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被他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该死的,他到底为什么长了这样一副容易脱罪的皮囊!“还有,谁说你没姿色?”
霍斯尧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盒子,放进了她的手里,“下周我生日宴,这是独一无二的请柬,给你的。”
秦烟抿唇。“打开看看。”
霍斯尧松开手。她皱眉,带着警惕打开了,瞬间一愣。里面是一条发式的黑裙,鱼尾设计,星钻点缀。竟然就是她那天在商场里看中的那一条!可她记得霍宁的出现是在肖静之后,不可能知道她曾经为了这条裙子驻足。除非他早就看到她了!并且不是卫三“不小心”发现他,而是自始至终都是故意的!秦烟心里的浪潮一阵一阵,拿着盒子都觉得烫手。她想不明白,又无法阻止此刻的悸动。“这裙子很好看,和你很搭。”
霍斯尧将她拉到身前,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记住,你是霍家的少奶奶,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有喜欢一切东西的权力。下次出门不需要藏拙,不需要演戏,想处置的人尽管放手去做,想报的仇也尽管去报,你只需要往前走,其他的交给我。”
“明白吗?”
秦烟越是察觉到自己心里的起伏,就越是害怕。她猛地后退。“我不要,生日宴我也不会去。”
霍斯尧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低笑一声,“我送出手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择手段,要是不想收,那我得想想办法……”秦烟瞳孔微缩,猛地将盒子拿走了,收下。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那些肮脏事!秦烟掉头就跑,生怕他再反悔,脚步出了门外,还能听见后面畅快的笑声。她恨得牙痒,迎面碰上了云溢山。“嫂子早上好!”
云溢山笑眯眯地打招呼,随后脸色一变,震惊地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原地盯了半晌才问:“这该不会……是霍爷在笑吧?”
“很奇怪吗?”
秦烟冷着脸,“他哪天不笑个八百次!”
光是看她笑话都能笑个不停!外面还传闻这男人从来没有笑过,她看是那些人瞎了眼!云溢山瞪着眼,“我从小到大跟着爷,从来没见他笑成这样过!”
秦烟停下脚步,看了他两秒。云溢山在这个眼神里觉察到了熟悉的危机感,顿时讪笑问:“怎么了,嫂子?”
“我就是奇怪,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还是发小。”
秦烟道。云溢山叹息一声,“爷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但是在霍家那样的家族里长大,经历了那么多至亲的生死,又被病痛折磨了三年……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住啊。”
秦烟眼神动了动。其他的她不能亲身体会,但霍宁的病她却是知道的。剧痛无比,蚀骨锥心,但霍宁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她一开始也觉得震惊。“我们很多事没法替他扛,只能干着急。”
云溢山,“年初,他病情恶化了一次,那么骄傲的人突然站不起来了,医生都说活不过今年生日,所有人都崩溃了,只有爷他自己什么也没说,立了遗嘱,事情照做,就在过年的时候瞒着季夫人,去京城定了墓地和牌匾。”
过年……那是举家欢乐的时候,他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所以嫂嫂,我们都非常感谢你!”
云溢山转头道,“你来了之后他完全变了个人,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在他脸上看见笑容了!别人不知道,我是很清楚的,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过!”
“昨天你让汤丝雅磕了头,整个娱乐城里非议纷纷,少爷特意交代让我把那些人聚集在一起,看了你和汤丝雅签订协议的那段视频,这才让那些人闭了嘴!”
“还有,爷昨天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连夜让人在京城端了猎狗的报社!他蛰伏了整整三年,为了给你出口气,直接和京城的顾家对上了额,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一部分的实力!”
“嫂子……”“行了。”
秦烟硬邦邦道,“这是他想做的事,和我必须爱谁无关。云溢山,如果你拿这些事情来逼我去对一个人产生好感,你和昨天站在广场上逼所有人向我施压的汤丝雅有什么区别?”
“我……”云溢山一颤,被她的话刺到,同时也被她的眼神给彻底惊得心头一凉。他承认自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当事人都比他冷静万分。他头一次觉得,秦烟或许连骨子里都是冷的,但凡不够冷静和理智,都不可能在霍斯尧的爱意前无动于衷。这位才是真正不能惹的狼人啊!秦烟转身离开。云溢山心潮涌动,垂眸回了房间,像霜打的茄子般,浑身蔫蔫。“被训了?”
霍斯尧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云溢山顿时抬眼,看见了靠坐在沙发上的霍斯尧。他拎着一根发丝在看,长发,显然不是自己的,这房间里也只有进过一个长头发的人……“爷……”云溢山抖了抖。他很想说,你拿宠溺的眼神对着根发丝真的好像个变态。“她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能始终如一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所以用不着你告诉她的该做什么,下次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霍斯尧道。“我只是觉得爷做了那么多,这姑娘的心也怪狠的……”霍斯尧低笑。“小狼崽子,能不狠吗。”
她才十九岁。这样的心智,这样的才技和手段,怕是有朝一日,小小的洛城根本困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