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桐桐姐的朋友,我叫王怡蓝,你伤得好像很严重,一定要注意呀!”王怡蓝开口打破了沉默,蒋若帆礼貌的对这她微微一笑。
“你们三个人一定都饿了,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吧!”蒋若帆现在恐怕还不能吃什么东西,看着楚梦寒苍白的脸色,我对她说:“怡蓝,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小姑娘有事可做,雀跃的离开了。
“谢谢你!”楚梦寒走到了床边,把我扶起来,拉着我的手对蒋若帆严肃认真的说出这三个字。蒋若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这句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没有权利代表桐桐,只是代表我自己。谢谢你一直对桐桐的照顾,否则这些年,她还要受更多的苦。谢谢你……”
楚梦寒说得很慢,除了最初开始的时候,他对蒋若帆和周正的态度是不同的,我听得出,他是在发自内心的感谢蒋若帆,我的手被他握着,感觉到他的掌心已经湿热一片。
蒋若帆收起了笑容,脸上神情淡淡中掩饰不了丝丝的苦楚:“桐桐,是个好姑娘,有一段时间,我对你很没有好感,但是后来当我暗中的了解你之后,我又释然了,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就算我努力十年,二十年,也无法得到桐桐给你的那种爱情。所以我选择了远远的祝福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你的女儿很可爱,像个小天使一样,希望我还能有机会见到她。”他的笑容太令人心疼,说了太多的话,蒋若帆力气已经用到了极限。闭上眼睛,很累的样子。
轰,我甚至能感觉到气流在楚梦寒头顶交汇炸开的声音。他慢慢的转过头来,错愕的看着我。震惊,错愕,惊喜,愤怒……各种感情交汇在一起,整个人都呆傻在了那里,浑身都在微颤。
我用力的点点头,抓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水,“是的,梦寒我们有一个女儿,已经6个月大了……”
“我的女儿?”他凑近我,把头低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仍然傻傻的问。
我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哽咽着说:“是的,我们的女儿,她叫晓梦……她长得很漂亮,很像你……现在在我妈妈那里……”
我还没有说完,下一秒我被他拦腰抱住,蹒跚着随着他的力量向门外走去。
“梦寒……”他好像疯了一样,不顾我身后的蒋若帆,带着我向门外走去。一路把我带到了安全通道,让我倚在墙上,他把我圈在他胳膊支撑的小小范围内,居高临下的低着我的眼睛。“萧桐桐,你在说一遍!”他的声音里无喜无悲,好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一样,再次皱着眉头问我。
“是的,梦寒,我们有一个女儿,本来你昨天就可以看到她了!”我哭了,他笑了,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梦寒……”我点起脚尖,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把头顺势埋在了我的颈窝,我听见他哽咽吸气的声音。随即猛地把我抱起,在楼道里飞了起来。
“梦寒,我的头痛……”感受到他身上巨大的喜悦,我泪流得更凶了。
“桐桐,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到现在才告诉我,我是孩子的爸爸,却从另一个男人嘴里得到了我孩子的消息,这对我不公平,萧桐桐……”
他狠狠的亲我,又要注意不碰到我头上的伤,像是惩罚,又像是怜惜。
胸口泛着疼痛上来,声音柔和中泛着酸楚,怀孕时孤单的一个又一个夜晚,产房里的一幕幕,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梦寒,好疼,当时好疼,我喊着你的名字,却看不到你,手术台好冷,生孩子她们也开冷气,手术台旁没人陪护我,我好怕,好痛,我怕孩子生出来不健康,我怕我生不下来她,我怕她那么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我带不好她……”
头有些疼,胳膊也疼,当时生宝宝时的感觉铺天盖地清晰的传来过来。
他抱紧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下一次,我一定陪着你,从怀孕到进产房,我都陪着你!”
我猛地停止了哭声,“下一次?”
