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花又扔了一颗药过去。
正好李老头在啊啊的叫唤，张着嘴。
药入了口。
李老头吓得赶紧伸手指进去抠。
可惜那药是入口即化。
几息的功夫，李老头倒在地上，还保持着手指抠喉咙的姿势。
苏大丫吓得浑身一个劲儿的颤抖。
这是……这是死人了！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着姜小花，声音小小的：“小花，他……他是不是死了？”
姜小花抬起头来，见苏大丫这样，忙解释道：“大丫，吓着了？放心，他死不了！不用管他，一会儿等他醒来再找他算账！你过来先给李嫂子把脸上的血擦擦。”
等苏大丫把张娟脸上清洗干净后，姜小花接手止血消毒，上药，最后用了干净的布包扎好。
站在一旁的苏大丫惊讶的道：“小花，你还会处理伤口呢！”
“凌先生教的！”姜小花一点负担都没有的说道。
“哦！小花你好厉害！”苏大丫由衷的说道。
张娟脸洗干净后，干干瘦瘦的。
姜小花诧异的问：“大丫，你不是说李嫂子年纪不大吗？”
“是不大啊！你不知道，早年李嫂子刚嫁过来的那会儿，可水灵了！”
不好意思当着壮壮这个小孩子的面说他爹的坏话。
苏大丫悄悄对姜小花说，李嫂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被李老头给害的。
家里所有事情全是张娟一个人忙，忙了家里忙外面。
就连柴火都是张娟带着孩子去后山山脚下捡回来。
都是日子给熬的。
女人这辈子遇上李老头这样的男人，算是没什么盼头了。
姜小花沉默了一会儿，说：“大丫，不能这么想，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就看你愿不愿意重新选择！”
“重新选择？小花，你说的是和离吗？离不了的，李嫂子是被她的兄嫂卖给李老头的，在李老头眼里，李嫂子就跟奴仆差不多！”
“不是和离！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等厂房盖起来。
女人们开始工作，挣了银子，女人在家里的地位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苏大丫纳闷，不是和离，那是什么？
苏大丫不明白。
姜小花也没有多说。
给张娟处理完后，又给壮壮检查了一番。
给他把淤青的地方都抹了药。
壮壮很乖很懂事。
姜小花给他抹了药后，就坐在炕边拽着张娟的手，守着自己的娘。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姜小花从窗户那边跳出来，从李老头那里拿了钥匙开门。
姜小花和苏大丫站在院子里才发现这院子好小。
房子也都是最早的那种土墙房子。
“姐姐，我娘亲醒了！”壮壮从屋里跑出来，小脸上是欣喜的笑。
姜小花和苏大丫立即进了屋。
张娟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姜小花，笑了一下：“听壮壮说是你们救了我，谢谢啊！谢谢！”
“李嫂子，你现在感觉咋样？好些了吗？”姜小花坐在炕边问张娟。
张娟点头，又有些惊讶的问：“好多了！你们来是找……？”
“我们今天来是专程找你的，李嫂子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家要开一家作坊，做纸的，就是那些读书人写字画画用的，要招一些工人，男的女的都要，村里好多人都报了名，我在报名单上没看到李嫂子的名字，就想来问问你，你愿意去吗？”
“男的女的都去啊？这……这怎么成呢！这……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去的！再说，我……我也是个不吉利的人，我去不合适！”张娟低垂着头，就好像她自己是个罪人一样。
姜小花笑道：“李嫂子，你别担心，作坊是我家盖的，用什么人，我们姜家说了算！”
张娟听后还是摇头。
“不行的！我是个扫把星，我要是去了你们姜家，会给你们招来霉运的！不行不行！我不能去！”
姜小花一开始想的是李嫂子不报名，肯定是李老头不同意她来。
万万没想到会是李嫂子自己不敢去。
怎么就不敢去呢！
就因为别人说她是扫把星！
不行！
这样说根本就说不通！
李嫂子的这种想法根深蒂固，短时间里很难转变。
姜小花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换了一个说法。
“李嫂子，你看看壮壮，你看看这孩子，你受伤晕倒在地，这孩子就一直守着你，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啊，你想想，要是这个家里没有了你，壮壮怎么办？他还这么小，你觉得李老头会管他死活吗？”
张娟看着壮壮，摇头：“不会！他不会管的！”
“那你再想想，你现在身无分文，能照顾好壮壮吗？你看看壮壮身上的衣服，我知道，你这个当娘的肯定是想扯布回来给自己的儿子做一身体面的合身的衣服，是不是？”
张娟看着自己儿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
衣服袖子短了。
裤脚也短了！
姜小花说的也是她想的。
她想让儿子穿得干干净净，可是……
她身上真的是一文钱都没有。
张娟一个没忍住，双手覆面呜咽着哭了起来。
“李嫂子，你看，我们作坊是男女都招，但不是在一处工作，女的在一起，男的在一起，就是吃饭也是分开的，所以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你也不用担心壮壮，等你工作的时候，壮壮也有地方去。”
张娟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姜小花问：“你什么意思，壮壮能去哪儿？壮壮不能在家的。”
“李嫂子，别急，你听我说，是这样的，家里大人去我们姜家做工，家里孩子不能没人管，我们还开了一个村学！年龄大一些的半天读书，半天当学徒，学一些技能，将来也能有一技之长，年龄实在是太小的，像壮壮这样，你要是放心就放在村学读书，要是不放心，那半天时间就跟着你也是可以的！”
“真……真的？”
姜小花点头。
“可我是个不吉利的人！”
“不！李嫂子，你不是！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勤快顾家的好女人！”
“我，那……那我……我跟我家那口子商量商量！”
这个？
姜小花觉得李老头同意的可能性不大。
反正像李老头那样的人，姜小花肯定是不同意他去姜家做工的。
白做工的那种都不要。
“李嫂子，我能冒昧的问你一句吗？”
“你想问啥？”
“他对你这样，又打又骂的，关键是还打孩子，你就没想过别的法子？”
“法子？还能有别的法子吗？”张娟摇头，一双眼睛也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