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到玉竹苑不过十几分钟的距离,顾余笙付钱的功夫,凉静已经自己下了车,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钥匙,便站在门口等着。顾余笙匆匆给了钱过来,开了门,“外面冷,这么着急下车做什么。”
“忘了没拿钥匙……”凉静进了屋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跑着就上楼了。
顾余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边说着小心,一边跟上去,凉静开了主卧门,张望了一圈,“喵喵,喵喵你在哪?”
顾余笙下意识的看了眼凉静,他倒是没想到凉静会给那只猫起喵喵这么可爱的名字,而且她喊的时候……很可爱啊。
听到凉静的声音,喵喵立刻从天花板的藏身之处扑了下来,落在床上滚了几圈,把两人吓了一跳,不过它迅速起身,舔了舔爪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凉静的脚边直打滚,蹭着凉静的脚……这猫主子真的太像小狗了,傲娇的基因不多,太爱卖萌了。
凉静俯身把喵喵抱起来,“怎么跑那么高,顾余笙这几天猫喂了吗?”
“……”顾余笙摸了摸鼻子,“我忘了猫的事情,应该没喂吧。”
喵喵仿佛听懂了人话一般,从凉静怀里跳下来,一溜烟跑到自己的猫窝那,把猫粮袋子拽了出来,那是之前开封了的,夹子已经不知道弄哪去了,猫窝里还有掉出来的,仿佛是在说它自己已经把自己喂饱了一般。
凉静蹲下来揉了揉喵喵的脑袋,“真聪明。”
“的确是很聪明。”顾余笙想想那晚要不是这只猫疯狂的撞门弄出动静,自己就不会意识到出事去开门,若凉静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怕是自己要后悔一辈子。
凉静倒是没想到顾余笙会搭话,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怎么这么说?”
“那天……”顾余笙虽然不想提起那些事,但想到医生的话,觉得凉静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我在卧室门口,听见猫一直在撞门,敲门之后撞得更厉害,还不停的挠门,而且你一直没有开门或者阻止猫,觉得不对劲,准备踹门发现门没锁,进来就见你已经昏迷了。”
“是嘛。”凉静摸着喵喵的脑袋,心里倒是感受到了一些温暖,“还是动物更有灵性,你对它好,它就会感恩。”
顾余笙掩唇轻咳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尴尬,许久才又开口,“你的助眠药放到了哪里,拿给我。”
“已经没有了。”凉静下意识的看了眼垃圾桶,却没看见那空瓶子,但是里面还有两个纸团,应该是那天自己丢的,钟点工阿姨肯定没进来过,而顾余笙找自己要药,那肯定也不是他拿的,“谁进来过主卧?”
顾余笙被问得奇怪,“家里还有谁,我跟阿姨打过招呼,除非是跟她说,不然卧室书房都不用打扫……对了因为那天不确定你是什么原因意识不清,但医生认为是服用药物,我让暖暖进来找过,不过她没找到应该没乱动东西,怎么了吗?”
