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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掷硬币做选择(1 / 1)

没有能不能,只有肯不肯。

他没有拥抱她,只是扶她站好,其实她双腿发软有点站不好。各种情绪来得太突然,汹涌澎湃,一时间她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该相信什么。

如同开着车,一条直路开了八年,现在要转弯,左转还是右转?左转没有遮挡,还是一条直路,跟八年里的路没有差别,苍白而寂寥。右转却是死角,看不清看不见,只听得到声音传来,不再是一个人,会不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是万丈深渊,还是柳暗花明?

沉默,沉默。

时间仿佛禁止了一般,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眼前是宽阔的胸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却又在意识到这样的念头后,慌张地飞快向后退开了一步。

一步,拉开了距离,表达了她的抗拒,但具体抗拒的是严煊,还是过去未来,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合同我放桌上,有答案给我电话。很晚了,你休息吧。”严煊像是并不介意她的抗拒,从手拎包里拿了几页纸摆在桌上,而后擦过她的肩膀走向玄关。“进到圈子里,我们一起找真相,时间不等人,我们已经耽搁了八年。”

这一幕与之前他拿了报名表给她有些相似,但只是相似,并不完全一样。黎妍没有回头,没有送他离开,而是在听到关门声后,又在原地呆站了会儿,才慢吞吞走到桌子边,拿起那份合同来看。

签约盛愿,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她不想妄自菲薄说什么何德何能,但真的要说把这几张纸搓搓揉揉扔马桶里冲掉,也未免太过矫情。

收拾了桌上的杯子,收拾了自己,关灯,睡觉。严煊的话一直在耳边,盘旋,盘旋,久久散不去,她不得不思考,不得不琢磨,不得不像摊煎饼果子似的在深夜里翻来翻去。

假如爸爸说的都是真的,新闻报道上那些难听难看的男女关系只是捕风捉影的炒作,爸爸当年离开妈妈是因为受到了严煊爸爸的教唆和自身的软弱……

假如严煊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妈妈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只不过真相被凶手掩盖,证据被时间消磨,暂时还没办法找出真凶……

假如这些都是真的,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憎恨妈妈,还有什么办法甩手不管,继续任由这条路一直笔直下去,看着颠倒的黑白,骗自己一切如初?

可是,假如她因此答应了严煊,走进娱乐圈寻找真相,走上爸爸妈妈曾经走过的道路,就一定会面对许许多多是是非非,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重整三观,再也不得安宁。那么她一直以来期许的生活,回到g市,做个当地的小导游,过平凡却自由的生活,就这样抛弃了吗?

到底,该怎么办?怎么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严煊的态度那么明确,她的态度却犹如墙头的狗尾巴草,稍微来一阵风,就前后左右晃啊晃的,这不合适。

开灯,起床,墙上的钟指着凌晨四点多。

讨厌优柔寡断,讨厌现在的自己。

黎妍几步从床边走到墙角,双手撑地,双脚蹬起,靠墙倒立。眼前的世界上下颠倒,血液往脑子里涌,双手吃劲,她缓慢而有节奏地调整呼吸。

害怕吗?那个混沌、杂乱,害她孤苦伶仃失去幸福的地方。

要去吗?为了爸爸,为了妈妈,为了背负罪孽的自己,去那个可怕的地方。

我们,我们。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那个男人变成了“我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我们”不再抵触,反而感到……安心?

五点,黎妍刷牙、洗脸、扎起马尾,简单吃了两片面包,喝了一杯牛奶,穿好运动服和运动鞋,拿了个小腰包,装好手机和皮夹出了门。外面天还没有全亮,只有天边放着一点光,街上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也没有太多鸟语花香,黎妍走了几步,就小跑起来,在她不熟悉的城市里,没有方向。

一呼一吸,时间在慢慢堆积着疲劳,满脑子的事情被稍许的缺氧放空,对立的两个声音不再争吵,终于安静下来。

嘀嘀嘀!

酷炫的改装轿车,没有素质地开着远光灯,按着喇叭,迎面从马路顶端冲过来,大清早的带着喧哗,狂飙过她身边,刺得她眼前一片透亮。黎妍刚想开嗓骂几句,突然耳边响起了擂动的掌声,眼前的画面变了,她向上仰视,看到了背光而立的美丽女人,微笑着朝她伸来了温柔的手,拉着穿着公主裙的她走上舞台,轻轻对她说:

一起唱。

那是一首爸爸写给妈妈的歌,写歌的时候,小小的她也在旁边给了点“意见”。她一直以为早已忘了歌的旋律,但当严煊把录音放给她听的时候,她才明白,有些事她可以逃开,却无法忘记。

奔跑的脚步慢慢停下,黎妍怅然若失地走着,像是城市里的孤魂野鬼,搞不清到底何去何从。天渐渐亮了,路边的摊子摆出来,热气腾腾招揽着生意,上班族和汽车多了起来,嘈杂声叫叠在一起,令人烦躁。

