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云翠仙主动陪着梁文赋在外面闲逛起来,不时有村民满脸是笑地打招呼:“梁孝廉好!”梁文赋和云翠仙一一微笑着还礼。八一中文w<w≤w≤.<8≦1﹤z<w﹤.<com
来到村外无人处时,云翠仙拉着梁文赋走到一棵大柿树下:“夫君,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吧!”
梁文赋点点头,先用袖子把树下那大石头掸了几下,才让云翠仙坐下。
虽然只是个小动作,但云翠仙还是感到很温暖,心里甜蜜蜜的。
梁文赋并未直接坐下,而是先抬头往树上一看,见树上还有红透了的柿子,于是立刻上树摘了几个下来,拿起一个对云翠仙道:“这个是老鸹叨,很甜的,你吃吗?”
老鸹就是乌鸦,老鸹叨是指被乌鸦叨过几口的柿子,由于种种原因,这样的柿子会比一般的柿子更甜,小孩子们最爱吃这种柿子。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儿。”云翠仙微笑着摇了摇头,从梁文赋手里拿过那个老鸹叨柿子,轻轻把外面的透明薄皮揭掉再还给他,然后自己拿了个完好的,揭掉皮吃了起来。
“有娘子疼就是好,我以前吃柿子从来不剥皮,直接在衣服上蹭一下就吃了!”梁文赋边吃边对云翠仙摆出个嬉皮笑脸来,不顾云翠仙的白眼,硬是和她挤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哪怕旁边有的是空地方。
看着梁文赋开心的样子,云翠仙轻声问道:“我看这些天来夫君每日都在晃荡,以前你要上学也就算了,如今既已完全清闲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梁文赋摇摇头:“我这几天也正在想呢,只是还没决定好啊!”
云翠仙小口吃了口柿子,问道:“你不是修道的吗?怎么总不见你修炼,难道你不想修个长生什么的?”
梁文赋看着远处的青山白云,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只是我这修行之道总要四处云游,去寻找妖魔神兽。于我内心来说:如今我有慈爱的母亲、心爱的娘子,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这对以前的我来说根本就是奢望,而现在却全都已经实现了!
现在只要能陪着你们平平安安、祥和无忧的过一辈子,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我野心不大,称王称霸我没兴趣、成仙长生对我虽有诱惑,但与其用一生精力追求那些缥缈的东西,我更宁愿把时间用来陪着你们。”
“夫君!”云翠仙感动得双眼中都泛起了水雾,轻轻将头靠在梁文赋肩上,全身心都充满了甜蜜。
梁文赋轻轻揽着娘子的腰,感受着她对自己的依恋,只觉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真的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过了许久,云翠仙轻轻把脸颊在梁文赋肩头蹭了蹭,抬起头来轻声叹息道:“可惜这世上很多人就偏是喜欢称霸,没看现在世道都已经渐渐不太平了吗?夫君虽有了举人身份,却只怕不足以怙恃一家人永远平安无忧啊!”
梁文赋闻言只能沉默,毕竟这是一个在历史上完全不存在的朝代,谁知道它哪天就会灭亡呢?如今中原内地虽还算安定,但即使自己这没出过远门之人,也已经多次听到如今世道不怎么太平的说法了。自己有举人身份,只要陈朝不灭,想保全家无恙自是不难,但若换了天的话,像自己这样的“前朝剥削阶级”身份,哪次改朝换代时不都是当其冲被灭掉的?
梁文赋叹口气,对云翠仙问:“你这是要劝我为官,还是修行?”
云翠仙微笑不答,而是皱眉道:“夫君啊,我修为虽浅,但驻颜术还是会的,几十年后我青丝依旧、红颜不老,而你却已经鸡皮鹤、牙齿掉光了!虽说我不会嫌弃你,但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出门,就不觉得难为情吗?”
梁文赋无奈地笑笑:“好吧!娘子当真是女中苏秦,我被你说服了,等再在家过几天舒服日子,我就找外出修行去!”
