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满目腥红。
盛宁在解决完最后一个与原主有仇的太虚宗弟子后,心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般。
她的肩上不知何时落了一抹幽蓝色的小火球。
不同于之前总是一副萎靡模样。
这次盛宁进阶,不光让她自己进阶,还让与她结契的猪儿虫与玄武得了好处。
就连一直在她灵根中修身养息的夜肆得到了不少好处。
“盛宁你终于觉醒了吗?我觉得你很有成为邪修的天赋,如何,加入我邪修一脉,我让你做个副手如何?”
“呀呀呀那边有人跑了,你且等着,我现在就去烧了他。”
原本肃杀的场景因为夜肆的存在,突然变得诙谐起来。
盛宁垂眸看了眼手中杀的正兴奋的八星昆吾剑,精致面孔上沾染了不知是谁的鲜血,她微微勾起唇角,道,“为何不是你加入我?”
夜肆听言当即踩了刹车,“我?我是邪帝欸,我是邪帝夜肆,怎么能投入你的麾下?”
“为何不能?”盛宁看了他一眼,“你是邪帝,我还是创世神救世主呢,按官位来算,我比你大。”
夜肆:......
一抹抹荧光绿的尸体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
尸体多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盛宁按捺住杀疯了的情绪,隐隐感觉到体内有什么要破开的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苏岱渊三人。
唇角轻抿,她尚未开口,就听到苏岱渊冲她沉声开口,“小师妹,你随我来。”
心下咯噔一下。
盛宁内心浮现出了一抹惶恐不安的情绪。
她这人最是‘惧内’。
此惧内非彼惧内。
她可以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作威作福,但在在乎的人面前,却会变得小心翼翼。
大师兄定然是觉着她方才对太虚宗弟子动手一事不满,所以才会找到她,要私下里找她谈话。
双手紧紧抓着衣袖,盛宁‘噢’了声,耷拉着脑袋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月色朦胧。
天边的乌云褪去后,那轮圆月便又一次悬挂在了天际。
苏岱渊拧着眉头看向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师妹,心如擂鼓,心跳重的几欲让他心口发疼。
喉头滚动,瞧见眼前人鬓角边沾染上的鲜血,他伸出手去要帮她擦拭那处。
却见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开口道,“师兄我再也不敢了,我刚才,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盛宁就备受无敌宗几位师兄的关爱。
也许一开始他们是把放在师月瑶身上的宠爱,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但和几位师兄们相处下来之后,她知道,他们把她当做了真正的家人。
让家人看到她这样血腥的一面......
苏岱渊见她低着脑袋,语气中饱含小心翼翼的情绪,低声道,“阿宁觉得自己做错了?”
盛宁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太虚宗不好。”
苏岱渊听言笑了一下,“确实不好,所以阿宁没有做错。”
抬手在小师妹的头顶上轻拍两下,这次换他轻声开口,“大师兄没有觉得阿宁杀了太虚宗那帮蠢货不对,大师兄甚至很......感激阿宁。”
“因为阿宁做了大师兄一直想做的事。”
用力咽了口口水,苏岱渊深吸一口气,哑声道,“大师兄唤阿宁前来,是想问阿宁一件事。”
“阿宁你,怎知无敌宗上辈子被灭门一事?”
其实苏岱渊一早就想过这件事。
他猜盛宁肯定知道点什么,所以才会在太虚宗面前处处护着无敌宗,处处替无敌宗说话,还十分厌恶师月瑶。
可一想到她是从太虚宗出来的,当时师月瑶还在现场,每回他都会觉得只是巧合罢了。
直到刚才他听到她对宋北动手时,对宋北说的那番话......
心跳声加剧,苏岱渊想到小师妹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内心有个奇异的想法浮现。
“阿宁你并非重生吧?你的那些加特林激光炮,大师兄活了两辈子,都未曾见过。”
苏岱渊勾了勾唇角,面上浮现的笑比哭还难看。
他的小师妹太特殊了,就连脑子里的想法都与修真界的修士不同。
他与师弟们尚且能重生,小师妹若是来自其他地方。
这一点对于苏岱渊来说,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盛宁没想到第二个猜出自己身份的人居然会是苏岱渊。
上一个与她这样说话的,她记得是空无来着。
原本以为她的师兄们接受度很高,所以才会容忍她身边不断出现奇奇怪怪宝贝一事。
如今见苏岱渊提起这件事,她方才知道不是师兄们接受度高。
因为是她拿出来的,他们信她,所以才会接受。
抬起头与面前人四目相对,盛宁喉间溢出一道轻叹,“大师兄,这是件很神奇的事。”
“我若说了,你会接受不了的。”
苏岱渊再次抬手在她头顶轻拍,临了就见他眉眼间浮现出一抹笑意,“大师兄都已经接受重生,接受阿宁你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吗?”
盛宁抬手抓了抓额头,最后自暴自弃道,“那我说了,大师兄你不能崩溃。”
“魔族要进攻,天柱要倾塌,很多事情还在等着我们,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我们也要竭尽全力去做好。”
苏岱渊起初还不明白她说的‘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一词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听完她说的,方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面上露出愣怔神色,饶是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今他的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震惊,“你说的意思是,我们并非真正的活人,而是话本中的角色?”
“且其实属于无敌宗的戏份,其实在上辈子我们被灭门后,就已经停止了?”
盛宁就知道他会接受不了,毕竟这件事对于土著来说,真的很难接受。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摇了摇头,“不是的大师兄。”
“当作者书写出大师兄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已经赋予了大师兄你生命。”
“所以不管是师兄你,还是旁人,即便只是个路人甲,只要作者在文字中提及了,这个角色就已经被赋予了生命。”
“我们并非不是真正的活人,我们只是活在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是那位作者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