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她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吗?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被扫地出门的节奏?
安嘉河见她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心中无名火起,他为她处心积虑,生怕她受一点伤害,她却在这里和前任哭诉,他做的一切她都当做什么了,为什么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呢?
“哥哥,我不信白姐姐会这么说嘉河,明明是白姐姐自己走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白姐姐,白姐姐对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林细细在安嘉河身后替他辩解,语气急切又亲密。
白楠终于有了动静,仰面挑眉看向安嘉河:“从姐夫到安大哥,现在升级到嘉河,进度够快的啊。”
如果不是他默认的,林细细敢这么叫,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让她搬出来住,林细细有多危险,危险到让她亲切呼唤他名字的地步吗?
安嘉河俊美的脸上并没有白楠意料之中被看穿的尴尬,反而笑着说:“本就住在一所房子里,关系逐渐亲近很正常。”
他心里有些窃喜,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不开窍吗?还是要受点刺激才能让她有点回应。
白楠把手放在桌子里下紧握成拳,真的很想朝安嘉河那张脸上打一拳,但她仍不动声色地笑着望进安嘉河的眼里:“看来我般出来真的对了,分居两年离婚这个主意真的很不错,以后还请安先生多多关照了。”
听到她这么说,安嘉河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玩过火了,明明知道她是一根直神经,怎么就为了试探她的心意就忘了这点呢。
林细细和林征远相视一眼,眼里都有掩藏不住的喜悦,林细细适时地开口说:“姐姐,你误会了,我和嘉河真的没什么的。”
“秀恩爱给我滚一边秀去,我单身狗伤不起!别叫我姐姐,我会恶心,搞得像后宫争宠一样,你乐意演宫心计,我还不乐意呢。”白楠毫不客气地戳破林细细的脸皮。
她向来爱憎分明,之前因为林细细经历凄惨所以怜惜爱护,但是看清楚她的真面止后白楠听到她说话都牙疼。
安嘉河知道白楠是真的生气了,若是玩太大就不好收场了,正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林征远气愤的声音打断了:“我绝不允许细细和你这种脚踏两只船的男人交往!”
“哥,你误会了,我和嘉河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林细细着急慌张地摆着手解释道,一脸心虚的样子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楠蹭地站起身,目光扫过他们三个:“都给我闭嘴!你们想唱戏就去戏台子,我不奉陪,想拉我下水,没门!姐没空!”
说完就要离开,安嘉河拉住她的手臂:“白楠,你干什么?你听我说。”
林细细却拉住了安嘉河的衣袖:“嘉河,你要送姐姐吗?我在这里陪哥哥说会儿话,等你一会儿!”
白楠皱眉瞪着安嘉河怒道:“放开!”
安嘉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那清冷疏离的目光像尖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她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想到他十几年的相思在她这里仿佛烟尘泡沫,他心如刀割。
他轻轻地放开了手,白楠有些愣怔他这么轻易地就松开了,回过神对林细细冷哼一声:“刚刚不是还说要我海苑吗?怎么这会儿就假腥腥地要送我走呢?”
说完也不等林细细有所回应,直接大步离开了。
坐进出租车里时,白楠用手遮住眼睛,泪水顺着指缝流出,除了她自己知道,没有人看得见她的伤痛。
安嘉河一直站在那没有说话,心里苦涩难言,没想到弄巧成拙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与安嘉河和白楠相反的是,林家兄妹都处于兴奋状态,亲眼看到白楠和安嘉河闹分裂,真的是大快人心。
过了许久,安嘉河终于开口说话了:“林细细,你喜欢这里的咖啡就慢慢地陪你哥哥喝吧,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林细细想要说什么,回应她的却是安嘉河毫不留恋的高大背影。
林细细恨恨地咬牙道:“终有一天,你会求着和我在一起。”
林征远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伸手越过桌子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抚道:“很快的,只要是妹妹想要,哥哥一定满足你。”
“哥,我只是想要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你可不要对白楠有了真感情。”林细细转过头警告的看着林征远。
林征远要收回的手在半空僵了僵,眼神躲闪笑道:“怎么会?我还想为妹妹报仇呢,会让她过得生不如死,才能补偿妹妹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
林细细脸色这才有点缓和,眼中闪过愤恨的光芒:“安嘉河是个痴情的男人,他不可能因为今天的事就对白楠死心,所以我们要更加快分开他们的计划,她不是在齐良炎身边当秘书了吗?这个贱人,爬术爬得可真够快。”
林征远听到林细细骂人,眼中闪过不赞同,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但理智又瞬间被拉回,要是他替白楠说话,林细细指不定会更恨白楠。
林细细并没有停止对白楠的抵毁,继续说道:“哥,像她这种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你觉得她配得上你吗?我是要做总裁夫人的,而你难道不想自己拥有一家公司做董事长吗?”
