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晚晚,出什么事了?”
盛谧晚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幸好她的反应够快,几乎瞬间就敛下了满腔怨念。
她转过身,将手机往后藏了藏,勾起甜笑,“妈。”
灯光下,萧雯雯礼服上的水钻闪着夺目的光芒,她端着红酒杯站在阳台门口,带着打量的目光正落在盛谧晚脸上。
萧雯雯“嗯”了声,重复问道:“怎么一脸不高兴?”
盛谧晚摇头,款款走到母亲身边,亲昵挽上她的手臂,坦然自若的说:“没有,今天爸生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萧雯雯方才远远瞧见女儿的脸色难看,想着过来问问,没料到靠近时,好像依稀听见她骂了一句什么。
难不成是音乐声太大,她听错了?
盛谧晚笑意嫣然,“当然。”
萧雯雯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在她完美的笑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她想,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萧雯雯轻拍她的手背,没继续追问:“没事就好。”
盛谧晚偏头,发顶在萧雯雯肩上蹭了蹭,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萧雯雯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女儿,温柔的说道:“你啊,真是爱撒娇。”
“对妈妈撒娇,天经地义。”盛谧晚作势晃着她的手臂,乖巧得叫人心软。
萧雯雯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到旁边的架子上,揉揉她的长发,语气含笑:“和小时候一样粘人,真是长不大的小丫头。”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她们母女身上,颇有几分温馨。
良久,盛谧晚被风吹得缩了缩肩膀,她软声开口:“妈,夜里风凉,我们进去吧!”
萧雯雯应了声好,和她并肩进去。
从始至终,萧雯雯都没觉察到盛谧晚的异样,以及盛谧晚在看她时眼底深藏的算计。
……
xc庄园,灯火通明。
漫天的星星闪烁,月光从落地窗钻入,撒在沙发的两道人影上,令人浮想翩翩。
苏让直着腰跪在沙发上,身前是面无表情的盛汐初。
苏让俯身拿过桌上的跌打酒,打开,倒了小半进掌心里,他合上双手,仔细揉搓到发热,才将掌心贴上盛汐初的右手手腕。
她本就生的白皙,皮肤更是嫩得不行,可此时她肤如凝脂的手腕上,出现了碍眼的指印。
是抓痕,很刺眼的指印。
苏让抿着唇,轻轻搓她的手腕,凤眸里的心疼肆意溢出,闷闷不乐的问:“姐姐,谁干的?”
“是不是萧雯雯?”
盛汐初任由他给她揉药,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她就这般坐着,低着眉,凝着他伤痕累累的手,上面的血渍被冲净了,但伤口没有处理,莫名的有些碍眼。
她说:“苏让,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不要。”苏让难过的低下头,卷翘的眼睫几乎盖住眼底,“姐姐受伤了,我心里堵。”
盛汐初默了默,抽回手,嗓音冷淡,“苏让,去处理。”
她在命令他,苏让是清楚的。
不过,他不想听。
他没抬头看她,也没再去拉她的手,只是蜷缩起手指,倔强摇头,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姐姐,我疼。”
“处理好就不疼了。”她以为他手疼。
苏让吸了吸鼻,强忍哭腔说:“手上的疼比不过我对姐姐的心疼。”
“怪我没有陪在姐姐身边,怪我没有及时赶到,怪我,都怪我……”
少年似乎,很委屈。
他是不是,又哭了?
这个小孩,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盛汐初抬起他的下颚,入目,是他湿答答的眸子,狭长的眼尾泛红,眼角的泪痣也染了粉,他要哭不哭的模样,好像……是被人欺负坏了。
可她,没有欺负他。
她干涩的唇动了动,“苏让,别哭。”
“我没哭。”苏让红着眼,咬着唇,偏不承认自己要哭。
苏让的话,盛汐初自然是不信的,“你这么大了还爱哭,到底是太娇气了些。”
苏让软着声反驳:“我有多大,姐姐都没看过,没碰过,又怎么会知道我多大。”
盛汐初眉心轻蹙,“半年前,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二十一周岁。”
苏让眼底浸着的期待,被她一句话驱散。
他原想骗她摸摸的……
让她知道她未来男人那处很给力。
可眼下,他都开火箭了,她还在阿巴阿巴。
姐姐太单纯了,怎么办?
