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裤衩都是他买的!
宋千伊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战霆骁,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战霆骁冷声笑道:“宋千伊你好好想想,究竟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既然要和我撇清关系,那就撇个清楚!”
潜台词,宋千伊,我这么做都是你逼我的,只要你稍微服个软,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宋千伊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坚决得多!
她抬手就解背后的排扣。
“战夫人,不要!”
金素素阻止了他的动作,又转身看向战霆骁:“战先生,求求你,你别为难战夫人了,你们两个好歹夫妻一场……”
“呵呵,我们那哪算什么夫妻呀,顶多算是合作伙伴而已!”
战霆骁咄咄逼人的盯着宋千伊:“走还是不走,你自己决定!”
宋千伊咬牙:“当然要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两个人连最后的脸面都撕破了,她哪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就算把尊严和面子踩在脚下,她今天也要走出战家的大门。
她冷冷盯着战霆骁:“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么?”
“当然!”
他希望她能够在身边多留些时日。
别说洗手间了,就算是去卧室也没关系。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沉寂的眼底忍不住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她一定是知道他想要挽留她的心意了。
既然没有办法光着离开,那就把他买给她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体体面面留在战家,继续做他心尖尖上的那个女人,比什么都强。
至于她背着他偷偷找女人这事儿,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原谅她了!
战霆骁心情忐忑的望着洗手间的方向,等待她从里面出来,说一句:“老公,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终于,门开了。
宋千伊从里面走了出来。
金素素惊讶的瞪大眼睛:“天呐,战夫人你……”
战霆骁也极度惊愕,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宋千伊的手里捧着那套遮羞的贴身衣服,身上用卷纸缠裹出一条齐胸齐膝的裙子。
不仅遮住了羞,还有一种别样的好看。
宋千伊将那套贴身的衣服放在战霆骁旁边的桌子上,语气不温不热:“衣服给你放这里了!”
战霆骁片刻的怔然后,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真是难为你了,为了离开我,你连这种方法都想出来了!”
宋千伊唇角挽起嫣然的笑意。
“战先生不会连这点卫生纸都舍不得送给我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以为你是因为太爱我,舍不得我离开,才故意用这种刁难的方式挽留我!”
“我会舍不得你离开?”
战霆骁嘴巴就是硬,死活都不肯松这最后一口气。
明明被她说中,心里痛得在滴血,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宋小姐,拜托你了,别自作多情好吗?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若不是为了照顾爷爷的情绪,我会娶你这种心机女进门?”
“是吗?”
宋千伊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去:“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绝对不会自作多情!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
战霆骁盯着她,内心纠结,陷入沉默。
宋千伊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表态,只得说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她转身就走。
那窈窕动人的背影,透着毫不留恋的决然。
战霆骁有预感,她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心里一急,脱口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
她的语气里面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意味。
他眸色漆黑如夜:“用我这么多卷纸,就没想着回报点儿什么?”
噗——!
她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想要我回报什么?”
“我觉着吧……”
战霆骁想了想:“你这人浑身上下几乎没什么优点,唯独你做的香酥春卷还比较符合我的胃口!”
金素素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战先生,不如你就让战夫人走吧,你想吃香酥春卷,我也可以做……”
“你又没有平白无故用我这么多卷纸,我为什么要你做?”
战霆骁看向宋千伊:“我就要你做!”
厨房里面又是水又是火,他就不信她身上这条卷纸做成的裙子能撑得到春卷做完。
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好卑鄙!
为了留下她,他也是脑洞大开,办法想尽了。
偏偏宋千伊不领他的情,气恨恨就去了厨房。
又是和面又是烙饼,又是切丝儿又是油锅香煎。
她动作熟练,不到二十分钟,香酥春卷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战霆骁脸色阴郁:“想走?我偏不让你如愿!”
宋千伊端着做好的香酥春卷从厨房出来,意外的发现客厅和饭厅里面都没有战霆骁的身影。
她将餐盘放在桌子上,问金素素:“他呢?”
金素素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她:“战先生走了!”
“走了?他不吃春卷了?”
“他让你在这里等等他,他很快就回来!”
“我不想等了!”