“嗯,我们要生很多孩子,每一次我都陪着你。”
我当时气结:“要是你生,我倒是很乐意协助你!”他说得轻松,男人永远不能体会女人生孩子是多么痛的一件事情。
看着他泪水中的笑容,我竟然好像看到了我再次大起肚子时的模样。
我翻出手机,把晓梦的照片给他看,随着指尖的轻触,一张一张孩子的笑脸出现在手机频幕上,楚梦寒的表情从没有过的丰富生动。
每一张都亲我一下,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都溶化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我看到王怡蓝正在拿着牛奶小心的递给楚梦寒。
楚梦寒礼貌的接过来,抬头看到了我们。
“桐桐,你没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诉梦寒,你真是的,早知我就不说了……”
刚才楚某人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完全没有顾及蒋若帆现在的情况。
不过这也不怪他,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惊了。
我要在医院观察,蒋若帆的时间就会更长,就算没有答应蒋妈妈,我也会一直陪着若帆的。不是报答,不是义务,只因为他已经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很开心,可是每一次都催着我回去,说不用我陪他,让我自己多休息。
王怡蓝几乎每天都要来医院来看我。楚梦寒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去找蒋若帆,一周过去了,两个人也熟了起来。
“桐桐姐,不好了,若帆昏迷了!”我正翻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松,手机哐当掉在了地上。
蒋若帆的伤势都在很好的恢复中,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呢?
王怡蓝急得都哭了出来。我随着她一起去了急救室的门外。看到了蒋妈妈一边流泪一边焦急的等待着。
“伯母,若帆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再是巧合,郝菲的话,还有蒋妈妈的神情,包括蒋若帆眼睛里的闪烁,我早就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唉!”在我的哀求下,蒋妈妈把我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对我说:“若帆不让我告诉你,可是你既然问,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你知道若帆为什么要去美国吗?”
听到蒋妈妈说得这句话,我只觉得如同霹雳震穿了我的心脏,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整个身体的重量找不到一个支撑点,如果不是扶着墙壁就要慢慢的倒在地上。
“胃癌?”蒋若帆得了胃癌?他还这么年轻,几乎完美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得了绝症?老天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呢?
蒋妈妈擦着眼泪,“和你分手后,若帆接管了庞大的家族企业,这都不是他本心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若帆是企业唯一的继承人。他以前一直拒绝,无数次劝说我们用聘用职业经理人的方式来管理企业,说中国,家族企业子承父业的思想太愚顽,其实这样对企业的长久发展未必是件好事。可是和你分开后,他主动的接管了一切,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心安后能有机会再一次接受你。让日后和我们对抗起来,自己更有资本。”她叹息了,似乎是在后悔。
我心疼着,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更痛苦了吧?蒋若帆一直是在负责技术相关的管理工作,那时我记得应酬的时候也有,但却算是工作中很少的内容。可是若要管理一个庞大的公司,我能想象到那种高负荷的工作压力。
“他做得很好,短短时间内,就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很欣慰。终于感觉到这个儿子在工作中还是像我们的。我和他的父亲都很重视自己的事业,以至于我婆婆去世的时候,都没机会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了永久的遗憾……若帆长大后,不爱回家,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好。”
其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只是因为,我和他的父亲都太要强了,不是不相爱,可是就是因为谁也不肯妥协,家里的氛围一直都是冷冷的,但是我们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爱表达而已。
若帆小的时候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我公公是军人出身,所以若帆从小就很独立,与我们疏离但是很孝顺听话。以前觉得他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多年,也成年了,我们非常放心,可没想到他身体出了问题,我这个做母亲的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我现在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若不是那一次他的秘书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搞了一辈子教育,却终是之前没有看懂太多的问题。
如果不是若帆遇到了你,他也不会接受家里的安排,如果我当时接受了你,也许一切就都可以避免。他拼命的工作,事业日渐辉煌,可是你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无法触及。他说得潇洒,可是他那样的孩子根本就放不下自己的感情。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