拿出手机,时间显示为六点十分,稍微犹豫了一下,黎妍点开了地图导航,设定了远山公墓,看了公里数,有了目的地。

“请沿当前路线直行八百米。”

“前方一百米右拐。”

“左拐,然后直行1.7公里。”

一直跑一直跑,跟着导航提示,向着城市的边缘,远离城市的喧嚣,像个挑战体能极限的神经病,无视别人投来的奇怪目光,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

于是她跑了接近三小时,跑到了远山公墓。

喘了会儿气,歇了会儿脚,她一步步走,走到妈妈的墓前,认认真真鞠了三躬。看着墓碑上正面的照片和反面的墓志铭,她不觉想象起她和爸爸还有严煊,都缺席的那一场葬礼。

在乎的人一个都不在,那场沉痛的仪式,可笑地没有家属。

静站了大概十分钟,她兀自发着呆,彻底沉浸在过往里,既痛苦又无助。然后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努力再努力,终于对着墓碑喊出了“妈妈”两个字。

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时隔八年,她做到了。

“妈妈,你替我选吧。”

从皮夹里拿出了一元硬币,黎妍把它抛起,字的一面就签合同,花的一面就不签合同,看起来幼稚至极,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硬币反射着阳光,耳边莫名其妙又传来严煊的声音:我们一起……

略微的刺眼,略微的晃神,黎妍没能接稳硬币,硬币在墓盒上弹了弹滚到了墓盒与墓碑中间。像是冥冥中的注定,她急着想知道结果,于是弯腰去墓盒后面找硬币,结果硬币斜竖着卡在一道不宽不窄的缝道里,不是字,也不是花。

缝道是远山公墓每个坟墓的设计,密封骨灰盒的区域和竖立的墓碑之间,空出了一块,设计出了四条道缝,不知道是什么设计理念,但黎妍发现道缝里塞满了……纸?她有些疑惑地抠了一个出来,看形状是纸叠的纸鹤,不过沾过雨水,又被风干,时间有点长,所以旧旧的、邹巴巴的很难看。她又倾身扒拉了一会儿,纸鹤的数量不算少,每只都很小,用着相似的纸,纸上有着淡淡的金黄叶子花纹,还有些印刷的字,不过因为折叠在一起,看不清楚。

什么人折这么小的纸鹤,塞在这种小缝里?歌迷吗?总不至于……是严煊吧?

黎妍又好奇地看了看手里的纸鹤,忽然觉得那淡金黄色的纸有点眼熟,于是拨了拨,找了几个还算比较干爽的纸鹤,小心翼翼地拆开,当“吸烟”、“有害健康”等几个字拼拼凑凑,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不觉手一抖,嘴角一抽。

香烟纸?

记忆的犄角旮旯,冒出几个严煊抽烟的画面,淡黄的软纸盒,淡金的叶子花纹,难怪她会觉得眼熟,真的是他?可是一个大男人,折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已经很夸张了,还把香烟纸裁小了,折得这么秀气这么袖珍,到底是第几人格分裂出来的结果?

“哎……小姑娘你又来了?今天来得真早,就你一个人?”

“嗯,阿姨好,我过来看看。”

“哦,嗯?你发现这些纸鹤了?呵呵,还有很多在我那边,我大概每三个月帮严先生收拾一次,要不然那几条缝根本不够他塞。”

“这些纸鹤真的全是他折的吗?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我看到过哦……他会把剩下的香烟摆在墓碑前,然后把本来就不大的香烟纸裁成四块,折成四个纸鹤。因为纸张很小,他就折得很仔细,看起来很投入。”

“是么?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折这么小?”

“我也问过,毕竟对于男人的手来说,折这么小的纸鹤真心不容易,但他没有告诉我。”

“哦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投硬币没投出所以然,反而让她发现了一桩怪事。那个不讲道理腹黑到抽疯的男人,那个温和伤感娓娓道来的男人,还有坐在墓碑前折小纸鹤的男人,竟然是同一个男人?双子座的吗?这么难捉摸的多重性格,她跟在他后面混,确定不要紧?

“阿姨,今天让我来擦墓碑,摆雏菊好不好?”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我的工作……”

“没关系啦,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把抹布和水给我。啊对了,能麻烦你去把收起来的纸鹤拿给我看看吗?那个,我是严先生的……嗯妹妹,呵呵,妹妹……”

“那好,我这就跑一趟,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你等着。”

中年女人把清洁的东西留下,走远了。黎妍拿了干净的抹布在桶里的清水中浸了浸,然后拧干,慢慢在墓碑上擦拭。虽然心里的感受还很复杂,那些伤感的、痛苦的、不安的、恐惧的情绪交错着乱成一团,但总体而言,她已经不再消极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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