?”
沈沫正想发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了下去。
“白楠,嘉河不会和你长久发展下去,你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哪天他玩厌了,就会丢垃圾一样将你丢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太张狂了。省得到时处境难堪!”
沈沫恢复了平日的端庄,表现得很像古代大家族的主事夫人在训痴心妄想的小妾。
白楠弯下腰将菜从水里捞出来,眼里露出一丝冷讽:“说完了,说完就走吧。小厨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跑来和我说三道四,你是她老婆,还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很显然都不是,那么请你离开。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废话!”
沈沫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是不是想要钱?我现在带的这张卡里只有一百万,只要你主动离开嘉河,你开个价,我立刻让人送钱过来。”
白楠一把将菜掷在案板上:“还有完没完?为什么是我纠缠他,而不是他死赖着我呢?一个个都爱炫富是吧。你怎么不给安嘉河几百几千万,让他离开我呢,要不,我给你几百万,你让安嘉河离开我!”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纠缠他的,很明显这都是你自己在胡乱猜测,你总觉得你看上的狗屎也是香的,不能有人看不上,你们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不行就去看看心理医生。”
白楠逼得沈沫连连后退,最后退到了门外站定。
沈沫隐约看到安嘉河门口有人影闪了闪,她立刻大声说道:“你怎么能那样说嘉河?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白楠冷笑道:“我怎么对他了?不过就是骂他是狗屎,想当初我还揍过他呢。告诉你,不要把所有的女人都看成是你的情敌,也有人根本不屑做你这种人的情敌。”
沈沫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么说,你根本就不爱天睿了,还是你在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