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答应。”我叹了一口气,拒绝了。
顾驰这样的人,我高攀不起,即便是当他的情妇,我依然觉得我够不上。
因为,我玩不起。
我决定打电话给钟原,他很爽快,下午约我见面,给了我一张卡。
我说我会还的。
钟原笑笑,没说话。
我拿着二十万,加上钱钱借给我的两万块,连夜回了家。
第三天早上,我站在了家门口。
我妈看到我就哭的泪水汹涌,我纹丝不动,静静的看着她哭。
要债的人来了,叶子凡被打的鼻青脸肿,我险些没认出来。
我妈又是一阵哭。
我逼着他们写了保证书,保证不会来训麻烦。
然后交出了二十万。
等他们走了,我妈抱着叶子凡一阵心疼,丝毫没管我是怎么样的。
我冷眼看着,我想我的心死了。
“这二十万,是我给家里的最后一笔钱,从今往后,你们跟我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叶子凡一听这话就暴跳如雷:“叶子宁,你怎么说话的……”
他的话没说完,我站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光,怒喝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叶子凡刚拿了我二十万,讪讪的看了我一眼,忍着气没说话。
我妈一看叶子凡挨打,指着我的鼻子哭骂道:“宁宁啊,你怎么能打你弟弟啊,不就是二十万吗?你是当姐姐不应该吗?”
“你说的倒轻巧,二十万?很容易?很容易你怎么不叫你儿子挣一个试试?”我忍不住大声骂道:“这钱是我跟别人东拼西凑借的,我要还的。”
我妈气短,不说话了。
但是我今天回来,就没打算这么着。
我从包里又拿出两万块钱,递给我妈:“加上这两万块,这些年,我给家里一共是六十万,就当买断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从今以后不要在联系我了,我是生是死,不用你管。同样的,我也不会在管你们。”
我妈接过了钱,沉默着不说话。
她在盘算着这钱怎么用,想着我不会绝情。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下了狠心。
微信,还是qq,还是电话号码,我全都换了新。不仅如此我更名换姓,请关姐帮我弄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所以从今天起,我是最后一次回老家了。
我转身就走,我妈也没拦我。
因为她有钱了。
小孩老说狼来了,狼来了,可是这一次,狼,真的来了。
我走了,不在看那个家一眼。
这些年我当提款机,当够了。
还完钟原的钱,我就会从形色离开,然后过我自己的日子。
虽然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这个家,从来没有我。
只有我妈和他的宝贝儿子。
而我傻傻的当了那么些年的傻瓜,有什么用?
眼泪流干的时候,也就等于离死不远了。
我就是。
……
走到客运站,我看见钟原。
他靠在车头上抽烟。
一身黑西装,板寸头,很精神。
“你怎么在这的?”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好也看见我,我主动走过去跟他搭话。
我没有忸怩,虽然我气短。
他抽了一口烟,然后说:“我跟着你来的。”
我心一抽,变得哇凉哇凉的。
最狼狈的那一面被人揭穿,我恨不得遁地逃走。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递给我一支烟:“来一根吗?”
我不想接,但是手已经伸出去了。
点了烟,与他一起靠在车身上沉闷吞云吐雾。
“两天前,你进医院了?”过了许久,钟原问我。
我没隐瞒,点了点头。
喝酒进医院这样的事情,我是第三次了。
形色的姐妹们也没少进,都成病态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靓靓总说,我们这群人活的时间长了也没用,靠脸吃饭的人,到时候人老色衰,活着也没劲。
这话,我不苟同,也不反驳。
过了许久,钟原闷声说道:“那二十万我不要你还了,你从形色离开吧。”
听见这话,我很感动。
钟原和我,其实就处在一线之隔。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我有时候特别想依赖他,可是我知道这是瘾,要戒。
他有身份,有地位,我不想脏了他的身。
即便我冰清玉洁,可是我的名声脏了。
“钟原,我很谢谢你对我大方。可我最后仅有一点的尊严,我想留着。我承认我作,或许在别人看来很傻,可我依然不想把自己逼到那一步。我不想自己厌恶自己。”
我想哭,可我忍着,不想在钟原面前哭。
钟原转身就抱住了我。
这个怀抱,不是以往,带着让我心安的力道。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软弱的情绪:“钟原,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大包袱,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敢依靠别人。”
他没说话,手臂却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突然就松了我一直紧绷着的弦,闷声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还有心酸一股脑的全哭出来。
有时候我真想跟了钟原算了,可是心里总有根刺。
我见过,那种跟了已婚男人的情妇被正室暴打的样子。
我怕,有一天我也会是那种下场。
……
坐在车上,钟原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的路。
“我的身家,不怕你连累。妖精,我喜欢你,但我知道那不是爱。如果有一天你被逼无奈要下海,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因为我不会嫌弃你。”
他说的是大实话,我的心就像是被人致命的戳了一刀。
他是我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我不敢一下就用了。
爱,不存在。
只是喜欢而已。
他不想看着我沉沦,可我何尝又想紧紧的抓住他不放?
我努力不哭,平静了好一会才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和我的家断绝了关系,从今以后我换身份,也换名字,不会再与她们联系。所以我会好过很多。等赚够了钱,我就离开。”
“我不要你还。”钟原又说了一遍。
我展颜一笑:“我知道,可我会还的。”
我不能顺理成章的拿他的人情,如果我是他的情妇那自然另当别论,可是我不是。
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自尊,我陷进了一个死胡同,可我没办法。
本心如此,想作死,那就只能朝死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