宋千伊正色说道:“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把春卷做好了,他若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再继续拦着我!”
金素素拦住她:“战夫人,你就再等等吧!你就这样走了,他会怪我的!”
“他那么喜欢你,又怎么舍得怪你?”
宋千伊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酸溜溜的醋意。
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吃醋?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什么都不愿意再说,扭身就往门口走。
丽姨突然走了进来。
“战夫人!”
“丽姨!”
宋千伊停住脚步,疑惑的看向丽姨手中端着的托盘。
托盘上面放着两只玻璃杯。
左边那只装着半杯鲜红的液体,看上去像血。
右边那只装着半杯透明的清水,纯净无任何杂质。
“丽姨,你这是……”
“这是战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丽姨将托盘递到她的面前:“战先生说,你如果执意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喝掉这其中一杯!”
宋千伊问:“这里面是什么?”
“左边这杯,是战先生手腕流出的血……”
“他疯了吗?”
宋千伊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在哪?他究竟想怎样?”
“战先生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丽姨一改往日的温和,态度变得有些强硬。
“战先生想要你留下他的孩子,右边这杯水里面加了堕胎药,你服下之后,孩子很快就能流掉!”
“不行!我不能流掉这个孩子!”
宋千伊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你们谁都别逼我!”
“我们没有逼你!战先生也只是让你在这两个杯子之间做一个选择而已!”
丽姨说着,将托盘往她的面前递进了几分。
要么喝下堕胎药,彻底斩断和他之间的联系。
要么喝下他的血,踩着他的伤口离开战家别墅。
宋千伊脸脸色苍白,抬眸往楼上望去。
果然,战霆骁正站在围栏处,看着下面的她。
他脸色阴鸷冰冷,幽深的眸光紧紧镬住她的心声,几近窒息。
往日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从脑海中闪过,那么温馨,那么甜蜜……
她差一点就要妥协了。
她不想打掉孩子,更不希望他受伤。
可是,优柔寡断只会令她先前承受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回到战霆骁的身边,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
最重要的是,她从战霆骁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爱意了!
他有了金素素,不再需要她了。
宋千伊苦笑一下,伸手端起那杯鲜红浓稠的液体。
丽姨和金素素同时惊呼出声:“战夫人!”
“战先生的血,一定会比堕胎药好喝!”
她声音沙哑得厉害,身形也摇摇欲坠。
液体顺喉而下。
她的眼泪也终于决堤而出。
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如他们碎裂的感情,再也无法复原。
战霆骁用力抓着栏杆,控制着跑下去抱住她的冲动。
千伊,千伊……
他的双眸不知何变得一片猩红,嘴唇颤抖,无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那么决然,再也不会回头了。
宋千伊离开令人窒息的客厅,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丝又密又急,打落在院子里面的花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身后,丽姨和金素素在唤她。
“战夫人,别走!”
“夫人,等雨小些再走吧!”
抱歉,她等不了了!
她永远都不想面对战霆骁了。
宋千伊抬步走入雨中,身上的卷纸短裙很快就被打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说不出的烦闷。
走廊那边,突然传来战羽揶揄的声音:“哟!嫂子身上这裙子好别致啊!”
白樱樱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战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真是没看出来呀,嫂子不仅在珠宝设计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在服装设计方面也很有天分呢!”
白樱樱恶毒的瘪了瘪嘴巴:“纸做的衣服,只有死人才穿!”
“对哦!我差点忘了,这种纸做的衣服,确实是只有死人才穿,白森森的,看着好吓人啊!”
战羽和白樱樱第一次有了默契。
战羽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今晚听说南别墅这边霆骁哥哥和宋千伊在闹决裂,便顾不得外面还下着雨,坐轮椅也要赶过来看这场好戏。
亲眼看到宋千伊如此狼狈的滚出战家别墅,真是好解恨啊!
他们竭尽所能的挖苦,嘲笑,诅咒着宋千伊。
宋千伊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步伐踉跄,一步步往外面走。
身上的纸裙子,被雨水淋透之后,正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滑脱。
她颤抖着抱住双臂,竭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她不能倒,不能垮,不能崩溃在看她笑话的战羽和白樱樱面前。
然而,身上的纸裙子,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