云翠仙抿嘴一笑,重新剥了个柿子喂梁文赋吃,一边开口道:“你详细跟我说说你的修行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梁文赋就把自己的修行之道跟云翠仙仔细说了,云翠仙听后只是轻轻皱着眉头,也没有说什么,接下来两人又到西山转了一下午,看了看满山红叶的风景,傍晚天快黑时才回家。
第二天早上,梁文赋还没起床,就觉得鼻子有点痒,睁开眼来一看,原来是小花正在枕头上挠自己的脸。
梁文赋打个哈欠从被窝里坐起来,小花立刻撒着欢跳到他怀里,梁文赋一看,却见小花背上背着个小纸卷,用一条丝线捆在它身上。
梁文赋帮小花解开丝线,好奇地打开纸卷一看,原来是云翠仙写的一封信:
见字如晤:
自母亲故后,妾早有返乡归宁之意,只因牵挂夫君而久未成行。今夫君已如愿得中孝廉,妾心甚慰,已可放心归去。
妾半夜即已动身,夫君见信之时,妾早已身在千里之外,请勿追来。
非是妾不欲当面辞别,只因婆婆和夫君宠爱太过,若当面相告,必致殷殷挽留,到时妾恐不忍再离,故只得不辞而别,万望夫君见谅,并代妾向婆婆致歉。
妾此去快则十日、最慢一月,必可归来,万请不必挂怀。
——珍重。
看完信后,梁文赋急忙披衣下床,跑到隔壁一看,云家果然已经人去屋空了,有心追上娘子,却根本不知道她老家在哪,只得怅然而返。
梁母得知云翠仙竟然不辞而别回家了,倒是并未怪罪,毕竟人家在这里待这么久了,也没见回去探过亲,如今母丧,无论如何也该回老家一趟的。云母只是忍不住对儿子埋怨:“这翠仙总是这样要强,既然回家,为何不让你陪着呢?为母实在担心啊!她一个女孩子家就这么回去,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八壹中文網
梁文赋也不懂为何娘子不让自己陪着,不过对她的安全却不担心,但也没法向母亲解释,难道告诉母亲,她儿媳妇其实是个修行高手?于是也就只好安慰母亲,翠仙一定不会有事的,让她不必太挂怀。
这两天,梁文赋没事就在家看师父新给的册子,而梁母则总是忍不住唏嘘,那么乖巧的儿媳妇忽然不在身边了,心中一直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这天一早,梁文赋正要出门到村里转转,却忽然有个衙役登门,说是周知县有情他到县衙去一趟,有事相商。
问是什么事,那衙役只说不知道,梁文赋一想,那周知县虽然为人古板,毕竟跟自己还是有些情分,既然是他邀请,自己无论如何不好拒绝,幸好的是那衙役竟然带的有马车,这样走一趟也并不费事。
一路上,梁文赋心中猜测,大概是周知县又想起以前说过的拜师之事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下还要想个委婉点的说辞来拒绝。虽说自己现在是举人了,知县没资格撤掉自己功名,但俗话说“灭门知县、破家令尹”,若真得罪了他的话,想给自己添些麻烦还不容易?
到了县衙后,那衙役直接把梁文赋带到二堂外面,行礼道:“知县大人有事正忙,请梁孝廉在此稍候片刻!”说罢躬身告退而去。
既如此,梁文赋也只得进到二堂之中等着,心中想着等下的说辞。
刚过一会儿,忽然有个人从二堂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梁文赋抬头一看,竟然是前任吕知县、现任同知。梁文赋一愣,赶忙上前拱手道:“晚生梁文赋,见过吕……司马!”这古代的尊称实在麻烦,梁文赋差点没想起来同知该怎么称呼。
吕同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似没看到他一样,梁文赋也只好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吕同知慢慢踱到梁文赋身前,忽然伸出双手抓住梁文赋两只手腕,然后猛地用力拧了一下。
梁文赋一下子都愣住了,不懂他要干嘛,只觉手腕上倒并无疼痛之感,只是有点微微麻。等吕同知松开手后,梁文赋现自己手腕上竟然出现了一圈金光,将自己双手牢牢困在一起。
吕同知制止住梁文赋想要挣扎的动作,笑眯眯道:“梁举人不必惊慌,我此来只是找你到府衙配合调查一件案子而已,这按程序,是一定要对你带上枷锁的。只因听说梁举人你身有法术,一般枷锁自然于你无用,因此就用上了这困蛟锁,请梁举人不要见怪啊!”
哪有配合调查案子必须带枷锁的程序?梁文赋自然不信吕同知的鬼话,现在已经明白了,根本就是这吕同知借周知县的名义把自己骗来了!但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要来对付自己,自己似乎没犯什么法啊?
吕同知锁住梁文赋手腕后,直接挥手叫进两个衙役来,带着梁文赋上了一辆遮挡严实的豪华马车。梁文赋一看,现周知县竟然也在车内,手腕上同样套着那困蛟锁,此刻正脸色铁青的坐在车厢里面。
梁文赋暗暗试了一下,感觉以自己的灵力应该是能挣开这困蛟锁的,只是这东西毕竟是同知亲手所下,不等万不得已不可私自乱来,否则至少扣自己一项拒捕的罪名。
“还是等先搞明白是什么事再说吧!”想到这里,梁文赋往里面坐了点,准备询问下周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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