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只一心想着让穆沉言松手,不能让他错手杀了胡兴凡,所以力气很大,直接砸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看见有鲜血顺着穆沉言的脸颊留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晕乎乎的倒了下去。
我手里的板砖掉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他那么高大的身子在我眼前倒下,而胡兴凡立马从地上起来,狠狠的踹了穆沉言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快走吧。”他拉着我的胳膊,我不愿意,“不行,得送他去医院。”
胡兴凡道:“这是在穆家大宅的门口,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拉着我跑,我一步三回头,没一会儿功夫就看见管家和几个佣人跑了出来。远远的,管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很好。
自那天之后,我整日不安,怕穆沉言会找我麻烦,胡兴凡让我安心,说他伤的挺严重,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更不会找我麻烦。
这天晚上我下了班,去地下车库取车,坐在驾驶位上,我系好安全带,突然感觉有点怪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后座上坐了一个大男人,正是穆沉言!
“卧槽!你在这干什么?你怎么上车的?”我被吓到了,他像个幽灵一样坐在后座。
“你这破车的锁,随便开开就能上来。”他冷冷的回答。
我仔细看了他一下,他额头上还包着纱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甚至因为他此刻的气场诡异,反而让人心生害怕。
“你要干什么?”
他冷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样子别提多诡异了。
“我住院四天了,你都不打算来看我的么?我脑袋是被你打伤的。”他用手指了指头上的纱布。
其实我伤了他并未觉得心里有过意不去,他利用我的感情弱点,害死了我妈,给他一板砖那是算轻。
“我工作这么忙,根本没有时间好么,就算有时间,也不会去看你的。我没有必要去看你。”我丝毫没留情面。
穆沉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咬牙说:“温酒,你知不知道我一旦起诉,你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耸了耸肩膀,“你打伤了胡兴凡的朋友,还掐着他的脖子企图谋杀,要真走法律途径,你要负的责任更多。我看你应该不会自找麻烦吧。”
被我说中了心思,穆沉言陷入了沉默,我道:“你还是走吧,以后再用这样的方式上我的车,我可就要报警了。”
“那今天这次为什么不报警?”他问我。
我竟一下子答不上来,想了一会儿才说:“今天工作太累,不想折腾。如果你想折腾的话,我不介意陪你。”
他嘴角露出笑意,在光线昏暗的车内,显得格外的吸引人。
他没有下车,我觉得头疼,说道:“穆沉言,你现在好歹也是病人,能不能在医院里好好待着,不要来烦我?”
“除非你回到穆家。”
我摇头,“回穆家是不可能的,我妈已经不在了,我不会在那栋空旷的房子里生活的。”
“温酒,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他低喝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总裁,几次三番的让我留在穆家,已经很给面子了,而我却丝毫不领情,他这会儿生气的很。
“穆沉言,你是不是当惯了总裁,觉得任何人都要听你的?我可不是你的员工,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不要再用那副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看见他神色紧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样子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我耸了耸肩膀,“赶紧下车吧。”
他没动,反而说:“开车。”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吱声,发动了车子。
我车速开的极快,这会儿又是下班高峰期,实际上很危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竟然有点贪恋这样刺激的感觉。
十字路口,绿灯还剩最后几秒钟,我狠踩油门,想直接冲过去,但右手边突然冒出来一辆红色的汽车,车速也相当快,我立即踩了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大。横冲过来的车,从我面前驶过,我听见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长舒一口气,幸好我刹车踩的及时,不然就要车祸了。
我停在安全线内等红灯,回头看了一眼穆沉言,因为刚刚急刹车,他的脑袋撞到了前边的椅背,伤口破裂,此刻纱布都被染红了。
“你不要紧吧?”我着急了起来。
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摇了摇头,可下一秒他就倒在了后座上。
我什么都来不及响,立即开车送他去了医院。医生说他的伤口裂开了,重新缝合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处理好伤口的是是,他还在昏睡当中,我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十分安详,跟平常冷冰冰的他完全不一样。
正当我被他那张帅脸给吸引,看的入神的时候,我听见他在说梦话。
“辛枝,辛枝……不要走……”
这个名字很别致,我印象也很是深,是他那个已经过世的前女友。我几乎快要忘记这个人了,这会儿听见他在睡梦里喊,我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没等他醒来,我就离开了医院。
天已经很黑了,霓虹灯的光将我的身影拉的很长,我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竟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站了片刻,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的小巷子里窜出来三个汉子,一个人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巴,另外两个钳制住我的手脚,把我拖进了小巷子里。
我剧烈的挣扎,但他们三个男人都是身强力壮,根本挣脱不了,我被他们拖进了巷子深处。
终于,他们松开了我的嘴,我大声的呼救,那个人又立马捂住了,恶狠狠的说:“别他妈出声,把老子惹急了直接在这里把你办了!”
他脸上有一道刀疤,样子十分凶狠,看的出来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另外一个人在一边打电话,说什么人已经弄到了,送到哪里去。看样子,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对方会是谁?
我竖着耳朵想听见通话的内容,但还是没听清。那人挂了电话,在刀疤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我趁其不备,使尽全力挣脱,快速往巷子外边跑。
这是一条又长又窄的巷子,我跑了没几步就被追上了,那刀疤男对我丝毫不客气,抓住了我的头发往后扯,接着又是一个手刀落在我的脖子上,我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且眼前一片漆黑,我以为是没有开灯,可渐渐才发现,我是被人戴了眼罩。我坐在一个椅子上,手脚都被人给绑住了。我使劲挣扎了一下,没有任何用处。也想大声呼救,但嘴巴被人贴了胶带纸。
我凝神听,但附近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累的睡了过去,又被饿醒,胃一阵阵绞痛,我快晕过去的时候,听见了汽笛声和机车的声音。我仿佛看见了希望,立即打气了精神。
没多久的功夫,我听见开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然后有人拿掉了我的眼罩。我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人是胡兴凡。
“温酒,你怎么样?有事没?”他很紧张的看着我,我摇头,他撕掉我嘴上的胶带纸,蹲下来解开我脚上的麻绳。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里一个废弃的仓库,位置似乎很偏僻,窗外一片片的草地,见不到房子。
“你怎么过来的?”我有气无力的问他。
他道:“我找了一夜一天了,急死小爷我了,还好没事。”
“是谁干的?”我问道。
他犹豫了两秒钟,没有回答。解开我手脚的麻绳之后,把我扶了起来,但因为我坐的太久,腿已经麻了一下子又跌到在椅子上。
胡兴凡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抱起来走出了仓库。
天已经黑了,外边还有两三个他的朋友在放风,见我们出来之后,都骑上了机车,我往后看了一眼,就看见穆沉言的车在后边,驾驶位似乎还坐着人。
我心一沉,我被绑架是他干的吗?
“别看了,赶紧带上走吧。”胡兴凡把头盔塞给我。
我迅速带上头盔,坐在胡兴凡身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为我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胃病又犯了,我让胡兴凡送我回家,回去之后喝了点粥,吃了胃药就睡下了。
我一直在做噩梦,惊醒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了点冷水醒神。我仔细一听,居然听见外边有声音。
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那声音愈发的真实。我下床穿了拖鞋,悄咪咪的打开了卧室的门,看见厨房里似乎有人。
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厨房里的人居然是穆沉言。
他站在料理台前正在切菜,修长的手指拿菜刀的样子十分好看。
我生气他又不经过我的同意进我家里来,好像我家的门锁就是个摆设一样。也很惊讶,他居然会下厨。是为我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