“细细……”林征远皱眉,眼中闪过担忧,“其实你不用这样费尽心思,等哥哥有了实力,到时有多少人会争着抢着要娶你。”
“到时?”林细细柔弱地小脸露出嘲讽的笑,“到时是什么时候?”
接下来要说的话,碍于林征远的面子她没有说出口,但仅仅这一句也让林征远明白了她的意思。
被自己的妹妹看不起是件很难受的事,但是林征远已经习惯,而且每当林细细这样说时,他心中的内疚会更多了几分。
林细细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哥,我等不起,我的腿也等不起,我本来就是残废,要是再等几年,皱纹开始爬到脸上,我还有一争的余地吗?”
林征远站起身将脆弱的林细细揽入怀中,咬牙说道:‘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哥哥都替你拿过来。”
林细细窝在他怀里,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疼她,可惜就是太没本事了。
“哥,你不是说白楠和齐良炎搅和在一起了吗,不如你暗中让他们勾搭成奸,也省得你自我牺牲。到时,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林细细揽住林征远的腰,柔声说道。
林征远的身体僵了僵,艰难地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童仙子开门看到淋成落汤鸡的白楠吓了一跳,急忙拉她进了房间:“怎么回事?多大的人了,还能淋成这个样子?”
白楠故意甩了甩头发,甩了童仙子一脸的雨水,笑道:“偶尔淋淋雨亲近自然,有什么不好?”
童仙子狐疑地看了她几眼,忍住没问她真正的原因,一路把她推进洗澡间说:“先洗干争再和我说话。”
浴室的门被童仙子关上,白楠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滑落在地将头埋在臂弯里,终于认清楚自己在安嘉河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在他眼里似乎和林细细没有什么不同,是寄居在他家寻求帮助的一员。
结婚是为了帮她躲开林征远,住在他家是因为她的爸妈太不省事,好歹是青梅竹马的情意,能帮到这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吧,而她究竟还期待什么,和他真的在一起白头偕老吗?
白楠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湿嗒嗒的手机,想给安嘉河发个离婚吧的短信,结果手机已经开不开机了,这是安嘉河为了避免林征远骚扰她,给她买的手机,算晃重逢后他送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的礼物。
“坏得真是时候啊。”白楠喃喃自语道,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安嘉河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灯火,即使是这么宏大壮丽的夜景也填不满他空荡荡的心。
他拨了一遍又一遍白楠的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大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恨自己明知道白楠是什么性格,却偏偏要试探,明明在小心翼翼慢慢地蚕食她的心,现在却前功尽弃。
十几年都等了,为什么那一刻等不了呢?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拨通顾霖的电话:“喂,限你五分钟滚到我的办公室。”
顾霖那边淡淡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总裁大人,我已经下班了,而且已经要睡觉了。”
安嘉河本就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顾霖,如果你五分钟之内赶不到的话,我就派你去非州考察食人族部落,如果一年之内不能把我们公司旗下的化妆品推销给部落的女人,你就等着做她们的食物吧。”
“总裁,这也太狠了吧。”顾霖慢悠悠地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然后从职业法,谈到安嘉河这个惩罚计划实施的可能性,足足用了十五分钟。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安嘉河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四分钟43秒,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四分钟后顾霖准时出现在安嘉河的办公室,安嘉河幽深的眼眸中闪过惊讶:“你在公司住?”
顾霖很自然地微笑道:“其实在总裁说出惩罚时,我就已经从家里出来了,五分钟肯定是到不了公司的,所以就拖延了时间。”
安嘉河没有动怒,相反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顾霖后就不再说话,倚在窗边就着窗外的霓红夜景,慢慢啜饮。
“总裁今天没有在家陪夫人过夜生活,吵架了吗?”根据顾霖对安嘉河的了解,这个话题必须他开头。
安嘉河轻轻摇晃着红酒杯,俊美的脸上有些怔忡:“夜生活?呵呵……”
顾霖将红酒杯放在桌上,淡淡地开口:“也许总裁可以左右商业帝国,但是女人这种生物,就连伟人也是无可奈何的。所以我才不喜欢……”
安嘉河挑眉打断他:“不喜欢女人,顾助理,我对你没兴趣。”
顾霖眼皮跳了跳,立刻表态道:“我说的是不喜欢谈恋爱太麻烦,没有任可取向指明。要不是总裁不肯用女秘书,公司何至于有你我的传言?”
“你的意思是让我开除你,换个新助理?”安嘉河将红酒一饮而尽,看着顾霖似笑非笑的说道。
顾霖摇了摇头说:“那恐怕总裁这辈子都追不到人生挚爱了,女人吃醋是最可怕的事。”
安嘉河黝黑的双眸闪过莫名的光亮,终于说到重点了,想不到顾霖这个家伙这么上道。
他墨眉轻挑:“哦?看起来顾助理很有经验,说出来听听。”
顾霖做了安嘉河这么多年的助理,现在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安总裁这是变相取经来了。就算是猜到了,他也不能戳破掌握他职场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