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兴凡住的地方已经围满了记者,我是和助理一起来的,我们两个都戴着口罩,那些记者纷纷注目,但不敢轻举妄动。
我在门外摁了门铃,胡兴凡迅速给我开了门,我立刻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酒酒,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不管我呢。”他看见我很高兴,一下抱住了我。
我摘下了口罩,把吃的放在桌子上。来的路上,胡兴凡又联系了我,说他都一天没吃了,让我顺路买点吃的。
我买了两盒便当,他闻到饭的香味,松开了我,坐在桌边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没让你跟你抢。”我拧开矿泉水瓶放在他手边。
他什么也不说,光顾着吃了。我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外边还是很多记者,有几个还趴在窗户上,想看到点什么。
我拉好窗帘,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件事情太突然了,这么多记者怎么会知道胡兴凡的住处,总感觉是有预谋的。
胡兴凡叹了口气,“小爷也不知道,等会儿小爷吃完了,你帮我离开这里吧,这里不能住了。”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我看助理和胡兴凡的身型差不多,就让他们两个互换了下衣服,过了两个多小时才走。
这些记者在这里守了一天,也都累了,看见我跟助理出来,看都不愿意多看。
胡兴凡上了我的车,顺利离开了这里。
他说自己在市区还有另外一套房子,暂时先去那里住。我把他送到了那个小区,他让我先别走,说有事问我,让我跟他上楼一趟。
我有些犹豫,他抓着我的手说:“小酒酒,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是摇摇欲坠,公司其他股东都虎视眈眈,想要独吞呢。现在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一个了。”
他说的真诚,我答应了跟他上楼。
他的房子在顶层,是个楼中楼。我进去了之后,他反手关上门。
胡兴凡说他平常虽然不住在这里,但还是按时有人来打扫的,比他之前住的地方都要干净的多。
我坐在沙发上,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不准备出面澄清一下吗?”
“怎么澄清?我本来就是冒充了我哥。”他的脸色僵硬,“小爷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媒体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谁泄露了秘密。”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想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有几个,一一排除就好。”
他突然笑了一声,“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三个,你和我,还有我的秘书。我的秘密曾经也是我哥的秘书,一直在胡氏工作,对胡氏忠心耿耿,不会背叛我的。”
我蹙了蹙眉头,“那你这意思,是怀疑我了?”
“是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的十分肯定。
我有些生气,但还算冷静,深吸了一口气,说:“胡兴凡,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你的事情。”
“小爷不信!”他突然就怒了,低吼了一声,“我现在就是怀疑你泄露的我的秘密。我的公司出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是穆氏集团!你是穆沉言的女朋友,你也是受益人!温酒你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妈的!小爷信错了人,瞎了眼才把这事儿告诉你。”
他的语气不善,我吃惊的看着他,“胡兴凡,我再说一遍,你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放屁!你要是不说,外界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媒体报道?温酒你把我害惨了!”胡兴凡气的摔东西。
我也很生气,腾一下站了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不要冤枉我!”
“呸!”他吐了口唾沫,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襟,“我看你是跟穆沉言睡傻了,小爷让你清醒清醒!”
他突然甩了我一巴掌,我被他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脸颊,顿时委屈了起来,胡兴凡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着我拳打脚踢,我求饶的越厉害,他打的就越凶。
我哭喊了出来,可他像是听不见一样,红着眼睛打我。我蜷缩在角落里,用胳膊护着脑袋,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我的手机响了,我准备接听,却被胡兴凡给抢走了。
来电显示是穆沉言,他接听了之后,吼道:“穆沉言你的女人在小爷这呢,他被小爷草哭了,你听见了没?”
我抽泣着,他把手机放到了我面前,我不顾一切的喊道:“穆沉言,救我!”
他那头沉默着,过了几秒钟,便传来“嘟嘟”的忙音。
胡兴凡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妈的,小爷真是瞎了眼。”
我留着眼泪,咬着牙不让自己疼的喊出声。他顿觉无趣,也不再打我,就看着我哭泣的模样,那样子就跟个恶魔一样。
我缩在角落里,等了大概十分钟,便听见了敲门声。胡兴凡走过去开了门,这一开门他就慌了,外头站着穆沉言,还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他想关门,但已经晚了,穆沉言的手抵在门上,身后七八个大汉一起涌了进来,围着胡兴凡。
穆沉言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想说点什么,但一张口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哭声。
他走过来,把我抱了起来,轻声问:“没事吧?”
我摇头,“胡兴凡打了我,疼。”
他没说话,动作温柔的抱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向了胡兴凡,“小子,你口口声声是温酒是你喜欢的人,可喜欢一个人是用来疼的,而不是用来打的,你不配喜欢她。”
胡兴凡望着我,骂道:“呸,温酒这贱货把小爷害的这么惨,小爷瞎了眼才喜欢她!”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穆沉言抱着我要走,胡兴凡大步上来,那架势似乎是不想让我走,但穆沉言带来的人很有眼力劲,立即拦住了他。
我和穆沉言一起走了,他开车送我去医院,路上他一直沉默。
这是胡兴凡第二次这么凶的打我,我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甚至胡兴凡还说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看着穆沉言的侧脸,哆哆嗦嗦的说:“胡兴凡他撒谎,我跟他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穆沉言给打断了,他嗓音沙哑的说:“我知道。”
我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误会。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检查了一下,处理了身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
回到家之后,我上网又翻了翻,胡兴凡的事情热度一直没有褪去,甚至越来越高,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而他公司的那些股东,也已经联合到了一起,逼着胡兴凡现身。
我关掉了手机,看着还在处理公务的穆沉言,他察觉我的目光,问道:“肚子饿了没?晚饭想吃什么?”
我摇头,“不饿,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随便吃点啥吧。”
他点了下头,“一会儿我叫张姨去准备。”
我没说话,看着他那张脸,又想起了胡兴凡所说的话。如果胡氏集团出事,那最大的受益者将是穆沉言。
“穆沉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低声说。
他又抬头,“你问。”
“在今天之前,你知道胡兴凡的事情么?”我看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神情。
他沉默了几秒钟,沉声道:“温酒,我不想再骗你,所以看我可以告诉你,确实是知道。”
我震惊,“所以,现在媒体的报道,也是你指使的是吗?”
“是的。”他点头,“但我没想到你会跑过去找胡兴凡,还被他打了,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抱歉。”
他抿着唇,我心里莫名的涌上来一股火气,“穆沉言,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公司相当于胡兴凡的命,你怎么能这么做?现在外界的声音那么大,胡氏已经是摇摇欲坠,胡兴凡要是没了公司,他要怎么办?”
“可是温酒,你也是我的命。他绑着你,要把你带到国外去,如果没了你,要我怎么办?如果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小子会得寸进尺的。”
穆沉言比我冷静的多,甚至让我觉得冷血,我说:“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这两件事情在我心里的性质是不同的,我道:“不管怎么样,你让那些媒体删除了那些报道,并且道歉、澄清。”
“我做不到。”穆沉言直接拒绝了,“温酒,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想胡兴凡在东宜市呆不下去。我是一个男人,我无法容忍别人那样对你,我做不到什么都不做。”
“穆沉言!”我气坏了,吼了他一嗓子。
他眯起眸子看我,“温酒,你脑子坏了?你忘了自己被绑到泰国的事情了?他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打了你,打的那么狠,你现在还替他担心?”
他说对了,我不该如此担心胡兴凡的,但我知道自己也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更知道胡氏的公司对他来说相当重要,他这些年一直苦苦支撑,也不想就这么毁于一旦。
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