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是摇了摇头:“封地之上自有长固他们谋划,而且眼下长风将军也在,他们自会护卫世子周全,至于护卫姑娘这些事情,如果得到世子的命令,只会返回封地。”
见长宁意志坚决,顾长宁正要开口游说长垣,却是先到一步开口了:“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长垣就先出去了。”
说完便是也不等顾长宁回答,便是一个闪身,瞬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长宁主仆二人见状对望一眼,皆是微微沉默了片刻,忍冬才摇摇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此时此刻,顾长宁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她摇了摇头,看了忍冬一眼,此时突然想起什么的道:“这些杀手好大的本事,我怀疑他们与南图或者是蓝家庄的人有关,你明日便去叫我们的那些探子们留意一下。”
忍冬闻言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看,这才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如果我们的人出手。还不知道会担上怎样的风险,而且,眼下安世子那边也未必会同意。”
“眼下不是安世子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而是眼下安世子恐怕已经是自顾不暇了,我们既然眼下在那边有些人手,为何不索性全面的查探一下呢?毕竟,这件事情对安世子来说,至关重要。我想以他的性子必然已经猜到我会插手此事了,所以,你也不必在意他如何想。”
顾长宁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忍冬顿了顿,刚要说话。便是听到耳畔一个声音:“这件事情,我看你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不用回头,顾长宁主仆二人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是谁?
“沙公子,能不能不要总是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你能不能挑个好时候?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三更半夜呢。”顾长宁无奈地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沙躲陀。
沙多陀深潭一般的眸子清浅荡漾,看着眼前的顾长宁,朝前走了两步,环顾四周,却是侧脸对立在一旁正在偷笑的忍冬道:“每次前来,也不见你给本公子冲一杯茶水过来,今天,本公子厚颜,麻烦姑娘给我冲一杯云雾茶如何。”
倒是没有想到,这沙多陀今日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对忍冬说的,不过他此话说完,忍冬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今日……必定是有话想单独与顾长宁详谈,忍冬止住笑,顺势轻点了点头,对眼前的沙多陀笑道:“这云雾茶,必须要用滚烫的热水冲,才最好,沙公子若是一定要这种云雾茶,奴婢这得先去先烧一壶热水来,公子可要耐得住性子才行。”
见眼前的忍冬果然善解人意。沙多陀便是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有劳忍冬姑娘了。”
几人皆是心照不宣的看着眼前的忍冬快步开门离去,顾长宁方才收回眺望的眼神儿,看着座位旁边满面春风沙多陀,开口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连忍冬都打发了,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忍冬都不能知道吗?”
对方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似乎是略略思量了的片刻,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顾长宁,正色道:“方才,不小心听闻,你说起武陵王爷遇刺的事情,听的出来,你似乎也想淌这武陵的趟浑水,想帮助安世子查探事情的真相对吗?”
“这听墙角的功夫,沙公子若是自认第二,只怕没人敢认第一了。”他话音刚落,顾长宁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翘了翘,出言讥讽道。
对方却也似乎并无意与她的态度,见她如此一言,便是点了点头:“你们顾府上下,如今虽然不甚和睦,但无论如何,还算是风平浪静。如果你执意要牵涉到武陵封地的事情当中,只怕往后,你们顾家满门必将受到牵连,这件事情,你可是要先想明白了。”
提到这个,顾长宁心里,怎么不明白?昔日的乔氏与永王,如今还历历在目,个中利害,她心里自然清楚明白,只不过自己生辰当日,安若枫已经主动前来了府邸之中,且已经表明身份,只怕如果武陵世子那边真的出事,顾家上下,多多少少也会受到牵连。不过如今武陵王府那边,安世子已经回到了封地之上,对于他的心思,顾长宁昔日里还是多有领教过的,虽然如今,他在武陵王府那边眼下的处境,十分不妙,但是,以他的心思,他那几位兄弟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眼下既然顾家已经脱不开干系了,那么顾长宁倒是愿意赌上一把,但是如此心思,对于眼前的沙多陀,顾长宁却并不想将事情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公子的好意,长宁心领了,只不过,昔日里,长宁与那安世子,总算也是相交一场,今日安世子蒙难至此,难道沙公子以为,长宁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吗。”
见顾家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方话,沙多陀其实并不奇怪,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嘴角忽然微微翘了翘。笑看着顾长宁:“说的也是。你如今这般处心积虑的为他考虑,这安世子若然知晓了,心里必然高兴,他当日在京城之时,在你身上所谋之事,如今尽数实现了,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安世子真是耐得住性子。”
闻听此言,顾长宁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这眼前的沙公子,竟然也是早已看出安若枫的心思,虽然他自己知道这安若枫起初接近自己的时候,的确有利用自己之嫌,可如今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与那安世子之间的事情,似乎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如今想要分开,倒也并非那么容易。而且,自己如今,也真的不能狠下心来,对他的事情彻底放手,今日,对着沙多陀,忽然提起昔日之事,顾长宁心里不禁微微一动,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