苏让用舌尖抵了抵牙床,决定要从她身上讨点利息。
他软着眼神看她,“姐姐,我心绞痛。”
“生病了?我让棠枝过来一趟。”盛汐初不明他的意思,捞过手机就要打电话。
苏让猛的倾身凑近,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长臂圈住她的腰,以跪坐的姿势依偎进她怀中,“姐姐,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心脏真的疼,求求姐姐救救我。”
不得不说,姐姐的腰真的很细,身上很软,软得他又不想当人了。
盛汐初被他扑了个满怀,他这身硬骨头,撞得她生疼。
她微蹙起眉头,冷冷淡淡的警告他:“苏让,再闹就滚。”
这段时间,苏让太得寸进尺了。
“姐姐,我没骗你,真的疼。”苏让在她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很香,想一直吸。
盛汐初冷眼看着胸前的脑袋,开始数数,“三,二……”
在她马上要数到一时,苏让宛如惊弓之鸟,以惊人的速度离开她的怀抱。
苏让怂了。
他失魂落魄的从沙发起来,抬手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扯出牵强的笑,“姐姐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疼一晚上就好了……”
“姐姐,我……我先去洗澡了。”
少年高大的身体隐忍的颤了颤,提步上楼。
他想赌一把,赌盛汐初会不会留他。
但这一局,苏让输了。
直到他关上主卧房门,盛汐初都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浴室里烟雾缭绕,水声淅淅沥沥,苏让站花洒下,垂着眸看向自己的某处,喃喃自语:“半年了,姐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成为真正的男人?”
……
一小时后。
苏让趿着拖鞋走出浴室,就觉察到房间多了一股香水味,他拧眉抬眸。
是棠枝。
她坐在盛汐初身侧,很是不情不愿的冲他说:“作精,赶紧过来包扎伤口。”
苏让脸色微变,“姐姐,让她出去。”这是他和汐宝的房间!
盛汐初放下手中的文件,她淡淡的嗓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听话,过来。”
听话?
过来?
好咧!
苏让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快步走到盛汐初面前,乖乖的喊了句‘姐姐’。
盛汐初点点头,算是回应,“坐下,让棠枝给你处理伤口。”
又是棠枝。
苏让拒绝,“姐姐,我的伤口好了,不用她处理。”
盛汐初不和他废话,“坐下,手伸出来。”
苏让‘哦’了声,坐到盛汐初腿上,难得听话的伸出了双手。
盛汐初太阳穴一跳,想让他下来,可目光触及他因为泡过水而更严重的伤口,她忍了忍,没说话。
这一次情况特殊,她不与他计较。
棠枝把苏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屑的冷哼,这作天作地的作精,也就在初初面前这么老实。
碍于盛汐初的威严,棠枝没拆穿苏让的小技俩。
出于报复心理,棠枝用纱布把他的双手缠成俩拳头,“记往,受伤了就别碰水,不然伤口发炎,某绿茶又该缠着初初哭哭啼啼的了。”
苏让靠在盛汐初怀里蔫蔫的瞥她一眼,没吱声。
棠枝知道这朵盛世白莲花不好惹,明里暗里嘲讽他几句,就拎着药箱走了。
房间里的那股香水味消失殆尽。
苏让动了动手腕,无助的将目光投向盛汐初,“姐姐,我的手指动不了了,我还没吹头发,怎么办?”
盛汐初:“高管家会替你处理。”
“……”
苏让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等盛汐初开口就离开了她的腿,“姐姐,头发湿着睡也没关系的,我还年轻,不会因为没吹干头发睡觉而头疼感冒发烧。”
盛汐初就这样看他走到床边,脱掉拖鞋,倒头就睡。
他的短发还滴着水。
盛汐初捏着泛疼的眉骨,好一会儿后,起身去拿吹风机,“小孩,你怎么就这么倔?”
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
夜深,繁华似锦的京城陷入短暂的宁静。
柔软的大床上,苏让和盛汐初相拥而眠。
当时针指向数字三,苏让睁开了眼。
借着淡淡的光线,他能看清怀里人儿的睡颜,恬静而美好,苏让没忍住,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抽出搭在她腰上的手,蹑手蹑脚坐起来。
在多次确认盛汐初没醒后,苏让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笔记本电脑。他登陆邮箱,接收古墨风发来的酒店监控录像。
录像时长只有十分钟。
为了不惊扰盛汐初,苏让把视频调成静音后播放。
率先出现的是他家汐宝,紧接着,是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丑女人,这张脸苏让认得,是盛谧晚,盛家大小姐。
汐宝手腕上的淤青,原来是拜她所赐。
苏让冷着脸将视频看完,盛谧晚不仅伤了汐宝,还骂她,强拽她……
还有,视频结束前的画面。
在汐宝进入电梯的同一时间,盛谧晚碰了手机。
而汐宝刚好被困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