“没事。”想想也只有可能是邢暖了,这么说来,她应该是看到了药瓶,然后拿走丢掉跟顾余笙说没有吧,“当时都吃掉了,现在也拿不到新的了,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吞服助眠药的,我拿那个药的确只是因为睡不着而已。”
顾余笙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凉静当初说会吃助眠药是因为误吞的说法,毕竟导致她意识模糊的量最起码要几十粒,但医生也说了要照顾她的情绪,只能放弃追问,但他是没有办法放心凉静自己待着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继续工作?继续会设计部也好,或者有其他的想法?你的店没什么生意,平时也就一个人待着,应该很无聊吧。”
“我不太适合在公司里工作,而且……”凉静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还回的去嘛,公司谁不认识我这个凉家长女,也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公司的,现在又忽然回去上班,不是很可笑嘛,我不畏人言不代表能够随便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顾余笙因为凉静的话,表情略显僵硬,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导致这一切的就是自己,“那……那你可以来young,在总裁办做事,她们不敢说什么。”
“当着你的面不敢,不代表背地里不会嘀咕。”凉静已经厌烦了办公室里那些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事情,也不想在洗手间里听自己的八卦了,“顾余笙,你是怕我死在你这嘛,放心好了,这次只是个意外,我是不会寻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余笙也是心累,自己只是在想,凉静会不会整日自己待着,所以积郁成疾,出去工作和人有些交集,可能会好些,而且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也能放心一点,可凉静说出来怎么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呢,“你有什么不满和委屈,大可以说出来,不要自己憋在心里,这次……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说你把药当糖吃了,一粒两粒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能够陷入昏迷神志不清的程度,怎么说都要几十粒吧,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嘛。”
凉静想想,的确有点扯自己是不能相信,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啊,“我和你现在不是可以交心的关系吧,我当时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已,不小心碰倒了药瓶,去收拾回过神来药已经不见了,不在瓶子里也不在我手上,我想可能被我误吃了,你相不相信都好,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既然你知道你自己吃下去的是药,为什么不找我带你去医院。”顾余笙也是搞不懂凉静的逻辑。
“为什么要找你?”凉静打量了一下顾余笙,“我当时根本懒得动。”
“……”顾余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天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嘛,明明在厨房等水开时还没什么,忽然间就觉得你好像不开心了。”
“说的好像哪天我开心了一样。”凉静想想那天,自己不就是因为邢暖而烦躁嘛,可仔细想想,因为邢暖烦躁的起因还不是顾余笙,明明想要离开他了,可说到底对他还是在意的,“压死骆驼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凉静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也将她内心的话说了出来,那天的确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邢暖被喵喵抓伤住院,顾余笙一夜未归,自己逛街时,却遇见了他和邢暖。虽然说后来邢暖找茬说些有的没的,可她也没占到什么上风,后来顾余笙跟自己说话也勉强算得上好声好气……可过去的一件件事积压在心上,直到最后再也承受不住了,又恰好碰倒了药瓶,后面的一切顺理成章。
“顾余笙,这些话没必要再问了,本以为助眠药会让人沉睡,然后再也醒不过来,结果这也是骗人的。”凉静虽然能够忍受疼痛,但好像那样的痛苦有点过分了,而且若是真那样陷入昏迷,口吐白沫弄得到处都是,那也太难看了吧,她可不想死的那么难看,“所以我不会再尝试了,只要你别再烦我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顾余笙最终轻叹了口气,“你先休息,等会晚餐喊你……不许不吃。”
凉静话卡在那,也是很难受,最终看向别处,没搭理顾余笙却也没有拒绝。没了邢暖在这,凉静好像情绪反常的情况出现的少多了。顾余笙倒是每天早早的起来煲汤,然后放在那让钟点工阿姨喊凉静喝。
那天之后凉静也懒得再去店里,自己在家里一人一猫,凉静坐在落地窗边画画,猫躺在旁边的绒毯上晒太阳,吃过饭后会出门散散步,当然散步的是凉静,猫被她抱在怀里,倒是舒坦的很。
过了元旦之后,顾余笙的工作忙碌了起来,但却是每天准时回家,带着一大堆文件,时不时的还开个远程会议,有几次凉静半夜口渴醒来,下楼倒水时,都能看见书房透出光来,显然他还在忙碌。
想来若是自己还在an的话,这时间也是要忙碌的,哪能像现在这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
夏天时有个闰月,今年过年倒是要迟些,二月中上旬才过年,年会照旧是小年那天。去年开年会,因为an和young同一个时间,所以凉静没能陪顾余笙一起,那时说好了,今年要把时间调开,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做对方的同伴一起出席。
不过现在这情况,凉静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顾余笙要么让邢暖陪他,或者像往年那样,自己一个人去都无所谓。
可顾余笙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年会头一天晚上,他带着一个大大的礼盒回来,在客厅没看见凉静,想她应该是回房间了。又在主卧门前转悠了好几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抬手敲门,凉静正好开门,若不是及时收住,按角度怕是就是要敲到凉静额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