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懒得跟对方的辩解,而是认真的看向周太守说道。
“周太守若相信,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天亮后周鸣自然会醒。”
谁知这名主任医师却来劲了,“你当自己是谁,敢这么说大话?那可是脑损伤,万一感染的话可是会脑死亡的,人就没了!”
这一下周太守慌了,也觉得有必要做开颅手术了。
可江川却懒得解释,冷然道,“我看你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吧!”
听到江川的这话,这名主任医师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主任医师叫谢文东,在花城市立医院做了十几年的医生,属于脑外科的主力主刀。
他本人更是师承京城医科大学,脑外科名宿周沫教授。
只不过谢文东在医院的名气虽然大,可私下的风评并不是很好,病人都叫他谢扒皮。
不过他有个好岳父,就是现在花城市立医院的院长。
所以很多他跟病患的纠纷,都被医院压下去了。
因此谢文东在花城市立医院的行事作风,愈发的有恃无恐。
“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为病人负责,才要求做手术的,你凭什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谢文东被江川的话激怒了,嚣张的怒怼道。
在谢文东看来,周鸣即便是能活下来,大概率会变成傻子。
既然这样的话,谢文东准备给周鸣来个开颅手术。
不管成功与否,周太守也看不出来。
周鸣要是醒来后变成傻子,就说是之前受伤导致的。
如果周鸣下不来手术台,那就是大脑被感染了,手术开始得太晚了。
可不管如何,谢文东作为主刀医师,周太守都会念他这份恩情。
而谢文东跟周太守有了这层交集后,日后在省内医学界的地位自然能水涨船高。
以后那些想要搞臭他的人,在对他动手前也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毕竟他可是曾经挽救过周太守儿子的人,周太守肯定会护着他的。
可没想到周太守身边的年轻人居然横加阻拦,这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而谢文东如此明显的用意,江川自然能看出来。
只不过周太守爱子心切,并未察觉到不妥,他只想儿子能醒过来。
于是关心则乱的周太守问道,“手术风险大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谢文东傲然地一拍胸脯说道,“手术风险不大,不会有后遗症的!周太守放心,包在我身上,您要同意我这就去安排手术!”
江川怎么可能是好朋友,被一个庸医带走做一场本不该做的手术。
于是他挡在了谢文东面前,阴着脸说道。
“开颅手术大部分都有后遗症,你凭什么敢说没有?
而且我说了病人不用手术,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谢文东也不退让,盯着江川冷然道。
“切,你到底是谁呀!还要你负责,这可是太守的公子,你拿什么负责?
而且病人的情况很危险,这要是耽误了病人的病情,后悔都来不及!”
周太守也是心乱如麻,他不敢把儿子的事情告诉妻子马秀兰,生怕她受不了。
可现在他要独自做出决定,而这关系到了儿子下半辈子的幸福。
“够了!你们让我静一静,跟我点时间!”
周太守一声大吼,喝止了两人的争吵。
可这却让谢文东急了,他破亟待地跑到了周太守面前,试图说服周太守。
“太守大人这可不能拖啊!那可是根钉一样的针打入大脑,这要是发生了感染,我们就是想救都来不及!”
说着谢文东指向了江川,恶狠狠的说道。
“就这个家伙,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他很明显是故意的。
要我说贵公子现在这样,很有可能就是他害的!”
这话是谢文东为了让周太守答应做手术,随口污蔑江川的话。
可是这落在周太守耳中,却像是一声惊雷。
他震惊地看向江川,眼中满是狐疑,甚至下意识退开了两步。
谢文东看在眼里,立刻抓住了重点,进一步添油加醋的说道。
“太守大人,贵公子头上的这根东西,想要打穿人的头骨,需要的力气可是很大的。这个过程肯定会造成脑震荡、脑损伤,贵公子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而什么人最怕贵公子醒过来,自然是把这东西打入贵公子脑子里的家伙了。”
理是这个理,周太守也不得不这么想。
可江川会这么做吗?
他可是救过马阁老的神医,胡万平更是对江川赞誉有加。
但是这次庙街的拆迁,的确动到了江川的铺子。
难道说,江川为了保住自家的铺子,故意陷害给那些霓虹人的吗?
这一切其实都是江川做的!
被谢文东这么一搅和,周太守顿觉看不透江川了,他甚至觉得江川很危险!
谢文东正洋洋得意,同时也在心里暗骂,让你多管闲事,老子弄不死你!
而这时一名护士惊慌的跑了过来,“谢主任,不好了!”
谢文东一听就急了,怒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护士赶紧说道,“今晚从三院转过来的两个病人发疯了……”
谢文东一听就来气了,这俩病人要不是雅致集团的苏木亲自送来,他是不会让病人入住的。
“给他们打安定,明天就联系三院,送他们回去!”谢文东气不打一处来地咒骂着,“这里是脑外科不是精神病院,你去通知苏大富豪,就说她爸妈已经疯了,咱们医院治不了!”
听到这番话,江川当即就是一哆嗦。
医生怎么能这么对待病人,治不了的就说病人是精神病,也太草率了。
而且谢文东口中的苏大富豪,应该就是苏木了。
这让江川想到了,下午被送到三院的苏有龙和穆逢春。
要说这两人是疯子、精神病,江川觉得还不至于。
“……不要再电我了,我承认我是精神病……”
“……别追我了,我不是疯子,我要回家……”
这时穆逢春和苏有龙一前一后地,从众人面前跑过去。
两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声,响彻了整个脑外科的病房。
谢文东的脸都气绿了,他跟周太守告罪一声后,就向两人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同时谢文东嘴里还骂着,“把他们俩给我抓起来,马上通知三院把人带走!”
而等谢文东走后,周太守还在沉思要不要给儿子做开颅手术。
现在他连江川的话也不信了,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隔壁病床的病人家属,看向了这边问道。
“您真的是周太守,电视里经常出来讲话的周太守?”
这话把纠结中的周太守惊醒了,说道,“是我!”
听到这话,这名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兴奋地说道。
“谢主任可是好人啊!我爹头疼了好几年了,去过很多医院都看不出问题。
就是谢主任看出了我爹的问题,发现我爹脑子里查出了脑瘤。
现在就等着做手术了,周太守您相信谢主任不会有错的!”
中年汉子越说越激动,听得周太守也开始觉得,或许谢文东是个不错的医生。
可是江川看向病床上的老人,当即看出了端倪,困惑的说道,
“老人家怎么可能有脑瘤,他是得了风眼才头疼的,治疗这个根本不用手术!”
中年汉子一听就急了,“你个小年轻懂个啥!这是我爹的片子,你能看懂吗!”
看到他拿出了脑ct,江川一把抢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可不管江川怎么看,这个ct上除了有几个旧的轻度脑梗病灶外,并没有肿瘤的影子。
于是江川说道,“你爹没得脑瘤,这ct上也没有脑瘤的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